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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59:20 作者: 回南雀
    放下菜刀,我靠在料理台上,專心回他消息。

    【如果你許「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快樂」,你愛的人必定也會快樂、健康,並且如你所願的愛你,因為如果對方不那樣,你就不會「快樂」,你不快樂,就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快樂。】

    他發了個小豬大笑的表情包。

    【那就,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快樂。】

    吃完飯,收拾好碗筷,我與「肖代表」說了聲,要下樓丟垃圾,過會兒再和他聊。

    拿著廚餘垃圾到樓下時,果然商牧梟又再遛狗。

    丟了垃圾,我主動向他走去,彎下腰逗了逗狗。

    也不知道他怎麼餵的狗,只是幾個月,蛋黃就跟吹了氣的氣球似的,胖了一大圈,臉型越發方正憨厚。

    「它的腿全好了嗎?」蛋黃只在草地上蹦躂轉圈,怎麼也不下到水泥地上,我拎著它兩條前腿試圖要它下來,遭到它撅著屁股的抵死反抗。

    「嬌氣的很,腿不能碰硬的東西,一碰就哼哼。」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商牧梟鞋尖輕輕一踢蛋黃的屁股,它的一隻後腿就踩到了水泥地上。

    蛋黃愣了兩秒,仿佛是被這堅硬冰冷的水泥地割傷了腳,突然慘嚎出聲,嚇得我立馬鬆開了它。

    蛋黃哼哼唧唧回到商牧梟腳邊,透過他的兩腿縫隙戒備地看著我。

    「……」不是,剛剛不怪我啊。

    我訕訕直起身,看了眼夜空,狀似無意地提了嘴:「今晚好像有天琴座流星雨。」

    流星群由彗星的碎片分裂而來,出現的契機也與彗星軌道相關。人們會根據它們集體墜落的那個輻射點來給每一場流星雨命名,輻射點在獅子座的就是獅子座流星雨,輻射點在英仙座的就是英仙座流星雨。

    流星雨的出現每年都會有固定的時間段,一月是象限儀座流星雨,四月是天琴座流星雨,五月是寶瓶座流星雨……天琴座流星雨又與英仙座流星雨、天龍座流星雨,並稱全年三大周期性流星雨。

    「嗯。這裡應該看不到。」商牧梟與我一樣,抬頭看了看頭頂上方的夜空。

    由於燈光污染,哪怕是晴朗的晚上,沒有雲彩,天上也很難用肉眼看到多少星辰。

    「你會對著流星許願嗎?」商牧梟問。

    老實說,不會。這只是一種天文現象,不具任何難以用現代科學解釋的原理。它沒有魔法,它幫不了任何人。

    「會。」我說。

    商牧梟看向我,顯得有些出乎意料。

    「我希望,我的星星能夠永遠閃耀;我希望,他的光芒能驅趕我身邊所有的黑暗;我希望,他能一直一直陪著我;我希望……我能讓他遠離傷害。」我凝視著他,緩緩說道。

    他微微擰眉:「你不是在說星星。你在說誰?」

    我在說誰……我能說誰?

    見他臉色越來越沉,我笑笑道:「靈靈啊。」說完,衝著瑟縮在商牧梟身後的蛋黃揮了揮手,轉身進了樓。

    第61章 想走捷徑可不行

    「北哥,大新聞啊!」余喜喜衝進我辦公室,臉上興奮莫名,「我剛從樓上教務處下來,你猜我見到誰了?」

    敲下最後一段落,我將文檔拉到最前面,又檢查了遍格式與錯別字。

    「誰?哈貝馬斯來了嗎?」要是這位當代最具影響力的哲學大牛能蒞臨清灣大學,那可真是大新聞了。

    余喜喜瞬間冷靜:「那倒沒有。」她看了眼門外,伏低身道,「商祿來了。」

    「商祿?」我錯愕了一瞬,很快想明白他是所為何來——商牧梟要退學,他這個做爹的怎麼也要來學校一趟的。

    余喜喜滿臉陶醉:「近看又硬朗又帥氣,一點不像毛五十的人,可謂風采依舊。果然,歲月從不敗美人……」說到一半她猛然驚醒,拍了下自己的嘴,小心觀察我的面色道,「北,北哥……我是不是不該在你面前提他?」

    「為什麼?」雖然我現在一聽到他的名字的確有點近乎PTSD的心煩,但也不會刻意地要求別人不要談論他的名字。

    她想了想,道:「怎麼也是商牧梟他爸,說多了尷尬?」

    「還好,我不尷尬。」

    她觀察我的表情,似乎在仔細分辨我是不是真的不尷尬。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叩門聲,我與余喜喜一個抬頭,一個回頭,同時看過去,當見到商祿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時,具都愣住了。說曹操曹操到,正提到他,他竟然就出現了。

    「方便嗎?」商祿問。

    余喜喜瞬間如臨大敵,緊張地看向我,用口型無聲道:「怎麼辦?」

    我比她淡定許多。來都來了,還能怎麼辦?總不見得將人趕出去。當即示意她先行離開,留我和商祿兩人談話。

    余喜喜看著很不放心,但最後也沒說什麼,點點頭,擦著商祿出了辦公室。直到門緩緩合上,都還能看到她不住往裡張望的身影。

    「請坐。」我站起身,招呼商祿到沙發上坐,「茶還是咖啡?」

    他走向沙發:「咖啡,謝謝。」

    我喝咖啡不多,茶櫃裡只有最尋常的速溶咖啡,估摸著不會合他的口味。但他來找我,用膝蓋想也知道不是專門來品咖啡的,我又何必管他愛不愛喝?他或許壓根都不會喝。

    「過年那次,我還沒有正式向你道歉。」商祿的聲音自身後徐徐響起,「我睡眠淺,有時候回來得晚就會睡在客房。那天誰也沒和我說來了客人,我以為你是年年,多有冒犯,實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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