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丞相夫人

    「夫人，這粥溫著剛好，多少吃一些，」容卿跟雲瑤一樣，親自伺候著歐陽氏，讓歐陽氏雙眸閃了一下，然後輕輕嘆息一聲，到沒有再拒絕了。

    這番心意，她拒絕了，說不定得傷人心，這人心，是最不能被傷的。

    論下飯，這螺醬跟蟹醬是最好的，咸香誘人，而帶著辣味的魚鬆也不錯，嘗過滋味之後，歐陽氏覺得自己的胃口突然開了一樣，有種自己吃到的東西讓她很溫暖，有種想哭，想釋放的感覺，不由的流了眼淚出來……。

    看到她這樣，雲瑤立刻慌了，「母親，若是不好吃就別吃，」

    「不，好吃，很好吃，」歐陽氏安撫著慌亂的雲瑤，然後伸手撫了一把她鬢角不聽話的髮絲，很欣慰的說：「瑤兒如此懂事，母親甚是高興！」

    沒有什麼比自己費盡心思付出的得到回報更讓人高興的。

    撫養自己男人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那需要多大的豁達才可以做到，她克服了一切，跟容卿相處和睦，兩個孩子都有她親自教養著，不說出類拔萃，到底沒有身為庶子庶女的膽怯跟上不了台面，那她就已經成功了。

    雲瑤聽到這樣的誇讚，忍不住紅了眼眶，咬著唇哽咽說：「瑤兒只想母親快點好，等母親好了，二姐就該回來了！」

    大姐進宮之後，家裡就屬二姐跟她相處的時間最久，她也難受，可二姐不在，照顧好母親才是最重要的。

    歐陽氏眼眶紅了一下，但忍住了，然後就著小碗的米粥吃了好些雲瑤帶回來的稀奇吃食，讓丞相府的人高興不已，雲瑤更說要去多買點，要不然沒有了，母親想吃的時候可不好，容卿也不攔著，由著她去。

    從江南帶來的東西竟然讓病怏怏了許久的丞相夫人胃口大開，身體都好了很多，這樣的消息一傳開，整個京城沸騰了，連氏快哭了。

    她發現這消息傳出去之後，江雲素讓鏢局送來的一整車東西根本不夠分，人家知道雲瑤拿走的東西都想要一份，她從哪裡能分的出來，然後又立刻飛鴿傳說，讓嶺南城那邊的鏢局去跟江雲素說一聲，立刻再置辦一車上來，她等著救急。

    雲素跟任楷真正在一起之後，兩人聊了很多，是關於未來的，很多地方兩人都有著共同的野心，這讓雲素很高興，怕自己嫁的漁夫真的是個沒有理想的漁夫，那她就要哭了。

    一個有野心，有理想的女人會讓不上進的男人覺得窩囊跟扭曲的，她不要任楷變成那樣的人。

    「市場那邊的事就由我負責吧，我會照拂好的，現在天氣漸漸冷了，就不要讓兩個孩子再去海邊玩了，柳柳之前還一直在打噴嚏，」兩個孩子被雲素放養的懂事又桀驁，讓他高興又擔心。

    「你讓在海邊長大的孩子不要去海邊？」雲素挑眉望著他，很是狐疑的說：「這跟不讓你練武有區別嗎？」

    任楷抽了下眼角，發現他們討論孩子的問題的時候，自己總會被吃的死死的，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好了，家裡的事你就不要擔心了，這天氣不好，也沒漁船出海了，可以讓更多的人幫著一起，等到過完年，這魚市場就該面對大家了！」她想早點把這件事解決了，好讓漁村在明年有個新的開始。

    「行，過幾天你再去看看，若是有什麼不對的，趁著現在還能改變，」

    「好，」

    過秋後，螃蟹最是肥美，雲素之所以不答應任楷，就是因為她要去海邊，兩個孩子不跟著去才怪，所以才反駁的。

    在漁村很多婦人眼裡，江雲素是個異類，會賺錢，但都讓孩子們賺，給的工錢比一個大男人去碼頭搬貨都要來的多，可她偏偏不找大人，寧願孩子弄的少些，也不願意請閒著的大人，也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就算他們心裡嘀咕，也不敢直接對上江雲素，在整個村的漁民都閒置下來，唯有任楷一家還在忙碌著賺錢的生計的時候，村裡的很多人都忍耐不住了，想幫著能賺點錢，就算一天十幾文也是好的。

    「柳柳娘，」招娣娘是硬著頭皮來的，她是被家裡婆婆小姑子逼著來的，所以臉色有些不好看，更怕得罪了江雲素，讓招娣都得不到好處了。

    「怎麼了？有事嗎？」招娣娘一向爽利，這忸怩的樣子看的雲素稀奇不已，覺得有些好玩。

    搓著手，招娣娘有些心虛的看了她一眼之後咬牙苦笑道：「唉，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是這樣的，如今村里打魚的都閒下來了，很多人都沒有活計了。他們見你還帶著孩子在海邊尋尋覓覓的，還給孩子一天那麼幾十文錢，想著能不能也幫著一起，不用多給，一天十幾文也行，就想賺點好過冬！」

    招娣娘的話讓雲素愣了一下，沒想到她來是為了這個，一時到有些怔愣了。

    見雲素久久的不回答，以為她是不高興了，招娣娘有些心慌的說：「要是不行的話也沒事，我就是來問問的，沒別的意思！」

    「到不是不行，」見招娣娘眼裡滿是不安，雲素在心裡嘆息一聲，知道自己果斷的不帶一絲人情的處置方式讓她害怕了，擔心會牽連到招娣，所以才擔心，就連忙開口解釋說：「只是我這邊也不確定弄這些東西是不是真能賣錢，給孩子們一些，也都是些散碎的，做成的東西自家也能吃。要是請了村里人幫忙，一個兩個肯定不行的，這花的銀子太多，我付不起啊！」

    招娣娘見她不是生氣了，心裡一陣高興，激動的攪著衣袖說：「那要怎麼辦才好？」

    眯著雙眼想了一下，雲素有些不確定的說：「再等等吧，」等到京城有了消息，才能知道這個冬天，漁村的村民是不是能過個好日子了。

    漁船太差，太小，完全不能應付冬日裡陰晴不定的天氣，所以大部分的漁民為了活命，寧願窮些，苦些，也不願意出海。

    這也就是漁村一直貧窮落後的原因了。

    可明知道緣由，可沒有人能改變。

    招娣娘不懂雲素話中的意思，一臉茫然。

    「我讓人送了一些製作好的東西去了京城，要是那邊有人喜歡的話，我可以請閒著的婦人一起，要是那邊不喜歡的話，我就沒辦法了，」她可以幫忙，但前提是自己有那個能力，她可不想打腫臉充胖子，讓人笑。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之後，招娣娘很是高興的跟雲素道了謝，然後興奮的離開了。

    她覺得江雲素能解釋的那麼清楚，是給她臉面，這讓她有種挺直脊背，很驕傲的感覺。

    雲素不確定，連氏心裡急，所以飛鴿傳書一到，鏢局的人就來了，把連氏的信送給雲素看了，她立刻嘴角上揚，心裡擔憂的東西，終於放下了。

    任楷看到皺著眉頭好些日子的雲素終於是笑了，忍不住好奇的道：「你這些天都是在擔心京城那邊？」

    「不是擔心京城那邊，是擔心我們的東西能不能賣出去，」說著，她從信封中抽出了幾張銀票，然後揮舞著很是興奮的道：「連氏說了，這些東西在京城很受歡迎，那個丞相夫人因為身體不好都病了好久了，沒想到她女兒拿去給她嘗嘗，胃口就好了，所以讓我趕緊的再弄一批出來送京城去，不然的話，她都不敢出麼了！」

    任楷見她神采飛揚，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揚，「那是不是表示你心裡的願望就要達成了？」

    「那是自然的，」很是傲嬌的回了一句，然後捏著手裡的銀票很鄭重的說：「至少整個冬天，村裡的人不用擔心吃不飽了！」

    看了連氏的信，任楷眉頭微皺，「連氏說這些東西在京城很稀罕，想跟我們一起在京城開個鋪子，你覺得怎麼樣？」京城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任楷想到這句話，又皺了下眉頭，總覺得這句話有人經常說的，可他卻想不起是誰告訴他的。

    他……好像從未去過京城啊，可是，對京城，他又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要，」雲素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

    「為什麼？」生意之道，他始終比不上她。

    「稀罕才珍貴，若是開了鋪子，他們知道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買到那些東西，還有什麼期盼呢？我寧願一年送十二車過去，也不想每天都在這件事上打轉……，」開個鋪子說不定還沒有她一年送十二車賺的多。

    「呵呵，家裡你做主，你說的算，」聽媳婦的才是好男人，他堅信這一點。

    抿抿嘴，雲素被逗笑了，「別貧了，有了連氏送來的銀票，我們以後會更忙……，」至於值不值得，那就不是她該在乎的。

    在京城裡，達官貴人，皇親貴族，那是數不勝數，這表面看著簡單，裡面的水卻很深，連氏兩次急著催要魚鬆跟那些醬類的海鮮，想來是對她有用。在京城，有用的東西可不是出銀子就能買到的，連氏明白這一點，所以給的銀子很足，完全不給雲素推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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