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打探消息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饒明旭很淡定的回答著。

    他去過的地方多了，看到各種人的各種活法，就沒有覺得奇怪的。

    雲舒也在最初的驚訝之後淡定了，她是許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場面了，才一時覺得驚訝。

    兩個人找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客棧，一進去就感覺到原本平和的氣氛因為他們的出現有了片刻的凝滯，這感覺讓雲舒看了饒明旭一眼。

    饒明旭眯了下雙眼，然後握著雲舒的手走了進去，雲舒見狀，也就保持了沉默。

    「老闆，一間上房！」

    「好好，」老闆楞了一下之後高興的回答著，然後怒斥著發愣的小二道：「做夢呢，還不招呼貴客！」

    「兩位客官裡面請，是先吃飯呢，還是先休息？」小二露出燦爛的笑容問道。

    「相公，我餓了，」雲舒在一邊哀怨的說。

    「先上樓整理一下，等會下來也行，」饒明旭擰著眉頭有些不悅的說。

    雲舒一聽，立刻生氣說：「我不管，我千里迢迢從江南跟你到這裡，一路連頓好的都沒有，現在想吃口熱的都不答應，你當初答應我娘的，說要事事順著我的，」

    饒明旭黑著臉，已經徹底生氣了，「你簡直不可理喻，你要吃就自己留在這裡吃吧，」說著就自己往前走，一副不管她的樣子，到讓坐著的人都瞪大了雙眼，沒想到會看到那麼一齣戲來。

    「哼，吃就吃，別以為沒有你，我連頓飯都吃不起，」雲舒衝著上樓的饒明旭吼了一句，見小二領著他上去了，就轉身對掌柜的道：「把你店裡好吃的，招牌的東西都上來，」

    掌柜的聽到這麼牛氣的話，抽了下嘴角後含笑說：「這位夫人，店裡好吃的東西挺多的，一下子上的太多了，吃不完，會浪費的，」這還真是個敗家娘們，難怪她男人要生氣了。

    雲舒要是知道掌柜的心裡的想法，肯定會糾結的——這是裝過頭了。

    「這樣啊，」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然後道：「那就挑幾個上來，要好吃的，」

    「行，夫人，你挑個位置坐下，」有生意上門，掌柜的自然高興了。

    雲舒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好像還在生氣似的，一點笑意都沒有。

    眾人見沒什麼可看之後，終於是打消了之前戒備的神情，然後各自說笑，氣氛最終是正常了。

    「這曲城的日子也不好過啊，唉，我娘都說了，再這樣下去，得會鄉下過日子了，」一個吃著花生米的男人嘆息的跟一邊的人說道，他們的桌子離的雲舒坐的位置最近。

    雲舒沒有什麼表情，卻一直注意著那邊的情況。

    「鄉下也不能讓人活啊，這糧食不好種，大家都餓著肚子撐著，按我說的，該離開曲城才是，」

    「離開這裡，能去哪裡呢？離鄉背井的日子不好過，大家就是怕，才不敢離開的，」

    「唉，誰說不是呢，吃不飽，餓不死，還得受壓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朝廷老早就把我們這裡給忘記了，能不能過好日子，得看老天咯，」

    「你們別瞎叨叨，要是被人聽到了，傳到了應家人的耳朵里，你們是不想活了嗎？」一邊有人低聲警告著，顯得對他們的對話很是忌諱。

    雲舒聽了之後，覺得大概她跟饒明旭方才進來的時候，就是他們正在說敏感的事情，擔心他們聽到了，所以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的。至於應家，好像在這裡的權勢很大呢，百姓連議論都忌諱著，這是當了土皇帝的架勢嗎？

    「就是隨口說說，隨口的，」開口抱怨的人訕訕的解釋了一句，還特意轉身看了雲舒這邊一眼，見她開始垮著臉在生氣，就沒有在意的跟方才怒斥的人道：「不過，最近這城裡好像又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氣氛緊張的很，大家可要小心一些，免得沾惹上之後，連個迴旋的餘地都沒有，還牽連到家人，」

    「城裡出什麼事情了？」雲舒突兀的聲音讓氣氛莫名的一僵。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她的身上，好像在責怪她打破了這氣氛似的，弄的她都有些尷尬了。

    「那……那個，我跟我家相公今天才到的曲城，聽到你們說什麼城裡出事情了，怕惹麻煩，所以……所以才問的，」尷尬的解釋著，雲舒一副無措的樣子，「你們也知道的，生意人嘛，最怕的就是麻煩，還請諸位多擔待，那個……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們的酒錢，我付，我付了，」

    日子不好過，這銀錢自然是緊吧的，一聽到雲舒這麼說，大家的興致也來了，見她那麼爽快，到沒有人再跟她計較。這裡的民風比較好，對女人也沒有什麼歧視，為了生活，女人拋頭露面討生活都是正常的，就是雲舒跟這裡的女人比起來，精緻漂亮了很多。

    「這位夫人是個大方的，我們也就不客氣了，至於你想知道什麼，我們到可以跟你說說，」

    「真的嗎？」

    「自然了，不知道夫人來曲城是做什麼生意的？」

    雲舒的心思快速飛轉了一下後回答說：「我家相公啊，聽別人說這裡地多，所以呢，就想來這裡種糧食，還帶了好些的糧種呢，」原先想隱瞞一下的餓，但想著他們就是來這裡種糧食的，不如明說的好，看看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果然，她的話才落下，所有看著她的人的臉上都有了不好的神色，他們面面相覷，最終，有個人不忍的開口勸道：「這位夫人，不是我們亂說，這曲城少水不說，現在所有的水源都被人給把持了，輕易都喝不到誰的，大家都是從城外挪水用的，但也不夠大家吃喝漿洗的，你說你們來這裡種糧食，不是在開玩笑嗎？」

    「水源被把持了？什麼意思？」這是何等的猖狂，是要把所有的百姓都活活的渴死嗎？

    曲城這邊的情況，饒明旭大致的跟她說過，說這裡的地理環境就是少水，所以糧食不好種，這裡的百姓的日子都何苦，就如當初的漁民一樣，找不到一條合適的路，是苦苦的在撐著。如今，這少數的水源被人給把持了，不是讓百姓雪上加霜嗎？

    「就是有人不讓用水唄，還能有什麼意思呢，」

    雲舒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後壓低聲音道：「就是你們方才說的什麼應家嗎？」見眾人神色頓變，好像在忌諱什麼似的，雲舒當不知道的繼續問到：「我送銀子去，他們會答應嗎？」

    這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讓眾人緊張的心情略微鬆了一下，但他們看著外面的眼神就更多了，就怕有人會突然的闖進來，到時候，可不好玩了。

    「夫人，這曲城的水深的很，你跟你相公才來，什麼都不知道，可得小心一些，千萬不要惹了不該惹的人，」

    饒明旭被小二安置好之後，就一直在關注著樓下的情況，見雲舒應付的遊刃有餘，心裡放心了不少，也就沒有下去，讓人以為他還在生氣。

    雲舒的性子本就爽朗，要真正的說起來，還是這裡更適應她，這裡的男人對她沒有那麼多的妨礙，更別說什麼防備了。

    她知道了一些事情，也明白了曲城眼下的形勢，更知道百姓生活的不易，心裡漸漸凝重起來。

    連百姓生死都不管的應家人，恐怕是抱著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連朝廷都不怕吧。

    要是怕的話，也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了。

    聊了一些事情之後，雲舒就停止了討論，小二把她的菜上來了，她沒有胃口的吃了幾口，因為心裡藏著心事，吃什麼都不覺得香……。

    「真是的，在家就這樣，一點事情鬧的跟姑娘似的，一點都不大氣，」雲舒抬頭見饒明旭沒有下來，就嘟囔的咒罵了幾句，然後跟小二說了，讓他把飯菜送樓上去，然後罵罵咧咧的自己也走了上去，表現的是她先妥協似的。

    飯菜端了進去，雲舒讓小二離開了，才看著坐在一邊佯裝生氣的饒明旭道：「還裝呢？」

    「舒兒，為夫沒有想到，你對為夫竟然有那麼多的不滿，」饒明旭回頭看著她，一臉促狹。

    「你現在才知道啊？」雲舒一點都不客氣的說著，然後坐到了桌子邊道：「趕緊吃吧，等會要冷了，」

    這一次，饒明旭到沒有拒絕，坐到她身邊之後低聲問道：「打探到了什麼？」

    他們在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就覺得客棧的氣氛不對，兩個人的默契是完全不需要多說什麼的，饒明旭一開口，雲舒就跟在配合，唯有她留在大堂，那些人才不會防備，所以才會有方才哪一出的。

    「應家人在曲城隻手遮天，控制了水源，讓百姓的日子雪上加霜，百姓們甚至都忌諱的很，連議論都不敢，」雲舒簡要分明的說道，沒有多餘的話。

    「看來，我們來這裡的日子不好過啊，以後可要多多的注意，凡事小心一些為好，」饒明旭的手敲著桌子，一臉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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