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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51:00 作者: 漫漫步歸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錢三憂心的吐了嘴裡嚼的野草,說道,「我兄長說那些高官都被留在宮裡頭,出不來了呢!」
錢氐書是個小官,自然還不到上早朝的品階。不過,這卻不妨礙他打聽些事。
「聽說兩位殿下都犯了錯壓入天牢關起來了,」錢三小聲說道,「眼下這事情外頭不敢亂傳,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了。」
「不敢亂傳的事你怎的知道的?」方知慧斜睨了他一眼。
錢三笑了笑,拇指與食指搓了搓: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方知慧「哦」了一聲,兩位殿下的事同他們又不相干,只是瞥了眼錢三等人,道:「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姜四治病的十天半月里,莫要惹事。不然,」她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突然拉長了語調,「叫你們交房租了啊!」
長安城這房租可不便宜,一席話說的眾人立時消了打聽的心思,不說話了。
沒辦法,這姓方的姑奶奶手頭有錢啊!
「還有,姜府旁左右兩間的宅子我都買下來了,」方知慧說道,「我給了他們三五日的工夫收拾東西,當過幾日就能搬進去了。」
這才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吧!姜府左右兩邊的宅子都是世代在長安城居住的老長安人氏的宅子,他們去姜府拜訪那一日就去問了問,得到的回答是「不賣,打死他們都不賣!」
結果……這是生生用錢砸的那兩家宅子的主人打臉了啊!
天牢之內迎來了兩位「貴客」,雖說是陛下親口下令要將兩位殿下關入天牢的,可……到底是皇嗣的身份,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陛下如今除了這兩位之外可沒有別的皇子了,這未來的事,誰能說得准呢?
所以,雖然被關入了天牢,守衛對兩位皇嗣倒也不曾怠慢,連囚服都是乾淨齊整的,身上更是沒有巨大的鎖鏈,只是被分別關押在了不同的鐵牢籠里。
一朝入獄,憤怒、謾罵、喊冤什麼的一通折騰下來之後,兩位皇嗣也累了,這才注意到了一旁被鐵鎖鏈緊緊纏繞住的陳石。
這老頭兒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他們這般一番折騰,連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那寬大的囚服之內的身體都看不出來還能不能喘氣。
「這老頭兒是什麼人?」折騰累了的太子癱坐在籠子裡,看向這個都不知多大歲數的陳石,皺了皺眉,道,「好生眼熟!孤瞧著同孤的陳老先生長的有幾分相似呢!」
這本是隨口一提,也沒指望這老頭子回應他,畢竟方才他們那麼大的一番動靜,這老頭子都沒有反應,此時這句話一出,太子自然也沒指望他有什麼反應。
可……這句話之中卻有話戳中了老頭子,他突地「咦」了一聲,睜開眼睛,朝太子望了過去:「什麼陳老先生?是在叫我嗎?」
這老頭兒也姓陳啊!太子看了他一眼,仰了仰下巴,倨傲道:「是啊!孤的智囊陳同陳老先生,是昔日的太史令陳讓的後人呢!」
一句話之下卻惹來老頭子的一聲輕嗤:「我倒是不知道我家還有別的後人!」
什麼我家他家的?
太子皺了皺眉,正要說話,一旁的二殿下趙還冷聲道:「他的意思是他才是正牌的陳讓後人,你那個智囊是個假的。」
這太子的蠢笨實在不似作假,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這太子到底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若不是太子做的話,能是哪個做的?
「怎麼可能?」一句話聽的太子當即大驚,不過想了想之後,卻又覺得並非不可能,「陳老先生沒說過太史令只他這一脈,或許還當真有滄海遺珠也說不定。不過是不是也不能由著你隨口胡來,你倒是說說孤是個什麼命相?若是說對了,孤便信你是太史令後人,待孤出去了,便尊你同陳同老先生一道為孤的太史令。」
連國土都能隨口許諾的,封個太史令有什麼稀奇的?
陳石聞言,卻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冷笑道:「你能是個什麼命相?你什麼都不是!」
一句話令得太子勃然大怒:「果真是個妖言惑眾之輩!難怪父皇要將你囚禁於此了。待孤出去了,孤決計將陳老先生請來,斬了你這妖道的狗頭!」
「隨你。」陳石聽的眼皮再次往下耷去,打了個哈欠,「趁著眼下還能開口便多罵罵吧!我觀你兩個孬種這一番在劫難逃了!能活多久還不好說呢!」
一句話又惹來兩人的一陣謾罵,陳石卻連理都沒理會一聲,兀自坐在鐵鏈里,閉上眼睛,沉沉入睡了。
百官被滯留宮中十多日了,聽聞當時沒來得及離開的那些官員每一日都被那個天牢里放出來的鐘會連翻審問,所問問題十分刁鑽,甚至同當日之事毫不相干的事也要問個究竟。
不少官員可說都是面色紅潤的進去,滿臉菜色的出來的。
聽聞有幾個品行端方,一向頗有清名的官員審個問的工夫甚至被審出了幾房外室出來。
奈何宮中的消息並沒有被封死。
眼下那些官員人還在宮中,有外室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外頭。家裡頭出身名門、背後權勢同樣不小的原配髮妻已經一邊開始收拾那些外室同外室子女,一邊準備鬧事了。
真真是可以想像到這群官員在宮裡頭被磋磨一番,待到出了宮,再被折騰一番的情形了。
喝了一碗苦澀湯藥的蘇大公子連忙抓了顆糖塊放入口中,皺著的一張臉漸漸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