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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1:24:36 作者: 折春藏夢
說完後林千諾準備離開,快天亮了,她想回去睡覺。
雙目失明的尚凱輝聽見動靜,猛地撲過去,想攔住林千諾,被林千諾閃身躲過後尚凱輝高聲喊:「你不能這麼走了,你至少告訴我,是誰把我弄成這樣的!我非讓他死不可!」
「哦?」林千諾眼睛微微眯起,「可是你現在又能做什麼呢?讓你變得無能為力的,不是你父親嗎?與其恨落井下石的,不如先恨把你推井裡的。」
「那也是林千諾陷害我!我就知道當年不該放過那女人!老頭子被她欺騙了,我只要正常起來,尚家不會放棄我的!」尚凱輝對父親母親似乎還有不少期望。
有些人總是這樣,他們明明問周圍的人索要一切,還憎恨他們給得不夠多,可遇見問題的時候,他們又非常自然地認為周圍人依舊會把他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以前林千諾總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他們碰上自己坑害的人竟然不會尷尬或者心虛,只覺得全世界都要奉他們為王。
如今看著尚凱輝的模樣,林千諾忽然有點明白了,因為他已經被養成這個樣子了,他的世界裡本來就是別人的錯,哪怕他對別人不好,他也得到了受害者的縱容跟道歉,所以哪怕到了現在這個境地,他都沒有任何一絲悔改跟擔憂。
楊悅婷還是心軟走早了,她看見的痛苦其實大部分來自於林千諾留了血液在尚凱輝身體裡,那讓尚凱輝大腦放大了感知跟思維,所以他痛苦,但當失去血液操控時,他就失去了感知痛苦的能力。
這個情況有點像熊孩子,那種非常熊最後還好好長大的、還在網上到處喊著「男人至死是少年」來擺脫責任的大熊孩子也算。
他們的問題說起來也簡單,就是從小被給予太多,父母沒給他們建立正確的三觀,長大後自然不會覺得自己的思維有什麼問題,別人提起的時候,甚至覺得別人有病。
尚家在尚凱輝小的時候必然沒有給他承認錯誤的機會,傷害了別人是別人的錯,就算他打了人、殺了人,別人還得來跟他道歉,耽誤他時間了。
孩子是一種慣會試探大人態度的生物,他們跟成年人完全割裂,大人都不一定能看臉色,孩子往往可以,他們一步步試探大人的底線在哪裡,第一次打鄰居家的孩子、第一個搶奪母親在家中的權力、第一次打斷陌生人的胳膊、甚至第一次殺人……
在過往的二十多年裡,尚凱輝一天天試出尚家對他的底線,那就是沒有底線。
父母總會告訴他別過分,可當他更過分的時候一樣來擦屁股,尚凱輝就會產生一種他就是掌控者的錯覺。
哪怕現在他已經被父母關在這裡了,他想的依舊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甚至不覺得自己污衊尚父背鍋的事有錯,反而想等出去了,他要把尚家傷害自己的人也處理了,因為他們害得自己承受了這樣的痛苦。
可同時,尚凱輝又覺得哪怕自己出去就會報復尚家的人,父母等血親依舊要來救他出去,因為他才是家裡的「老大」呀,有什麼是他不能做的?他們又怎麼敢一直不來救駕?
林千諾憐憫地看著他:「有件事好像你還不知道吧?你被送進來,是因為你母親把證據給警方了,現在警方那邊還沒說什麼,你父親就急匆匆把你送了過來,什麼意思,你還沒明白嗎?」
「什麼……」尚凱輝愣住了,他的心臟猛地停跳了一下,看不見東西後感知無限放大,還有口中的異物感,令他對林千諾的話感到分外毛骨悚然。
「不能理解嗎?你是你母親跟父親聯手送進來的,你母親拍攝了婚房裡的情況,正好有你跟你父親商量的話,所以警方折騰了快兩天,江家不依不饒的,最後因為你母親把所有事情都解決了,你看,他們也不是那麼能包容你呢。」林千諾語氣有些揶揄。
尚凱輝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他之前腦子雖然清醒,可太多信息混雜,醫生還一直按照警方的要求給他做檢查,昨晚檢查後他忽然就被綁了起來,當他想逃跑的時候發現自己修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廢了。
接著就是送進這個到處布滿陣法的房間,他出不去,別的鬼魂也進不來,護士只來送飯,甚至不會打開大門,門下開個小窗子把飯盆推進來,跟餵狗似的。
一切事情他都可以慢慢想解決的辦法,只要他不死,總有能出去的一天,可是……為什麼母親要留下證據?
並且這個證據還交了出去,讓他成了殺人犯。
林千諾看他震驚到嘴巴也不一直吐了,繼續說:「你已經是個殺人犯了,還是個慣犯,現在你身上背著江婉琳案、林千諾一家死亡案,身上最少四條人命,除了這些,你覺得,以前那些跟你相關的人為了不跟你扯上關係,有些死人,會不會也推到你頭上呢?」
尚凱輝說不出話來了,他現在意識到,只要他作為尚凱輝,能夠活著的地方,竟然就是這個暗無天日的房間,只要他走出去,不說玄門裡曾經跟著他的人會想殺他,甚至不用他們動手,警方就會過來送他上法場吃槍子。
見尚凱輝不再吵著嚷著要出去,林千諾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病房裡,慢吞吞飄回家,走到雜物間,找了個木盒子將眼珠保存起來,用特殊手法關上盒子後這個盒子看起來就是塊四四方方的木頭。
古代很多用來存放貴重物品的盒子都使用這樣的結構,想打開要麼毀壞盒子,要麼必須知道可以移動的木條、木板在哪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