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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1:28:23 作者: 謝書枍
    「我知你想回去。」

    魏長稷又對她許以重利。

    溫戀舒呼吸果然變得不一樣。

    是了!她想回去!她更想讓所有算計她的人,一個個都付出代價!終於溫戀舒睜了眼。

    魏長稷笑,「把粥喝了,送你回去。」

    溫戀舒抿唇,是在思索他這話能不能再信。

    年紀不大心眼倒是不少,魏長稷看著她,「你又沒得選,不如信我一回。畢竟就算你不喝,我也能直接捏鼻子灌。」

    「你敢!」溫戀舒眼睛瞪的大大的。

    魏長稷也不怕,神情古怪:「親也親了,碰了也碰了,反正如今也被你記恨在心,你看我敢不敢。」

    溫戀舒繃臉,嘴唇抿成嚴實的線。

    想到方才他不由分說脫她褻褲,又牛嚼牡丹般堵她嘴唇,蠻橫霸道,的確沒什麼他不敢的。

    溫戀舒氣的發抖,猶豫半晌,「你說話算話?」

    溫戀舒跟他確認:「我喝了粥,你一定要送我回去!」

    還挺謹慎。魏長稷道:「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溫戀舒鄙夷,「你算得什麼君子。」

    魏長稷無所謂,才跟她親近一場,隨溫戀舒怎麼罵。若當君子要跟她沒關係,他寧願不當。

    一拳打到棉花上,溫戀舒垂了眼,沉默了許久許久,這才深吸一口氣,胳膊撐著坐起來,把手遞過去。

    這等時候,仍一副等人伺候的姿態,果真是被驕縱慣了。

    魏長稷嗤的一聲,端起粥碗,覺著不燙了方才遞過去。

    熬夠時辰的新米,有層香甜米油,溫戀舒捏著勺子,小口小口的吃。全程沒發半點聲響,優雅的不像個人。

    魏長稷扯了扯嘴角,「就你這番進食速度,若是到戰場上,怕是敵人的兵馬,已經打到你營內。」

    溫戀舒頓了下,並沒說話。

    將軍打仗難,她敬佩他們!但她不是將軍,一輩子學不來那豪邁做派。十幾年養成的進食習慣,她不覺得有錯。

    等吃完了,她復把碗遞迴來。

    魏長稷接過,「溫姑娘!」

    她當下便蹙眉,可見有多不喜歡他的呼喚。

    「你是華京長慣的人,沒見過什麼世間險惡,便以為方才我們那樣……就是你天塌一樣的難。」魏長稷徐徐而說:「可如我方才所言,待你見過戰爭殘酷,也便知道——人生於世,除了生死,再無大事。」

    溫戀舒心裡一動,隱約明白……

    他從開始嫌棄她慢,就是為了引出後面這番話。

    「貞潔名聲,那是說給別人聽的,你只有活著,所謀所求才有機會。」說完他便走了。

    溫戀舒沒忍住,抬眸朝他背影看去。

    沒有所謂的感動,因為她本身就不曾頹廢。

    這番話但凡換一個人說,她都能回一句感謝,唯獨救了她也欺辱了她的魏長稷,溫戀舒做不到。

    起碼現在,她做不到。

    *

    如此兩個時辰後,青布馬車悄無聲息停下。再回到慶陽王府,溫戀舒的心境大不相同。

    她走在前面,兩個侍衛跟在後面。

    他們三人更遠些的地方,還綴著位負手男人,一身黑衣,沉默無言,盯著溫戀舒背影。

    雨後的熱風一路隨行,四人很快到了邀月院。

    站在門口,溫戀舒往裡眺望,看到新房依舊燈火明亮。

    紅色的光芒,很是嬌艷,本該是她大婚的顏色,如今也只剩下滿目諷刺,隱隱約約的,有個身影就在裡面踱步。

    繞著門口一圈、一圈,又一圈……

    瞧著都能讓人感覺到他的憂慮焦躁。

    陸清安!!溫戀舒咬牙,一下認出了他。

    心裡恨不能直接衝進去,可是不能!人在陸家,勢單力薄,阿兄自小教她要認清形勢,任何時候都不能讓自己置身危險當中。

    另外一個。

    她這一鬧不打緊,溫氏的名聲呢?

    叔父與兄長在朝為官,他們也需要臉面。

    溫戀舒還有個侄女,名喚以微,長大也要嫁人。

    溫戀舒只得閉目,壓制住恨意,背影瞧著堅強忍耐……又讓人心疼,兩個侍衛不敢多看。

    這樣默了半晌,溫戀舒睜開眼。

    回頭錯過最後那個男人,問兩個侍衛道:「你們誰把我打暈?」

    她暫無法冷靜的對陸清安,怕忍不住會殺了他。陸清安死是活該,但她不能陪葬。

    陸清安不配!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

    打暈溫戀舒簡單,但他們不敢啊!不由自主的瞥向身後。

    也就溫戀舒敢給人臉色看,直到魏長稷走到近前,眼睛也沒往他身上瞥一下,擺明奪身之仇,她要記一輩子。

    小姑娘脾氣!

    他是救她,否則她何來機會站在這兒耍脾氣。

    魏長稷解了外衫,要往她身上搭。意料之中,溫戀舒胳膊肘一擋,是不願意接受。

    但男人掌心看似不輕不重,卻不容拒絕的按在她肩上。

    「披著!夏風不冷,吹久了也容易病。」

    「病又與你何干?」溫戀舒諷。

    魏長稷被堵的一悶,想要抿唇,可對著她一張素麵紅唇,又回想起床榻上她對他手指艱難忍耐。

    淚眼楚楚,啜泣婉轉。

    終究忍下了她的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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