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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31:34 作者: 白芥子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他們也許知道我二叔一家當時做的事情,也許不知道,總歸是選擇了冷眼旁觀,看在爺爺的份上,我沒有追究,反正他們也只能拿些乾股吃分紅,多養幾口人而已,我還養得起。」

    「你在國外被人綁架的事情,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弟弟妹妹?」

    「事情都過去了,再提也沒有必要。」

    紀初夏輕吁了一口氣,抬起手抱住了秦意的腰。

    秦意微微愣神,紀初夏已經放開了他,順走了他手中的煙,最後抽了一口,用力扔進了湖裡,轉過頭看著秦意的眼睛,認真說道:「別難過,其實你一點都不心狠,真的,你很好,以後會更好的。」

    第四十六章

    傍晚時,婚禮儀式正式開始,落日餘暉下,盛裝打扮的美麗新娘挽著她父親的胳膊,在婚禮進行曲中沿著長長的花道一路走向站在盡頭笑看著她的男人。

    紀初夏和秦意坐在一塊,看著新娘新郎在眾人的見證下虔誠地宣誓交換婚戒和親吻,與所有來賓一起鼓掌,送上最真摯的祝福。或許是這樣的場景太具有感染力,紀初夏的眼角微微濕潤,在秦意偏過頭來看他的時候沖他笑了笑,秦意嘴角微抿,拉過了他搭在膝蓋上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入夜之後,楊家別墅二樓的大宴會廳里舉行盛大的酒會,今天婚禮的主角楊晚清和她的新郎跳第一支舞。舞池中央,天作之合的一對新人在全場目光的注視下相擁起舞,隨後陸陸續續有成雙成對的男女步入舞池裡,秦意放下手中的酒杯,問站在身邊的紀初夏:「會跳舞嗎?」

    「不會,」紀初夏對上他的視線,眼裡泛起俏皮的笑意:「你教我啊。」

    秦意牽起他的手,微彎腰吻了一下他修長的指節,將人拉近,另一隻手托著他的腰,帶著他隨著音樂擺動起身體。

    他們旁若無人地親密相擁,秦意貼到紀初夏耳邊,低聲問他:「你覺得今天這個婚禮怎麼樣?」

    「很盛大,很圓滿。」

    「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辦個比這更好的吧。」

    紀初夏小聲嘟噥:「我什麼時候答應跟你結婚了……」

    秦意輕笑:「所以我說是以後。」

    紀初夏不再爭辯,第一次發現秦意的臉皮其實有些厚。

    一曲終了,他們悄悄走出了宴會廳外的露台,拉上門隔開了裡面的樂聲和笑語。

    露台正對著別墅後方的人工湖,夜涼如水,明明是夏天的夜晚,在這山野別墅里卻能感覺到幾分涼意,墨色的夜空里偶爾有幾顆星星無聲地閃爍微光,有一種萬籟俱寂之感。

    紀初夏深呼吸,聞著空氣里淡淡的花香混著青草的味道,剛才已經有些上了頭的醉意漸漸消散。

    秦意將他擁進懷裡,抵在牆邊親他,紀初夏閉上眼睛,嘗到他嘴裡淡淡的酒味,腦子裡暈乎乎的,他覺得自己似乎又醉了,這樣親密痴纏的感覺卻讓他十分著迷。

    嘴角牽扯出黏膩的銀絲,貼在一起的呼吸漸重,秦意退開時迷迷糊糊的紀初夏下意識地又貼了上去,主動舔上了他的唇,秦意嘴角微揚,擁緊他再一次與他唇舌交纏。

    時間一點一點地滑過,大廳里的酒會依舊熱鬧,他們躲在這無人的露台不起眼的角落,一遍一遍地交換熱吻。

    紀初夏喘著氣趴在秦意懷裡,唇舌幾乎都麻木了,嘴唇上還嘗到了被咬破之後的血腥味,在秦意又一次低頭湊過來時他搖了搖頭避開了:「不要了。」

    秦意也不強求,放開了他,他們靠在露台邊上就著同一根煙閒聊,想到之前因為婚禮儀式開始而打斷的話題,紀初夏問秦意:「那些事情為什麼不跟琤少他們說?就因為事情過去了就不提嗎?琤少有一次說起你從國外留學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得特別陰沉,懷疑你冷感,他們其實也會擔心你啊。」

    秦意反問他:「如果是你,那些糟心的事情會告訴小雨嗎?」

    紀初夏啞然,如果是他,他也不會說的,但只要想一想秦意一個人承受著這些痛苦和壓力卻還要努力為弟弟妹妹撐起一片天,他就忍不住替他心疼。

    「那至少……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紀初夏說著又咬住了唇,其實他是沒什麼立場說這樣的話的,只是下意識地想要幫秦意分擔,即使他也許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秦意笑了,煙霧繚繞中他的一張臉模糊不清,那雙眼睛卻因為紀初夏的話而熠熠生輝。

    「好。」

    夜色更深了一些的時候,月亮也出來了,紀初夏看著那彎明月發起了呆,秦意輕聲問他:「初夏,你有想過以後嗎?」

    「什麼以後?」

    「家庭、事業、婚姻。」

    「這個啊……我這十幾年最想做到的事情第一就是給小雨治好病第二是給媽媽報仇,現在這兩件事情都完成了,我想好好工作,進這行一開始確實是為了錢,後來我還真的挺喜歡演戲的,有機會就多演幾部好片子,希望以後能拿獎被大眾認可,至於婚姻……我沒想過,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那是離我很遙遠的事情,你呢?」

    「我……自從我父母去世後照顧教育弟妹的擔子就落到了我身上,這件事情說起來其實挺失敗的,他們兩個都沒有長成我期望中的樣子,現在他們也都有二十多了,以後的路到底要怎麼走我也不想管了,他們得自己為自己的人生負擔。而我自己從十二歲開始就每天跟著爺爺去公司旁聽他開會跟著他學習如何管理公司在生意場上與人周旋為秦氏賺錢,其實對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外人以為的那麼熱衷,可以的話我更想活得輕鬆一點,和我喜歡的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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