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這是報應嗎

    該說她心狠嗎？可是，再狠，也狠不過他啊，當初的雲瑤對他深情一片，不管他提什麼，她是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說是無情，應該是他吧。

    要不是自己傷了她的心，也不會有這樣的局面。

    他是真的擔心范家會有什麼卑鄙的手段，到時候，會毀掉雲瑤一輩子的。他能做的，就是給她一個名分，好讓她知道，他是真的想幫她……但是，她寧願自己面對一切的困難，也不願意自己幫她。

    這，難道是報應嗎？

    在江南的時候，好像有人提醒過他，說他這麼對待雲瑤，以後可不要後悔。那個時候的他，是嗤之以鼻，完全不屑的，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睜著崇拜愛戀眼神望著自己的姑娘，已經入了他的心，比當初的雲舒更深。

    這些日子，他細細的思索著，卻發現當年對雲舒的感情已經蕩然無存了，腦子裡不斷閃爍的就是雲瑤各種嬌俏嗔怒的表情……只是，就算現在明白，好像也是遲了。

    雲瑤的心其實是難受的，就算她明白了跟白莫問之間的感情，但是那麼多年的付出跟愛戀成空，想想也是難受的，所以在說了狠話之後，心裡糾結的心痛，在聽不到外面傳來的聲響之後，以為他離開了，就把門打開了，卻發現白莫問依舊站在門口，一臉的失神，那樣的表情是她從未看到過的。

    兩個人默默無語，彼此對視著，誰也沒有打破這沉默。

    「誰啊，」一道帶著朦朧的聲音乍然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哀傷，也讓失神的白莫問清醒過來，他深深的看了雲瑤一眼之後，就轉身離去，就像沒有來過似的，走的很決然。

    「是我還沒休息，你們都睡吧，」雲瑤回了一聲，然後看著黑夜中搖曳的樹枝，心裡百轉千回，一下子茫然的想哭。

    她一路追逐，只希望等到白莫問的一個眼神，哪怕心裡沒有她，也心甘情願。可是，等她累了，覺得絕望的時候，他又赫然出現，一副情深似海的樣子，讓她的心都痛了。

    要是沒有緣分，她不希望白莫問對她動情，那只會讓兩人之間的遺憾更深。

    「他應該只是同情我的，」低聲呢喃著，就像是在告誡自己一樣，好讓自己絕情到底。

    白莫問要是知道就是到了現在，雲瑤還不相信他動情的話，那心情，真不知道用什麼去形容。

    丞相府發生的事情，雲舒不知道，她此刻正跟饒明旭說著兩老的事情，一點睡意都沒有。

    「都那麼久了，是不是真的出事了？」這幾天，她的眼皮子跳的很厲害，常常夜半驚醒，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整個人魂不守舍的。

    「凌老的勢力不簡單，兩人都是睿智聰明的人，就算遇到什麼，應該也會解決的……，」饒明旭低聲安撫著，想要說服她，但是語氣里卻帶著一絲不確定。

    按照他們的性子，既然是回京了，打算住在海鮮燴，是不會突然失蹤的。

    「就怕遇到他們解決不了的事情，」在江南還好，遇到事情，還會有幫襯的人，可這京城，局勢兇險，他們什麼都不留的就離開了，可見引他們出去的人是讓他們放心的，也因此沒有什麼戒備，這事情，才真的大。

    此時的凌淵跟宣逸是真的狼狽，兩人身上都有傷，凌淵更是傷勢過重，宣逸的臉色也很不好。

    「真是沒想到，此番回京，這命都要留在這裡了，」對於生死，凌淵到看的很開，沒有責怪任何人的意思。

    「都是我的錯，」宣逸的臉上滿是蒼涼，這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簡直是生不如死。「他們要對付的是我，結果連累你了！」

    「都一把年紀了，還怕什麼呢，你也別難受了，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打的什麼注意，竟然傾盡那麼多的勢力，只想把我們留下，」在一出事的時候，在暗處護著他的人就出現了，只是，對方是拼著不顧任何後果的氣勢要把他們留下，連他的人都折損的差不多了，這一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還能有什麼目的，那畜生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宣家，那肯定是想對付雲舒他們了，」宣逸在震怒之後反倒冷靜下來了，他們這一把年紀了，生死早就看開了，只是擔心雲舒他們。

    凌淵感受著身上傳來的不適，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不由喘口氣說：「我們多年的交情，也一大把的年紀了，生死早就看開了，可這一次，你得答應我，怎麼都要活著回去，我擔心人家對付的不但是雲舒，還有太子……，」一時急切，說的太快了，渾身出現了痙攣的疼痛，打斷了他的話，讓他喘的透不過氣來。

    「我知道，你別說話，別說話，」宣逸看著他那個樣子，心裡最是擔憂。

    他們是看開了生死，可是，要真的折在這裡，對雲舒他們沒好處不說，這太子也接受不了啊。

    對太子來說，凌淵的存在是至關重要的，要是凌淵喜歡的話，他早就進宮了，只是他不喜歡，所以才一直留在外面的。也是因為不放心太子，所以才沒有離京的，不然的話，依著凌淵的性子，早不知道去哪裡逍遙了，哪裡會留在京城陪著他。

    凌淵沒有後代，對太子是傾盡一切的教導著，更是把太子當成自己的小輩，對他是期盼著，關心著，所以一想到有人會對太子不利，他的冷靜就沒有了。

    要怪，也是怪他，要不是他把凌淵拖下水，他如今還逍遙的過日子，怎麼可能會跟太子扯上關係呢。

    「這輩子，有太子這個學生，我也瞑目了，」大概是知道他的心思，凌淵笑著搖頭說：「老頭，你若活著，一定要答應我，不論如何，一定要護住太子，不然，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太子護不住，這超綱也亂了，相對的，雲舒等人也是不得安寧的，這讓他如何能瞑目。

    「我一個人，怎麼護的住？」宣老眼眶紅紅的說：「太子要靠你才可以，你得堅持住，雲舒他們知道我們那麼久不見了，肯定會找的，」他是後悔的不行，早知道多防備著一些，給雲舒留點話，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樣的結果。

    凌淵要是真的因為他而出事，不光是他不能原諒自己，恐怕太子都要怒了。

    嘴角掛著一抹無奈的苦澀，凌淵沒有再開口要求了。他說的太多，對宣逸來說，只是壓力，就如他說的，沒有宣家的支持，他就是個大夫，拿什麼去護著太子呢。他的名聲高，一呼百應，有眾多的學士幫襯著，對太子也是有好處的，所以他是真的不甘心。

    要是太子安然無恙，什麼麻煩都沒有的話，就算是此刻讓他去死，他也沒有什麼不能瞑目的。

    「他們跑不遠的，你們一定要仔細一些，主子說了，一定要把他們留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回京的，」在他們說著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議論聲，讓宣逸跟凌淵都屏住了呼吸，眼神對視了一下，眼裡帶著沉重的哀傷。

    他們受傷了，是由凌淵的手下引開那些追兵的……但現在，那些人又回來了，想來那些人是護不住了。

    「老大，你放心好了，就兩個老頭，能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就看好咯，」

    「就是，那兩老頭，讓我們浪費了那麼久，等抓到了，得好好的伺候他們，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

    「行了，就別瞎咧咧了，趕緊的找人，免得節外生枝，」

    兩人在暗處對視了一眼，凌淵眼裡帶著決裂，跟宣逸低聲說：「我護著你離開，」

    他已經沒有力氣了，為了能讓宣逸離開，拼勁最後一口氣，他也要把宣逸給送出去。這樣，至少他們有一個人活著，就能回京送消息。

    「不，」宣逸搖搖頭說：「我們想辦法，一起離開，」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凌淵留在這裡被殺，那還不如殺了他呢。

    「你別傻了，我們還有什麼辦法一起離開呢？」他走不了多久的，能撐多久呢，與其連累他，不如留在這裡護著他離開好。

    宣逸面色凝重，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冷冷的看了外面一眼說：「我有個法子能離開，只是……，」殺孽太深。

    「只是什麼？」凌淵急切的問道。

    「沒什麼，你準備準備，我們等會就走，」宣逸沒有解釋那麼多，只是眼裡的凝重沒有消散。

    凌淵聽他那麼一說，到沒有多在意，在緩解了之後說：「要離開的話，就趁著現在，等會被他們圍住的話，我們是插翅難逃！」

    這輩子，也就這一次被追的如此狼狽，要是能活著，他是真的想回敬這些人一番。

    「好，」宣逸撐起了凌淵，在查看他身上的傷勢之後，見沒有大出血，才咬牙說：「能不能出去，就看這一次了，要是有機會，什麼都別管了，只要活著就好，」

    「這話，該是我跟你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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