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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59:20 作者: 回南雀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謊,但現在是本能當家,它認為最好這樣做,那我也只能這樣做。

    「那你覺得商祿怎麼樣?」他認真觀察著我的神情,仔細甄別我每一句話的真偽。

    「我知道他是你父親。」我說。

    「我不是在問你我爸怎麼樣,我問你,你覺得商祿怎麼樣?」他近一步補充題干,「這個男人怎麼樣?」

    「……還行。」

    他垮下肩,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捏住《逆風行》鐵盒的一角,滿臉不敢置信。

    「還行?」

    他怒視我,再次重複:「還行??」

    好了,不用本能提醒,我都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了。

    我都怕他下一秒就把手裡的dvd飛出窗外,忙鎮定補充道:「還行,但是不如你。」我將「但是」兩字故意咬得很重。

    他立時像是氣消了些,掂著那隻鐵皮盒,漠然睨著我,又問:「我的獎盃呢?」

    我一愣,莫名有些心虛。

    「這裡……」拉開電視櫃抽屜,我將商牧梟的獎盃從中取出,往他方向遞了遞。

    他冷眼看著,嗤道:「你把商祿的電影放在架子上,把我的獎盃藏在抽屜里?怎麼,我很見不得人嗎?」

    dvd不放在cd架上,難道還要放在保險柜里嗎?怎麼一晚上的功夫,感覺他更難伺候了?

    「那你想放哪裡?」我問。

    他想了想,轉身把《逆風行》放到cd架頂部,過來從我手裡接過獎盃,幾步回到架子前,用力將獎盃壓在了鐵盒上。

    「放這兒。」他拍拍手,一副「誰也別勸,勸覲者死」的表情。

    這種事上他也要壓一頭。知道的他們是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商祿有什麼奪妻之恨。

    我點點頭,隨他去,轉身進廚房準備午飯。過了會兒,商牧梟換好衣服也湊進來,硬是要幫忙,可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煮個粥都能把鍋燒爛,又哪裡真的能幫到我。

    在他用刨絲器刨土豆結果差點刨掉自己手指後,我忍無可忍,態度強硬地將他趕出了廚房。

    香腸、胡蘿蔔切碎,倒入蛋液里,用平底鍋攤成一張薄餅,再慢慢從頭捲起,等涼了便可以切成大小適宜的卷餅擺盤。土豆絲清炒,最後放入干椒與白醋提味。

    冰箱裡還有些茹筍,我切了點之前沈洛羽拿來的臘肉,本沒抱多大期待,沒想到一下鍋便飄香四溢,紅綠相間的色澤也十分誘人,饞得人直咽口水。

    三道菜,一個人有點多,兩個人卻正正好。

    還差最後一道湯,由於我平時都一個人吃飯,湯做多了容易浪費,一般都直接沖速食湯,一頓一袋很方便。

    速食湯一箱裡有五種口味,我不清楚商牧梟要哪種,便拿著袋子去外頭問他。

    大白天的,他站在窗戶前,一隻眼對著望遠鏡的目鏡,興致勃勃不知在看什麼。

    「你……在幹什麼?」

    商牧梟聞聲抬起頭,發現新大陸一樣招手讓我過去:「你這個不僅晚上能看,白天也能看哦,而且能看好遠。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我過去關掉望遠鏡的電源,對他看到的東西並不感興趣。

    「別亂看,會被人當做變態的。」

    他一挑眉,完全無懼於我的危言聳聽:「這是你的房子,你的望遠鏡,就算被當做變態也是你吧,老師。」

    我不理他,豎起五個包裝袋,問他要選哪個。

    他彈了彈我手裡的小袋子,道:「這是什麼?」

    「湯。」

    他有些新奇,每個都拿在手上看過一遍,最後選了一袋紫菜蛋花湯。

    沖好湯,我轉頭去盛米飯,再回桌旁時商牧梟已經落座,正拿著手機……拍我做的菜。

    看不出他還有這種愛好。

    拿起筷子,我發現商牧梟也是同樣的姿勢,一雙眼盯著蛋卷,分明很想吃卻並沒有開動。

    他不是在等我落筷吧?

    夾一筷土豆絲到碗裡,我試探著道:「吃吧。」

    話音方落,他立馬目標明確地將筷子落到了那盤蛋卷上,直接整個塞進嘴裡,沒嚼完又去夾臘肉。

    一餐飯吃得風捲殘雲。我還剩小半碗沒吃,他便已經去盛第二碗飯。到我一碗飯吃完,他第二碗都快見底。

    這是餓了多久?

    吃完了飯,他兩口將湯喝完,開始掃盤。蛋卷最先吃完,接著是茹筍臘肉,最後是土豆絲。他誇張到連一根土豆絲都不放過,要不是我攔著,甚至要把干椒都吃下去。

    「你昨天沒吃飯嗎?」我問。

    他揉著自己的胃,一臉滿足道:「吃了。不是餓,是你做得太好吃了,讓我沒辦法少吃。」

    雖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但我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廚藝至多就是「能吃」,還不到他所表現的這種程度。

    收著碗筷,我對他的話不予置評。他起身幫我一起,在差點失手打翻一個盤子後,再次被我趕出廚房。

    期間我聽到客廳方向傳來手機鈴聲,是商牧梟來了電話。

    他說自己不在家,這兩天住在酒店,對方又說了些什麼,他沉默半晌,讓對方等他一會兒。

    「我下午有點事,先走了。」

    我正在洗碗,他猝不及防從後偷襲,一口親在我的唇角。

    手一打滑,我正在洗的盤子便掉了下去,還好水槽里有不少水,減緩了落勢,沒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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