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無情封家

    林氏握著金簪的手頓了一下，然後不經意的回了一句，「後這明日的宴席來的都是夫人跟姑娘家的，帶著泉哥兒可不像樣子，要是被老祖宗知道了，又得說我不懂事了！」封家，也就是這幾年在京城立足的，可規矩，多的比百年大族都厲害，現在，竟然開始嫌棄她不懂事了，讓她莫名的想笑。

    不就是覺得她幫不了封臨佑什麼，沒有勢力強大的娘家當靠山，所以各種的嫌棄。

    封臨佑也不幫襯，反倒覺得他家人說的對，呵呵，她是里外不是人，若不是這一次請的雲舒是跟她有交情，說不定明天她連面都沒資格露呢。

    這封家，也算是現實的讓人想笑啊。

    「他是個孩子，誰會說呢，」封臨佑不耐的睨了她一眼說：「你沒看到雲舒對善縣主的態度，不是她的孩子都能那麼好，她好歹跟泉哥兒還有一面之緣呢，說不定靠著泉哥兒，還更好說話呢，」

    連氏想到自己的泉哥兒被人這麼利用，握著的手緊了緊，然後微低著頭藏起了略帶譏諷的面容，低聲幽幽的說：「只要老祖宗不是，我帶著就是了，就不知道大嫂會不會喜歡，」

    「你怕這個，畏懼那個，怎麼就不為我想想？」封臨佑見她什麼都惦記著，敬畏著，可自己說的話，她句句反駁，讓他恨不得讓眼前這個女人滾的遠點——什麼都幫不上，還盡扯著後退，一點用都沒有。

    沒有回答，好像是默默的承受著那份怒火，讓屋子裡伺候著連氏的人都閃過一絲不悅，可主子沒有開口，她們都沒有資格說什麼，只能默默的忍著。

    「少夫人，二少爺太過分了，」蓉兒見封臨佑離去之後，立刻為自家主子抱不平，滿臉憤怒的道。

    「是越來越過分才對，」連翹在一邊附和著，一臉的不屑，「當初在老家的時候，還句句誇讚著少夫人好，這到了京城才幾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怎麼看怎麼讓人討厭，」她出自連家，對少夫人自然更忠心一些。

    「連翹，」連氏聽到她的話後，不但沒有高興，反倒陰沉著臉怒聲喊著，訓誡道：「這裡是京城，你這般亂說話，擔心小命不保！」真的鬧出事情來，她這個當主子的也救不了她。

    「都是奴婢的錯，少夫人別生氣了，」連翹見自己口無遮攔的亂說話，氣的少夫人渾身發顫，就立刻跪下去請罪道。

    「行了，」連氏揮手讓她起來，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在這個府里，我們舉步艱難，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所以你們小心一些吧，」唯有自己好了，才能彼此幫襯。

    「少夫人總讓我們小心，這步步退讓，都讓人家爬到少夫人的頭上放肆了，」蓉兒在一邊抱怨著，心裡很是憤怒不平。

    「少夫人，蓉兒說的有幾分道理，你跟二少爺不能起正面的衝突，但容不得一個丫鬟放肆，人家仗著少夫人的勢，都快要爬到你的頭上來了，在這樣下去，整個府里的人都不會把少夫人看在眼裡了，」有個當管家的爹，人家幾乎拉攏的整個府里的下人，讓少夫人舉步維艱。

    這要是讓那個女人成了二少爺的侍妾什麼的，這還不得囂張到少夫人頭上去，哪裡會把少夫人看在眼裡呢。

    連氏眯了眯雙眼，這樣的情景，她如何不知道呢。可為了泉哥兒，再怎麼樣，她都要忍著，不能讓他出一點點差錯……。

    「明日，你們都謙讓著一些，讓人家上前招呼吧，」連氏咬著唇下了決定，眼裡帶著一抹肅殺，整個人像變了似的，讓人有些陌生。

    連嬤嬤是老人了，這少夫人話中的意思，她自然明白，雙眼一亮，衝著連氏道：「少夫人早該下這樣的決定了！」

    二少爺在乎的人又怎麼樣，人家不仁，少夫人何必還在乎那點情分呢。

    連氏沒有回答，但嘴角的苦笑卻怎麼都抹不掉。

    她也不願意這樣的，可他們太咄咄逼人了，甚至都不給他們母子一條生路。

    抱怨她不能給封臨佑帶來更好的仕途，那一個管家的女兒，就能了嗎？這種齷齪無恥的藉口，也就只有心中懷有卑鄙目的的人找的出來……她在封家人的心裡，連個丫鬟都比不上，這說出去，恐怕是封家的大笑話了。

    對於封家的事，雲舒等人是不清楚的，她們在挑選了兩天的衣服跟首飾之後，終於被歐陽氏還有容姨娘給放過了。

    不要說雲舒兩姐妹了，連柳柳都癱在一邊嘟囔著，說以後再也不要參加什麼宴席了，光是挑衣服首飾就夠她怕的。

    不管心裡怎麼抱怨，這答應了，就不能更改，所以幾人在時間到的時候，認命的出府往連家去。

    封家本身是京城新貴，在很多京城權貴眼前，算不上什麼，這一般參加宴席的人，也都是身份一般般的，沒到那種尊貴的地步。而此番雲舒表示會參加封家宴席之後，讓整個京城隱約晃動了一下，原本想著拒絕封家宴席的人都答應了，到讓連家有了最具規模的一次宴席，喜的封家才到京城沒多久的老祖宗喜笑顏開的，覺得封家終於是入了京城權貴的眼了。

    為了讓封家入了權貴的眼，封家這一次是傾其所有，還警告府中的人不能出錯，不然的話，發賣都是便宜的，直接落個杖斃都是輕的……這一番威脅下來，讓府中的人都小心謹慎的，誰都不敢亂來。

    雲舒到封家的時候，客人已經來了一些，門口正熱鬧著，大家有說有笑的，看著氣氛到不錯，就不知道裡面隱藏著多少的風雨了。

    「任娘子，雲瑤姑娘，」連氏看到丞相府的馬車後，主動的上前招待，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讓封家大房的人眼裡露出了一絲不滿。

    「二少夫人這般客氣，還親自在門口迎接著，」雲瑤跟連氏也熟悉，所以下了馬車之後含笑調侃著。

    「來的都是貴客，又都是女眷，這讓家中幾位爺出來也不行，唯有我們幾個出來了，」連氏一邊跟雲瑤解釋著，一邊看著雲舒下了馬車之後迴轉身攙扶著出來的柳柳，立刻行禮道：「妾身連氏給善縣主請安，」

    柳柳被連氏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了，「二少夫人別那麼多禮，本縣主可不喜歡這些，」她巴不得人家把她忘記了還好。

    雲舒被柳柳苦逼的樣子逗笑了，轉身衝著連氏說：「行了，別多禮了，帶我們進去吧，」

    「行，」連氏知道善縣主是因為身份轉變的太大，有些不適應，所以也不多說什麼，直接招呼著人往裡面去……。

    「給善縣主請安，」眾人不管是下了馬車的還是站著等候的，在看到柳柳之後，眼裡雖然不甘，但還是行著禮——她們雖然是官家夫人小姐，可沒有誥命在身，依舊不如縣主大，只能低頭行禮。

    讓她們對誰行禮都好，可對一個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的小姑娘行禮，這種感覺，膈應的她們難受，所以臉色也不好看了。

    「起來吧，」柳柳端莊的回答著，然後見眾人起身之後，多說了一句，「本縣主今日是來遊玩的，諸位就別多禮了，」這請安來，請安去的，讓她腦門蹦躂的歡快，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相比起她對著人家請安來說，她還是喜歡人家跟她請安。

    眾人原本心裡就不甘，現在聽到她這麼一說，這眼裡都快冒火了。

    這身份上的差異，讓她們就算不滿也不能直接說什麼，只能默默忍受。

    漫無表情的跟著柳柳往裡去的雲瑤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咧嘴偷笑，看的雲舒抽著嘴角滿臉無奈——你這麼笑著，有什麼意思呢？有本事，剛才在人家衝著柳柳行禮的時候，你笑的大聲一點，說不定更有意思呢。

    封家為了今日的宴席，連府中的小廝都避開了，這樣一來，前後院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

    「你們隨意一些，我還得去照顧別的客人，」連氏把人親自帶到之後，就讓身邊的蓉兒招呼著，自己則滿臉歉意的說。

    「你忙自己的去，不用招呼我們了，」雲舒很爽快的直接說著，讓連氏頗為高興。

    等連氏走了，蓉兒轉身去沏茶拿點心了，柳柳才不著痕跡的鬆口氣，然後一臉糾結的看著雲舒道：「素姨，我不喜歡這樣的宴席……，」那些有意無意的眼神，恨不得想要吃了她似的，讓她難受的很，卻又不能說什麼，簡直太憋屈。

    「慢慢會適應的，」雲舒到沒有勸解的意思，這皇上賜封的身份一下來，柳柳就難有離開京城的可能了，所以這樣的日子，讓她早點適應也好，等饒明旭回來，有了長公主府當靠山，想來別人也不敢隨意的欺負她。

    柳柳抿抿嘴，最終沒在說什麼了。

    「柳柳，小姨跟你說啊，這樣的場面，你只管笑著，別多話，隨人家怎麼挑釁，你屹立不動就是，」雲瑤把自己的心得交給柳柳，聽的柳柳更是擰緊了柳眉，讓雲舒也是狠狠的皺緊了眉頭，一臉不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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