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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51:00 作者: 漫漫步歸
    首當其衝的便是涉及身家性命的「六觀道士追殺」之事。

    「那六觀道士……」紫光道士白著臉,喃喃著看向季崇言。

    季崇言看了他一眼,告訴他:「現在還不是真的,不過待得姜四小姐同玉清去了那六觀,便成真的了……」

    紫光道士:「……」這還是人嗎?所以這兩人是打從一開始就誆騙他這個出家人來了?可誰能想到,這兩個一個安國公世子,一個東平伯小姐會合夥跑到九龍嶺來誑他這麼個窩在山裡頭賺些小錢的無辜道士?

    想到自己欽點了玉清把他和姜四小姐送上了路,還沾沾自喜以為可以利用姜四小姐他們來助他解決那六觀道士。沒成想,根本是他們本就想解決那六觀道士,用的卻是他的名。

    本以為自己是獵手,不成想到頭來,自己才是那個被瞄準的獵物,而且是個極為無辜的獵物。

    這季世子他們要對付那六觀道士,同他有什麼關係?這事情裡頭他是真的無辜啊!紫光道士越想心中越是酸楚,一雙綠豆眼都快掉眼淚了,這兩人要幹什麼呀?

    季崇言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朝他望來,用腳尖點了點腳下,開口問了起來:「功德池下的是什麼東西?你修建天權觀用的可是下頭的東西?」

    紫光道士:「……」本以為這件事只天知地知他知,不成想,這兩位同他八桿子打不到邊的卻也知道。

    當然,若是不知道也不能這般順利的給他挖坑了。

    紫光道士縮了縮脖子,老實交待了:「就是前朝的一些古物,值些錢財,我挑了兩個不甚顯眼的,去典當行當了,拿來修建的天權觀!」

    蒼天可鑑,他不是那等吃獨食的惡人,萬萬沒有他一人吃飽,叫全觀餓肚子的想法。那東西他也沒有全拿,只挑了兩個而已,剩餘的可還都埋在下頭呢!

    「東西是什麼人埋下的?死去的兩任觀主應當知曉吧!卻為何不動用?」季崇言抱著雙臂繼續追問。

    這些事自然說來話長,不過在面對季崇言時,紫光道士還是被迫長話短說了起來。

    「十年前,我經商失敗,走投無路之時聽說山上天權觀在招道士,便來試了試,若是能被招進來,好歹也能混口飯吃,不是麼?」紫光道士悠悠嘆了口氣,說了起來。

    「彼時是那老觀主在,他生的瘦黑矮小,背上背著兩把劍,瞧著又凶又嚴肅,一來便考了我不少道家經文,我一樣都答不出來,原本以為是不成了,沒成想最後居然破格被招了進來。」

    聽到這裡,季崇言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理由?」

    就算他不問,紫光道士本人莫名其妙被招到道觀里也是會尋理由的,畢竟又不是三歲的稚童了,在世道上打滾過,可不信那套「合眼緣」之說,更何況,就那老觀主看他的樣子,也不像什麼合眼緣的樣子。

    「我後來細細回想了一番,那老觀主對我一問三不知時是分外不滿的,直到看到一物時才對我有了改觀……」紫光道士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人瑟縮了一下開口道,「我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的生辰八字,所謂的至陽之人。」

    雖說礙於生計留在了道觀,紫光道士卻很難不擔憂,他旁的道術、道經學的一問三不知,可生辰八字的典籍都快背下來了,讓他更害怕的是後來他學會了換算生辰八字之後,發現這觀里的大多數師兄弟的生辰年月日時里都至少占了三個「陽」,雖說比起他這個「年月日時」都占全的少了一些,卻也讓他心慌的厲害。

    「這裡頭有人也是例外的。」紫光道士說道,「老觀主和被他選定的繼任觀主不是。」

    這兩人不僅生辰八字同他們格格不入,就連素日裡所學也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日常背誦些坊間都能買到的道經,那被選中的繼任觀主卻學了老觀主那一對雙劍,飛檐走壁的極其厲害。

    這樣的兩個人若是有朝一日想翻臉,決計能輕而易舉的把他們這一觀手無縛雞之力的「羔羊」給宰了。這般越想,紫光道士便越發害怕,每日裡都戰戰兢兢的,唯恐哪一日這兩人突然翻臉。

    等來等去,還未等到翻臉便先等到了老觀主不行了。少了個老觀主,對他們而言自是好事,可繼任觀主同樣厲害,且年富力強,等到他「先去」,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所以他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原本也不覺得能成,畢竟那繼任觀主一手劍法使得出神入化,總同我們不一樣,可不知道是老觀主故去叫他分了神,還是那瑞元觀的毒蛇委實厲害,他居然沒避開那毒蛇,直接被毒死了。」說到這裡,紫光道士忍不住心生慶幸之意,意外來的猝不及防,卻讓他內心狂喜,而後的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瑞元觀的毒蛇是怎麼回事?」季崇言蹙了蹙眉,既然提到了瑞元觀,自是要問的。

    姜四小姐和那個叫玉清的小道士去的就是瑞元觀,瑞元觀的繼任觀主王盧也是王虎的堂兄弟,最先選定瑞元觀除卻瑞元觀離天權觀近之外,也有毒這一物最是防不勝防的緣故,自然要最先解決。

    「是瑞元觀那繼任觀主養的快死的毒物。一日我被派去瑞元觀領接濟,那觀主打發我拿出來扔了的。」紫光道士說到這裡,忍不住心有餘悸,「那日我領了接濟正要回去,那個王盧卻突然招呼我過去。他是瑞元觀的繼任觀主,山腳下又有個開雜貨鋪的堂兄弟,聽說那堂兄弟同道觀關係都很是不錯,所以我可不敢隨意得罪他。他讓我過去,我便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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