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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51:00 作者: 漫漫步歸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名聲不顯。

    「公輸臨性格古怪,號稱機關大族公輸家數百年來最有天賦的子弟之一。只是還來不及名傳四海,人便遭遇了意外死了,。其留存於世的東西有不少都被前朝皇室所摧毀,似我身上這一物,還是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鍾會把玩著手裡的木頭骰子說道。

    原來是個還來不及揚名便早夭的天才,姜韶顏恍然:「他做的東西都是毀於暴君之手嗎?」

    一個瘋子的想法尋常人往往是難以理解的。譬如某日起床早了些,沒有睡好,又恰巧看到有東西放在自己面前,覺得礙眼,便有可能將這東西連帶做東西的人一起砍了。

    本是隨口一問,熟料鍾會聞言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道:「雖說暴君做過的沒道理的事情多了去了,可這件事你還當真是冤枉他了。做下這件事的是暴君之父,前任的仁帝。」

    當然,同尋常的君王相比,那位仁帝也不過爾爾,可若是同暴君比起來,那倒當真是仁慈之君了。

    「總之,公輸凜做的東西按常理來說姜四小姐不當見過,姜四小姐又是從何處見到的?」鍾會問她,眼底多了幾分興趣。

    讓一個擅長抽絲剝繭的大理寺卿感興趣,偏這個大理寺卿還正邪難辨,只論真相,不論是非,姜韶顏覺得這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因為讓這等人感興趣的東西多半會被他想盡辦法弄到手上一觀的。

    她著實不希望夜半醒來,看到有人跑到她房中來翻箱倒櫃的找東西,因此開口直言:「此物如今不在我手中了。」

    「那裡頭的東西呢?」鍾會問道。

    「東西?」姜韶顏向他看了過去,面露詫異之色。

    鍾會看著女孩子臉上的表情,一時有些難以分辨其表情的真假。

    瞥了眼一旁朝這邊望來的季崇言,鍾會微微蹙眉:他算是知道這兩人為何會在一起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就眼下這般讓他都一時難以分辨真假的神情,兩人還當真是如出一轍。

    頓了片刻之後,他笑了,將手中那隻木頭骰子舉到兩人面前,道:「姜四小姐既然曾經接觸過那件東西,那當能感覺到那件東西比起其本身該有的重量沉了不少,是嗎?」

    就如木頭骰子,按理說一隻尋常的木頭骰子當是一件沒什麼分量之物,可他這隻卻沉了不少。

    姜韶顏點頭,道:「確實沉的很,不是一件木製物該有的中了。」

    「所以,裡頭當藏著東西。」鍾會說到這裡,垂眸看向手中的骰子,手指滑向木頭骰子上的花紋,手指一路遊走,時而往返迂迴,時而一路直行,直到再一次回到花紋的起始處,鍾會朝她笑了笑,下一刻,只聽「啪」的一聲。

    木頭篩子由正中打開,露出其特殊材質所制的內里,一枚黑色的藥丸正靜靜的躺在其中。

    「這就是這隻骰子裡頭的東西,」鍾會拿起黑色藥丸在鼻下嗅了嗅,道,「原本裡頭的是一枚吞下神仙難救的毒藥,用來自盡的,我將它換成了提神的香丸,帶在了身邊。」

    原來如此!姜韶顏點頭,看向鍾會,開口直言:「鍾大人,可否告知如何解開公輸臨所制物的方法?」

    「你要解開的方法?」鍾會抬眼,似笑非笑的向她望來,「那當同鍾某一樣,是機緣巧合之下,通過非常手段得來的,而非這物本身的主人。」

    至於為什麼這麼說……

    「我方才用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計算方法得來的解法,而這物本身的主人根本不需要這等解法,他們有暗合其中的秘鑰。」鍾會將木頭骰子重新恢復成了原狀,指向其一面角落裡微不起眼的一道微微裂開的細縫,說道,「這裡可以直接打開,而不似我這般要通過解開機關走向才能打開。」

    古往今來的機關大匠對自己的機關都不會只留一種解法。機關複雜,秘鑰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失去,所以,定然還有別的解法。

    「這種解法很是複雜,」鍾會看著她,笑著說道,「我可以給你。」

    姜韶顏看著似笑非笑的鐘會,平靜的開口:「條件。」

    這兩個字一出,當即惹得鍾會忍不住撫掌而笑,他瞥向一旁的季崇言,笑道:「世子,我越發明白你為什會喜歡姜四小姐了,她同你當真是天作之合!」

    季崇言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一旁的女孩子身上。

    察覺到他注視的女孩子轉頭朝他笑了笑,復又回頭看向鍾會。

    鍾會坦然道:「鍾某平生不好錢財不好權勢不好美色,唯有好奇心重了點,解法給了你,姜四小姐若是計算好了打開的方法,裡頭的東西記得給鍾某看一看。」

    這……倒也無妨,姜韶顏點頭道了聲「好」。

    一語定音,雙方皆是爽快人,此事就此揭過。

    季崇言將鍾會扔來的舊卷宗攤開,兩人看了過去。

    舊卷宗上的字不多,不過寥寥百來字,可……其上的內容卻著實有些觸目驚心。

    區區百來字,匯總到底不過一句話:前朝皇室尚有遺孤留於世間。

    「此卷宗結合先前九龍嶺上的事便說得通了,」鍾會解釋了起來,「仁帝雖繼位號稱天子,可彼時大靖已延續數百年,世族也好,所謂的那些忠誠於大靖的老臣也罷,都已成氣候,高高在上的天子難以任性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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