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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51:00 作者: 漫漫步歸
    「是在說方家仁義呢!」錢三說到這裡,忍不住悻悻道,「萬兩白銀買個仁義的名聲,再加上煙花周的感激,倒也不虧了。」

    姜韶顏聞言由衷的發出了一聲感慨:「那是好事啊!」

    女孩子說這話時神情平靜,委實難以從她平靜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似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錢三認真看了片刻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得已只得放棄的嘆了口氣,道:「是啊,是好事呢!」

    只是眼下是好事,之後卻說不定了。

    「先前方二小姐因為楊仙芝小姐的事就已經得罪楊家了,眼下又出面保了煙花周,想來楊家已經盯上了方家,方二小姐此次怕是要惹麻煩了。」錢三說到這裡,忍不住連連搖頭,「民不與官斗啊,楊家又不是吳有才那等的官員。」

    「是嗎?」先前臉上還看不清任何端倪的女孩子卻在此時掀起了眼皮,她抬眼看向錢三,認真道:「我聽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好端端的煙花大會,旁人家的院子不起火,偏楊家的院子起火,」女孩子說到這裡,掐了掐手指,一副神算子的架勢,「我瞧著楊家有些水逆,指不定會遇上什麼麻煩抽身不及呢!」

    這話聽的錢三聽心中一跳,連忙問姜韶顏,:「姜四小姐,你的意思莫非……」

    「我可什麼都沒說。」女孩子聞言卻是連連擺手,搖頭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才怪了!錢三摸了摸鼻子悻悻道。

    關子賣到一半最討厭了。

    不過再問下去女孩子卻什麼都不肯說了。不得已,錢三隻得做罷。又說了兩句,眼見今日蹭不到飯了,正要離開之時卻記起來西苑的幾位了,於是順帶問了句:「那邊那兩位怎麼樣了?這幾日有沒有折騰什麼么蛾子?」

    哪壺不開提哪壺?姜韶顏瞥了他一眼,「暫且只是內鬥沒有鬧到外頭來。」頓了頓同樣翻起了錢三的麻煩舊事,「那個小桃紅你怎麼安置了?」

    她不大清楚錢三這件事,只是聽人提過錢三從花月樓裡帶出一個叫小桃紅的姑娘來。

    提起這個,錢三臉色便是一僵,頓了頓,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道:「我想納了她的,她不肯,只拿了積蓄在三街九巷買了個小屋子,我去尋她,她也不拒絕我,只是我想納她,她又不依,真是不清楚小桃紅怎麼想的。」

    往日的解語花的心思居然猜不透了,錢三很是費解。

    姜韶顏聞言瞥了他一眼,道:「因為你不是個好東西。」

    錢三:「……」

    他這兩日可沒做什麼壞事,連高利都沒放,姜四小姐怎麼又罵他來著?

    走了一趟姜家別苑卻到底沒吃上姜四小姐親手做的吃食,只舔著臉蹭到了劉娘子做的魚肉餛飩,錢三興致懨懨的離開了姜家別苑。

    罷了,既然打聽不到姜四小姐的想法,那就睜大眼睛看好了,左右姜四小姐這齣戲應當是快要開始了。

    陪著祖父過了個繁鬧依舊的中秋,季崇言已然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了。

    對此,安國公萬分不舍,看著季崇言嘆道:「看來看去還是我家言哥兒最好了。」

    尤其是在不成器的那幾個的對比之下,這個本就出挑的長孫更是順眼無比。

    相比起來,三房的雖說不惹事,哦不,是暫時不惹事……安國公想著要不要去請幾個大師回來念念經看看,怎麼兒孫都這般不成器呢?

    季崇言寬慰了安國公幾聲,卻沒有說「留下陪祖父」這等話。

    畢竟是在朝為官的官員,正事當前自是不能忘記的。

    「離京前記得回宮見一見陛下,」安國公感慨了幾句之後,不忘叮囑季崇言,「下個月是你外祖父的誕辰,再下個月就是你母親的……」

    到底是陛下唯一的外甥,雖不至於因為舅甥之情而沒了分寸,可將分寸拿捏的正好卻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季崇言聽到這裡,目光忽地一閃,抬眼看向安國公:「也是小舅的生辰。」

    昭雲長公主同趙小將軍是一對雙生兒。

    這話聽的安國公愣了一愣,本能的抬頭看向季崇言,對上他望來的目光,尊重中帶了幾分審視,安國公心中一跳,下意識的垂下眼瞼,而後哈哈笑了兩聲道:「對,也是你小舅的生辰。不過你小舅已逝世多年,斯人已逝,便不要多做打擾了。」

    是麼?安國公的態度委實有些令人玩味:只小舅一個斯人已逝?季崇言目光閃了閃,頓了頓,道:「聽人說我長得同小舅很像……」

    「簡直胡說八道!」不等他將話說完,安國公便憤怒地大喝了一聲,待回過神來之後,才轉向季崇言,咳了一聲道,「你長的像你母親。」

    這一句話委實太過欲蓋彌彰了。

    對上面前長孫面上微妙的神情,安國公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兒孫太蠢不好,太聰明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對上長孫,哄顯然是不管用的了。言哥兒長到七八歲的年紀便不是容易被哄住的了。

    不得已,安國公只得無奈的乾笑了兩聲,道:「言哥兒,你小舅曾經是個英雄,卻是個失敗的英雄。二十萬兒郎都隨他折在了白帝城。每每提起你小舅,那二十萬兒郎的親眷是什麼感受你可知曉?」

    季崇言看著安國公沒有出聲。

    安國公不得已,只得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或許不是你小舅的錯,可至親之人的離世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不可磨滅的痛,所以就不要再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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