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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認真地問：「老傅，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不是。」

    「那就是你家的廚子？你能不能把她讓給我啊？需要多少錢，你開個口。」

    「多少錢也不給，你死心吧。」

    「你也這麼喜歡她做的飯菜？」段凌退而求其次，「那我去你家做客行不行？你現在住的那個房子，我還一次都沒去過呢。」

    「不接待。」

    段凌急得直撓頭：「你怎麼油鹽不進呢！」

    傅屹行臉上總算是有了點歉意：「抱歉。」

    段凌明白自己說服不了他了，唉聲嘆氣：「我的命好苦啊……」

    傅屹行沒理他，拎著飯盒去洗手間清洗了。等他出來，段凌還在沙發上癱著，像是一條失去了夢想的鹹魚。

    聽到腳步聲，他慢慢轉過頭，用眼神控訴著傅屹行。

    「你來到底有什麼事？」傅屹行無視他的目光，問道。

    段凌從沙發上蛄蛹起來，打起精神道：「唐思晴那姑娘看上你了，想讓我幫她牽個線。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合適的就相處一下唄，說不定感情慢慢就培養出來了呢。」

    傅屹行眉心緊皺：「你沒許諾她什麼吧？」

    「沒，我就說幫她探探你的口風。」

    「嗯，」聽了這話，傅屹行放下心來，「你去告訴她，我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

    「話別說的那麼絕對嘛。」段凌不死心地勸道，「哪天我給你們湊個局，你們單獨吃頓飯？」

    「要吃你去吃。」傅屹行警告道，「別說我沒告訴你，你要是背著我給她創造機會，當心你和她都下不來台。」

    傅屹行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段凌還哪敢把他們兩個硬湊到一起啊。嘆了口氣，他妥協道：「行，我知道了，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幫你回絕她的。」

    「還有事嗎？」

    段凌一下子炸了毛：「傅屹行！我來了你不給我飯吃也就罷了，還攆我走！太過分了！」

    傅屹行：「那你走還是不走？」

    「老子走了！再見！」心裡憋著股火，怒氣沖沖地走到門口，段凌扭頭，朝傅屹行呲了呲牙，丟下一句，「你打一輩子光棍去吧！」摔門離開。

    傅屹行笑了笑，心說，我三年前就不是光棍了。

    總算是把段凌給攆走了，傅屹行捧著手機，靜靜地等待孟宛兮查崗。結果午休時間都過了，她的電話也沒來。怎麼回事？把他給忘了？

    ……

    下班回到家，房子裡靜悄悄的，飄散著一股飯菜的香味兒。

    經過陽台的時候，他看到本來在貓爬架上趴著的球球，一溜煙就鑽到了雜物箱後面，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廚房裡沒人，幾個鍋都在保溫。他都好多年沒過過這種一回家就有飯菜吃的日子了，心裡暖洋洋的。

    「你回來啦。」孟宛兮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傅屹行忙轉身，笑著「嗯」了一聲。

    「那咱們就吃飯吧。」她似乎有心事，越過他直接去了廚房盛菜。

    晚飯期間，也是傅屹行說起公司里的一些有趣的事，孟宛兮心不在焉地應著。

    傅屹行面色沒變，心卻慢慢沉了下去。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不應該啊。

    他派來保護孟宛兮的人都在暗中守著，沒有報告她的行蹤，就代表她沒出門；她電子設備上接收的信息，也被篩選過，應當不會對她造成刺激。他今早出門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呢，難道是球球闖禍了？

    收拾好桌子，傅屹行主動找到了孟宛兮，她正在客廳沙發上坐著。

    男人身材高大，貼著她坐下後，因為沙發下陷，她身體向他傾斜。

    孟宛兮剛想拉開距離，就被傅屹行抓住了手，略一用力，她就被禁錮在他身側。

    「兮兮，你今天怎麼了？」傅屹行擔憂地問。

    孟宛兮有點意外。他竟然看出了她不高興？她還以為她瞞得很好呢。

    燈光給她白皙的面孔鍍上一層亮色，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倒映著月色的湖泊，清澈柔美。她仰頭看他，天鵝頸修長，鎖骨凹陷，氣質堅韌又脆弱。

    傅屹行看得心尖一顫，擁著她的手，微微顫抖，聲音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了：「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孟宛兮沒聽出他語氣中那巨大的惶恐，在他的注目中搖頭：「沒有。」

    傅屹行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落了下去。不是恢復記憶就好。

    「那是因為什麼？可不可以和我說？」

    孟宛兮難以啟齒。一想到他對自己這麼好，可能都是在補償她，她就眼圈一紅。

    傅屹行手忙腳亂地哄著她：「兮兮不哭，誰讓你委屈了，你告訴老公，老公幫你去教訓他。」

    孟宛兮聽了這話，鼻子更酸了。她現在特別希望自己沒有失憶，就因為這五年的空白，她在很多時候，都不敢相信他。

    男人微涼的指尖，輕輕擦拭她的眼角，聲音柔軟得好像能掐出水來：「我的兮兮寶貝，不難過了好嗎？」

    孟宛兮扁著嘴，使勁兒吸了吸鼻子，終於把憋了一天一夜的話說出口：「我這樣子，還不是因為你。」

    傅屹行一怔，先認下了罪名：「好，是因為我。可是我比較笨，不知道我錯在哪兒了，能不能請兮兮告訴我？」

    他這個樣子，精準擊中了孟宛兮的心理防線。有那麼一瞬間，她都在想「算了，反正我愛他，他也呵護我，其他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