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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吃飯。」馮秦川看著女兒不愛惜糧食的樣子，皺起眉頭警告著。

    馮連翹得了訓斥，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她抬頭看了眼馮秦川，到底是沒敢和爸爸頂嘴。

    「好了，快吃飯，今天奶奶特意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番茄炒蛋。」黃明蘭怕孫女挨訓，趕緊插話哄著孫女，緩和著氣氛。

    小姑娘心裡憋氣，又有苦難言，只能憤憤的低頭扒飯。

    飯後，周惠幫著黃明蘭在廚房裡收拾，婆媳倆一邊幹活一邊聊天，氣氛還算和諧，客廳里馮秦川正坐在桌前，檢查他布置給女兒的作業。

    馮連翹看著他拿著練字本，一頁一頁的翻看，心裡有些忐忑，兩隻手緊張的背在身後。

    她還差兩天的功課沒有補完，爸爸應該不會發現吧……

    客廳里寂靜一片，都屏著呼吸，等待著馮秦川的指示，就連淘氣的雙胞胎都知道爸爸在檢查作業，不能搗亂。

    馮秦川不知道女兒的這些小把戲嗎？

    他當然知道。

    不說張數不夠，一看越往後字跡越潦草，顏色深淺一致，他就清楚這是後補的。

    馮秦川把練字本合起來放在桌子上，正想教育女兒兩句，讓她知道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不行，練字要持之以恆。

    但是看著女兒防備的眼神，他頓了頓，到底沒把話說出口。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也需要給孩子一個緩衝的。

    「練字要堅持，以後的功課還要繼續認真做。」

    馮連翹一聽爸爸語氣和緩，還以為沒有發現自己的小把戲，暗暗鬆了口氣。

    她剛想拿回練字本，卻被爸爸阻攔，「連翹，你坐下，我們聊一聊。」

    「聊什麼？聊剛剛那個女人嗎？」馮連翹剛剛鬆懈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像是個小刺蝟般，出言不遜。

    「馮連翹！」馮秦川剛剛可以原諒她的戒備，甚至是偷懶，但是不能忍受女兒的不禮貌。

    「你覺得你這樣稱呼別人禮貌嗎？是誰教你叫人『那個女人』的？你可以不承認她是你的媽媽，甚至可以對她有戒備之心，但是你不能不尊重她。」

    馮秦川不想女兒成為一個狹隘的人，「我和你媽媽商量過了，如果你不想喊她媽媽，我們也理解，你可以稱呼她為阿姨。但是馮連翹，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年紀小不是你不懂禮貌的理由。」

    他像是對待同齡人般，和女兒講清道理，「周惠阿姨遠離家鄉，來到我們家，是幫助爸爸來照顧你和弟弟的。你也知道爸爸馬上要調任，奶奶也要回老家了，到了東北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周惠阿姨，還有誰能照顧你們？所以你先放下對她的偏見，嘗試著和阿姨相處一下好嗎？」

    「我可以照顧自己和弟弟。」馮連翹想了想，知道爸爸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想到自己家裡要來個陌生女人，她還是不死心的掙扎。

    「爸爸知道你很能幹，但是你才六歲，弟弟們才三歲，你覺得爸爸能放心你們自己在家嗎？」

    「那你就不擔心後媽虐待我們嗎？萬一她背地裡打我們罵我們怎麼辦？」父女倆推心置腹，終於讓馮連翹敞開心扉，說出自己的擔心。

    「連翹，首先你要相信爸爸的眼光。爸爸在部隊裡多年，手下又要成百上千的兵，看過的人不計其數，根據爸爸的經驗，周惠阿姨是個光明磊落，非常正直的人，她不會做出這件事。」

    「當然，也存在爸爸看走眼的可能，但是如果她如果真的做了這樣的事，你可以和爸爸說，爸爸肯定不會讓她欺負你們的。」

    馮連翹被說動了三分，但是還是不放心的反問，「萬一你到時候也被她拐走了呢？」

    俗話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爹，馮連翹人小鬼大，不得不擔心。

    「你不相信你爹作為一名軍人的毅力嗎？」馮秦川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被女兒質疑，微微挑眉，用自己引以為傲的軍人名義為自己背書。

    馮連翹想了想，看著自己爸爸身上的軍裝，緩緩的點點頭，終於下定決心。

    「好，我會和她好好相處的，但是爸爸你也要記住，她要是欺負我們，你一定要把她趕走。」

    「當然。」

    父女倆擊掌立誓。

    說服了倔強的女兒，馮秦川心底也鬆了口氣。

    正待他想把周惠叫出來，讓兩人再相處一會兒時，院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豪爽的聲音從越來越近，「馮營長，回來了。我就和老吳說你回來了吧，他還說沒看見你歸隊。」

    「吳嫂子。」馮秦川看著壯碩的身影越走越近，站起身來打招呼，「我今天傍晚剛回來，就沒回營，明天再去銷假。」

    「哎呦，這一路忙壞了吧。」吳嫂子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她嘴上說著，眼睛卻來回打量著，好奇的問道，「聽說你領了個新媳婦回來，在哪呢，也讓嫂子見見。」

    馮秦川對著吳嫂子過分的好奇有些不適，但是想著都是鄰居，他還是去叫人，「在廚房和我媽一起刷碗，我去叫她出來。」

    「哎哎哎去吧。」

    吳嫂子看著馮秦川走進廚房，再看著三個孩子，彎下腰，笑著問雙胞胎，「你爸爸給你們娶新媽媽了，高興吧？」

    「高興！」馮大寶是個單細胞生物，想著自己下午吃到的奶糖，流著口水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