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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51:00 作者: 漫漫步歸
姜韶顏略略遲疑了一刻,坦然點頭,道:「確實有些好奇。」
雖說如今大周民風開化,女子地位比起先前諸朝都高了不少,可再高,讓一個女子插手兵馬這等尋常人看來「男子」才能插手之事,還是不被允許的。
遠的不說,就說李玄竟那兄嫂,聽聞其兄對這個名門出身的夫人一貫愛重的很,可再愛重,隴西軍中事還是不准她觸碰的。
女子公然「插手」男子之事,對不少人而言屬于禁忌。
畢竟再如何民風開化,大周依然還只是大周,不是幾千年後的現代社會。
只是,既然答應了季崇言要坦誠,她自是坦然承認了。
季崇言的反應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聽她坦然承認,非但沒有面露難色,反而笑了。
他起身走到書桌後,將掛在牆上的那幅大周堪輿圖取了下來,放到了姜韶顏面前的桌上。人自她身後兩她連人帶椅半環在懷中,而後伸手指著這整幅大周堪輿圖給她看。
「這件事真真說起來其實並不複雜,就似對弈雙方要能站上棋局,實力勢必得旗鼓相當。」季崇言指著那一整幅的大周堪輿圖,說話間拿起一支筆在堪輿圖上一一圈了起來,「所以,且先看看這大周可動的兵馬。」
「似五城兵馬司這等守護一地兵馬的守城官兵數量倒是不少,可不能動。一旦動了,沒有五城兵馬司在,必然會叫某些匪寇生出心思,到時候助長出匪寇來可不為美,所以各城兵馬司的官兵是不會動的。」季崇言在輿圖上幾大城池五城兵馬司所在地畫了個叉。
「戍邊的兵馬同樣不能動,一旦抽調,匈奴人必然會有所異動,倒時長驅直入,引來外敵,同樣不是明智之舉。「季崇言又在匈奴的位置畫了個叉。
筆又落到了隴西軍所在的隴西之處,季崇言笑了笑,又在上頭落了個叉:「隴西軍這次不會有什麼威脅。」
如此一來,整個輿圖上可供抽調的兵馬便屈指可數了。
「陛下雖如今也會寄希望於道術玄學了,可到底還沒糊塗到底,不可能當真將所有希望都歸咎於道術之上,他還是看重兵馬的。」季崇言說著,手裡的筆轉向了距離隴西軍最近的一處有兵馬集結之處,「雖說看重隴西軍,他卻也不是除了隴西軍便不做旁的準備了,去歲,他召撫順侯進京了。」
撫順侯父子同隴西軍交情不錯,梁稟同李玄竟也是自幼結識的。
季崇言說道,「撫順侯的兵馬雖說數量不及隴西軍,也是不容小覷。」
這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兵馬。
姜韶顏抬頭看向隔著椅子,環住她的季崇言:「那撫順侯父子的弱點是什麼?」
這般不容小覷的一支兵馬,季崇言卻並未下手拉攏什麼的,著實有些奇怪。
季崇言低下頭看向她笑道:「他父子為李玄竟說過好幾次話,向著李玄竟。到時候李玄竟平白失蹤,以陛下的多疑,你覺得會信任向著李玄竟的撫順侯父子嗎?」
姜韶顏搖了搖頭,只是頓了頓,又道:「即便不信任撫順侯父子,可這一支兵馬這般好用,陛下當真會就這般放在一般不用?」
「當然不會。」聽著女孩子的話,季崇言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伸手,一路劃向大周的東南方向,待指到與海相鄰之處停了下來,在其上輕輕叩了叩,道,「前些年,登州這裡大海寇上岸作亂。登州兵馬倉皇應對,卻不論主帥還是兵馬都被打的潰不成軍,無數百姓被海寇擄去海上做了苦力,登州百姓因此苦不堪言。後來,出面解決此事的,就是撫順侯父子。」
大周平原地勢多,熟悉海上作戰的兵將委實不多,原本的登州軍熟悉了這麼多年也對付不了海寇,足可見熟悉海戰的兵將有多少了。
「近些時日,登州那裡又出亂子了。幾個海寇同東瀛人勾結,還借到了東瀛人的戰船和火器……」說到這裡,季崇言忽地一頓。
「怎麼了?」察覺到季崇言突然收聲,姜韶顏連忙出聲問了出來。
季崇言卻搖了搖頭,忽地低頭對她道:「阿顏,你可還記得洛陽遇到的那些人?大街上那個使的是東瀛刀法,驛站里那些刺客對火器又萬分了解……」
姜韶顏頓時明白過來:「你懷疑牽扯其中的不止異、漢結合之後,或許還有真正的異族人,甚至東瀛人的參與?」
「目前還不知曉,」季崇言看了她一眼,說道,「不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若是真參與其中,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這些事情的答案,林彥自會給他。
他信林彥就如同林彥信任他一般。
暫且將這些事放到了一邊,季崇言繼續說了起來:「整個大周擅長海戰的人都不多,如撫順侯父子這等經歷過海戰且打了勝仗的,整個大周只有他二人。所以,登州的事勢必要落到撫順侯父子頭上。」
至此,撫順侯父子又被排除了出去。
「再撇去陛下一手帶出來的趙家軍,」季崇言在大周堪輿圖上寫了個趙字,而後畫了個叉,道,「各地趙家軍出身的將領他都不會信。如此,剩下的,同趙家軍無關的兵馬只這三支大軍了。」
「其中一支同段氏有關,」季崇言在山西道附近畫了一下,道,「這是由前朝兵馬收編而成,雖是投降了大周,可對前朝兵馬,他信不信還是未知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