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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1:28:23 作者: 謝書枍
可為什麼立春面上不見疲憊?
溫戀舒看著她,「你在說謊。」
「……」立春尷尬,「姑娘怎麼知道的?」
溫戀舒回憶著僅有的印象,「因為,我夢到了。」
立春詫異,「夢到什麼?」可萬莫要把她昨晚的話聽過去。
姑娘要面子,若知她在魏將軍面前那番刨析,怕是不會高興。
好在溫戀舒沒說話。
因為……怎麼說呢?
她夢到一個男人,一個私心裡很討厭的男人!
不過如今看來,怕不是夢,都是真的了。
立春立夏勸不了她喝藥,定是魏長稷灌進去的。
至於怎麼灌的?
溫戀舒下意識摸摸有些疼痛的唇瓣,生悶氣的側臉回去繼續睡。
立春不敢打擾她。
病中的人瞌睡總是多些。
溫戀舒這一躺下,就調養了十多天。
因著之前有計姨娘下藥的教訓在前,往後幾日倒是挺安靜。
慶陽王府的日子平平淡淡的過,外面卻在經歷著水深火熱的巨變。
如是夏去秋來,進了九月。
燕王在一片譴責質疑中登基,改國號永平。
新皇初定的華京城,終於安定下來。
溫戀舒推遲了兩個月的回門,也提上了日程。
九月十二日這天,溫戀舒早早起了床。
「姑娘今個兒想穿那條裙子?」
溫戀舒本是抬手指了件湖藍的,後來頓了頓,又改成了白底牡丹花齊胸襦裙,外搭紅織錦褙子。
頭上斜插兩隻足金流蘇簪,端的明艷動人。
立夏看了笑說:「姑娘長相大氣,合該穿這樣艷色衣裳。」
溫戀舒搖搖頭沒說話。
她一心想和離,陸清安又對她那般心思,慶陽王府中何敢輕易裝扮?今日若非怕嫂嫂姜錦竹擔憂,她還是會素淡。
「好了,快趕不及了,快些。」
溫戀舒心急回家。
立夏趕忙給她耳垂最後帶上紅寶石耳珠,綴在臉畔更顯皮膚白皙。
兩個丫鬟跟著溫戀舒,第一次走出王府大門。
也不知最近發生了何事?
陸清安對她像以前溫家沒落魄時恭恭敬敬。
她到的時候,他已經坐上了馬車。
溫戀舒扶著立春走進去。
坐下時不知是不是錯覺,陸清安往旁邊讓了讓,離她更遠。
溫戀舒倒可以問,但她不想。
如今見到陸清安,她能維持不吐,已經花費了很多力氣,只消這人在和離前,跟她保持表面禮節,其餘溫戀舒都不會管。
趁她不注意,陸清安朝她多看了眼。
……她真好看。
可惜,也只能看看。
那晚被魏長稷踹的膝蓋,至今還有些腫脹。
等她坐定陸清安不無遺憾道:「走吧。」
馬車噠噠的在崇文街上走著,依稀能聽見路邊百姓避讓的動靜,透過縫隙,溫戀舒看到湛藍的天空,鳥兒盤飛。
吹過的清風,帶著家的味道。
正在她享受這片安寧之時,馬車忽然整個車身往右急轉一下,沒任何防備的溫戀舒吃痛一聲,撞到車廂上。
陸清安同樣如此,還差點摔到她身上。
但又不能碰她,硬生生摳住窗戶。
穩下來陸清安滿面質問:「京墨,怎麼回事?」
「世子、夫人贖罪,忽然冒出來一輛馬車,小人不妨……和人撞到了。」
其實京墨也疑惑。
崇文街寬闊,馬車並行無礙。
那輛本該與他有些距離的馬車,為何近到眼前又意外撞上?
*
同樣無法理解的,還有魏國公世子——魏長序。
他不明白為何,自己那已經走的弟弟,人已經騎到馬上,又忽然沒預兆旋身落回他馬車上。
不等人反應,就和馬夫道:「看見那輛馬車了嗎?」
馬夫:「回二爺,看到了。」
魏長稷點頭,「撞上去!」
第十六章
魏長稷生母死後,被接回魏家。
彼時他不過才九歲,瘦弱不堪,對人敵意也很大,被放到心善的嫡母柳氏跟前教養。
柳氏只魏長序一子,平素也甚孤單。
相處久了,兄弟感情也深厚。
此番他和魏長稷同從邊關而歸,魏長序在柳氏身邊盡孝已有兩個月了,卻遲遲不見魏長稷影子。
柳氏既生氣,又想念。
忍了這幾天,就讓魏長序來抓人。
只是魏長稷自來桀驁,不服管教,他若不想見誰,哪個又能抓得到他?
幸而魏長序聰明,更了解魏長稷,知道去軍營怕是連弟弟行帳都無法靠近,借著魏長稷回宮復命,直接在此守株待兔,把人堵在了崇文街上。
「你做什麼?」魏長稷不耐。
「明知故問。」魏長序指著他,「上來。」
魏長稷表情難馴,一動不動,「不去。」
「魏長稷!」魏長序厲聲一喝,語氣仿如冰天雪地。
魏長稷倒不怕,但感受到他拔高的音量下,壓抑的崩潰和生氣,到底嘆了口氣上了馬車。
魏長序似早料到如此。
在魏長稷看不到的角落,得意洋洋一笑。
放了車簾,轉而打量起自己的冷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