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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51:00 作者: 漫漫步歸
小丫鬟阿緣的聲音旋即響了起來,不多時便拎著酒罈自後頭走了出來。
待到小丫鬟阿緣將兩壇酒拎至那幾個看著就有些肖似亡命之徒的人面前時,素日裡提著四五壇酒也綽綽有餘的阿緣卻突地發出了一聲尖叫,伴隨著酒罈落地聲,阿緣倒在了碎裂一地的酒罈碎片裡。
原本正在堂中淺酌的一眾酒客被這裡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皆不約而同的往這裡看來。
那瞧著便不似好人的五個人此時正凶神惡煞的叉腰看著摔在地上的阿緣,罵道:「你這賤婢,居然敢故意將酒水灑至我們身上,這就是你們長安城酒館的待客之道麼?」
紫蘇聽的心裡突突一跳,到底也不是才入行的新人了,不至於那般天真,看這幾個的模樣,心中瞭然:怕就是想挑事訛人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摔在地上的阿緣便「哇」的一聲哭出了聲:「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這登徒子方才摸我的手!」
阿緣雖只是個尋常的小丫鬟,日常粗使活也做了不少,可卻未被苛待過,做多少活計便得多少工錢,沒有受過什麼委屈,這種被登徒子輕薄之事更是未曾有過。是以乍一遇上之後頓時慌了,手中酒水也未拿穩,就這般掉在了地上。
「就你這賤婢糟糠一般的姿色,哥幾個看得上你?」那沒缺眼也沒留疤的好色男人冷笑了一聲,目光落到自櫃後繞過來的紫蘇身上,閃過一絲貪婪,「便是露水夫妻也要似老闆娘這般的……」
「啪!」一聲不大的巴掌聲響了起來,正笑的猖狂的好色漢子著實沒想到紫蘇敢當場動手,人頓時懵了,待到回過神來,當即暴怒的揚手想要打回去,只是手伸到一半卻發出了一聲慘叫,眾人看向那突然出現在酒館門口的五城兵馬司官兵以及被他擒住的那好色漢子的手,手耷拉在一旁,呈現出一個不正常的扭曲角度,也不知是斷了還是脫臼了。
原本在紫蘇同人起爭執時就已經起身的兩個身著大理寺官袍的人見狀對視了一眼,笑了笑,復又坐了下來:林彥這廝便是離京,自也是安排好人不讓人過來鬧事的。
只是林彥落了印的幡旗就掛在酒館外頭,以長安城百姓「八卦」的程度,也早知曉這酒館同大理寺有關了,這幾個瞧著便不似好東西的人怎的那麼大的膽子?難不成也是同前些時日一樣那生了心思的外鄉商客一般?
不過那外鄉商客好歹還算斯文,點明白了便規矩了,這樣明著上門來鬧事,哦不……看著那一臉煞氣的五城兵馬司官兵,這不是上門來鬧事,是上門來討打的,這些時日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人呢!
這樣刀疤、獨眼、好色斷手再加上背後那明晃晃的大刀和一瞧便長久習武的體格,實在不像是沒點官司在身上的良民……五城兵馬司的人見狀不由對視了一眼,當即便開口質問了起來:「你們幾個是什麼人?可有身份官碟?」
兩個疤面見狀當即解下身上的包裹,從包裹中取出幾張身份官碟遞了過去。
五城兵馬司的人查驗了一番:外鄉幽州人氏,沒有案底的良民,身份還是商人?
這麼個刀疤、獨眼、好色斷手,身背大刀的商人?五城兵馬司的人對視了一眼:他們也在長安城維護百姓治安多年,這樣的商人還當真沒見過幾個。
只是這官碟……確實又沒什麼問題。正踟躕間,將阿緣扶起來,讓阿緣去給被酒罈碎片劃傷的手上藥的紫蘇向後退了幾步,到了五城兵馬司官兵的身後之後開口了:「這幾人的樣子有些眼熟,我去歲的時候在林少卿那裡見過,似是幽州幾個姓仇的兄弟,專做殺人越貨的買賣,眼下正在被通緝著呢!」
她記性不差,再加上這幾位的特徵實在明顯,且幾人的身形模樣多少有些類似,以及那一口幽州口音,很快便讓她想到了這幾個人。
紫蘇寒著一張臉看著那幾個面色大變的挑事者,道:「若是殺人越貨的買賣也算正經買賣的話,說他們是商戶也不假。」
這話一出,堂中立時噓聲一片,五城兵馬司的官兵早拔出了刀對上那幾個人。
方才一招讓好色那個漢子斷手的官兵統領眯眼道:「去大理寺問問有沒有這幾個人。」
「好似有。」方才窗邊兩個本想起身的大理寺文吏早在紫蘇出聲的時候就起身走過來了,「我有些印象,這幾個人模樣很是顯眼,似是仇氏兄弟,當然,拿到大理寺牢獄一查便知。」
有印象便能先抓人了,幾個官兵互相使了個眼色,在兩個疤面去拔身後大刀的瞬間當即動手,幾聲乾脆利落的兵器交擊同酒桌倒地聲後,那幾個挑事的已然被官兵擒獲在地了。
就這點工夫也敢鬧事?一眾酒客看的「嘖嘖」搖頭。
先時還惡意挑釁的幾人此時被抓立時大聲求饒,都不消走一趟大理寺核對,便爽快的承認自己就是那仇氏兄弟了。
兩個大理寺文吏聞言很是不解:「既是仇氏兄弟,你們哪裡來的官碟?」
這身份官碟上的官印可不似作假,莫說五城兵馬司了,就連他們大理寺擅長挑刺的一時半刻都沒看出官碟哪裡有問題。
「私造官碟可是大罪,你等幾人已然活罪難逃,再加上私造官碟之罪,估摸著株連九族這條罪責也能勾上了。」兩個大理寺文吏對視了一眼,決定詐他們一詐。
仇氏兄弟聞言頓時慌了,株連九族那不是連自家婆娘孩子都要牽連?是以想也不想,便將私造官碟的人賣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