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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1:28:23 作者: 謝書枍
瞥到立春害怕,不禁有些慚愧,她和這莽夫斗個什麼氣?
溫戀舒平復心境,眼神安慰立春後吩咐:「我餓了,去備晚膳吧!」說完懶得和魏長稷共處一室,繞過屏風去了裡屋。
看書之前把懷裡和離書藏了起來。
她自以為做的隱蔽,卻也忘了,練武之人耳聰目明,但從聲音就能辨別方位,知道人在做什麼。
只是魏長稷不曾理會。
他原是看不順溫戀舒視他如無物,想過來看她何時說話,看完就走的。
但誰知意外注意到溫戀舒有事瞞著他。
為防這姑娘像上次瀉藥一樣作死,只得久留片刻。
雖說溫戀舒早晚會和離,但畢竟現在還沒和離,一個陌生男人在邀月院的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姑娘還沒寫好,立夏你機靈繼續守著門,別讓人進來。」立春哄騙立夏繼續盯梢,送飯的事她親歷親為。
吃飯時溫戀舒一言不發。
她能心安理得忽視魏長稷,立春卻站立不安,好幾次瞥向看經文的將軍想開口,最後都怕惹溫戀舒不高興忍住了。
明知對方沒吃飯,溫戀舒還把吃飯速度放慢。
等到結束的時候趾高氣昂,路過魏長稷臉上帶著整人成功的快意。
魏長稷看似不動聲色,實則心底覺的好笑,他一個南征北戰的男人,難道會因一頓飯不吃難受?
這世上唯有兩樣東西能讓他失控。
一是打仗。
二便是溫戀舒的美色。
*
「煩死了,他到底何時滾!」
消食之後,天也黑了。
盥洗室中,溫戀舒披散著頭髮泡澡,想及外面始終不走的魏長稷,煩不勝煩的拍著浴湯發泄。
立春聞言嚇了一跳。
「姑娘小聲些,魏將軍還在外頭呢。」
溫戀舒情緒很穩定,對著陸清安都能壓抑仇恨從長計議,唯獨魏長稷,三番兩次挑戰她極性。
扒拉開立春的手,溫戀舒難受。
「小聲什么小聲,就是要他聽見。」
但凡魏長稷要點臉,他就快走!
她還有事呢,等著想辦法忽悠陸清安在和離書上按手印。
煙霧瀰漫,溫戀舒臉上肉眼可見煩躁。
「好了,你回去睡吧!」自魏長稷一來,立春時刻守著她,到了如今,儼然已經很困了。
立春打個瞌睡。
「奴婢等姑娘睡了再走。」
溫戀舒如何不知她是想幫自己守著?
「無妨的,你熬不過他,他也不敢動我。」
萬一他動了,那就……
用骨戒。
反正他不怕自己死,卻捨不得她死。
溫戀舒一貫主意大,見她不似說笑,應當有應對之策,立春便猶豫著褪了出去。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溫戀舒自己穿上衣,面無表情走了出去。
然後走到裡間……
蠟燭影綽的桌邊,果真看到了魏長稷。
堅毅的面容側對著她,旁邊光色映照在身上,一半明一半暗的坐著,厲眸、挺鼻,小麥的膚色,表情晦暗莫測。
盯著手裡一張薄薄的紙。
她本不在意他做什麼,默不作聲走過去。
只是即將錯過的那一瞬頓住,擰眉,忽而想起什麼,跑到自己衣櫃,踮起腳尖左翻又找。
她藏起來的和離書不見了!
還是為防他偷尋,特意裹在……肚兜里的。
都!不!見!了!
這個混帳。
氣血湧上頭,臉上瞬間爆紅。
電光火石之間,溫戀舒似乎想像到他那雙手糙手,摩挲在小衣上的變/態。
羞憤氣惱,她沖了過去。
只見一陣香風飄過,她用了平生最快最不優雅的速度,幾步撲到桌上,伸手搶過那張和離書。
魏長稷也沒料到,手還捏著。
於是……
「刺啦」一聲。
薄薄的紙張裂了!
溫戀舒趴在桌子上,杏眸圓睜,髮絲垂肩,懵了一瞬,立時抿唇瞪著他。
魏長稷就那麼捏著半張紙,手懸在空中,雕塑一般回望著她,眼睛裡聚攏著一團濃稠的,溫戀舒看不懂的複雜。
這樣默了沒一會兒。
魏長稷先回神,「還不下去?」
趴著很舒服嗎?胸都要露出來,有心提醒她,又知道說了她肯定暴跳如雷,反正這裡也沒外人,索性不說了。
溫戀舒後知後覺站起來,氣的不行。
忍了又忍,沒能忍住,還是把手裡半張紙揉成一團,跺了下腳,惡狠狠丟到他身上。
魏長稷躲了一下,才沒砸到臉。
不問而取是為盜,溫戀舒鄙夷不想搭理他,轉身要走的那瞬,卻又不樂意什麼,朝他伸手。
「拿來!」
魏長稷抬頭,「什麼?」
「你說什麼?」溫戀舒氣的牙痒痒,「我的肚兜,拿來!」
被人瞧見,她真就不用活了。
「你的肚兜,我怎會有?」
「你沒有,這張紙是天上飛你手裡的?」
「或許吧!」他耍賴。
溫戀舒語塞,「你要不要臉!」
魏長稷不說話。
看她實在氣的不行,他又道:「你若執意如此,那便來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