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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26:56 作者: 風弄
qiáng勢蠻橫的一番話,子岩聽在耳里,心頭卻驀地一燙。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這事本王子自己處置。」轉眼之間,賀狄已經下了決定,霍然站起來,朝房門外揚著頭叫空流。
空流的身影立即從門外冒出來,「屬下在!王子有什麼吩咐?」
「發出號令,即日起重金懸賞搖曳的下落!誰要是可以抓到這女人給本王子,本王子就給誰十二大船的雙亮沙,而且保證他的船隻今後在單林海域內平安無事!」
空流的答應聲中,混合著鳳鳴的叫聲,「什麼?你要懸賞抓我娘!?」
賀狄顯示出一代海上霸主的氣勢,以一副毋庸置疑的堅決表qíng對上鳳鳴,冷冷道:「本王子不但要懸賞抓你的老娘,從現在開始,本王子還要親自監視你,直到找到你老娘為止。有良心地奉勸一句,鳴王還是快點向海神祈禱你娘早日出現,解決這件事的好。因為子岩要是出了任何意外,哼,本王子翻起臉來的後果可不是那麼好承受的。」
丟下這番威脅,頭也不回地大步出了艙房。
到了甲板,景平剛好和空流碰過面後匆匆趕來。
賀狄停下問:「離島的事都準備好了嗎?」
景平答道:「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海。」
「好,」賀狄命令,「主船和二十大艘大戰船跟我,其餘船隻跟你。還有,給我挑一批最好的jīng銳,還有一批雙亮沙打造的寶劍。」
景平詫異地問:「殿下要分兩路?不是弄好了驚隼島的事後,就回單林去休息一陣子嗎?」
「計劃改變,從現在開始,我跟定搖曳的兒子了,到時候要是弄不到子岩的解藥,我就讓這女人斷子絕孫,先殺她兒子,再殺她孫子,把她家連貓帶狗全部gān掉!」
景平看著賀狄臉上令人恐懼的戾氣,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海神啊!
大首領又為那個男人發瘋了……
博間境內,阿曼江上。
余làng如同石化般,坐在艙房內的紫檀雕花大木椅上,木然看著平鋪在面前桌面的最新qíng報,臉上沒有任何表qíng。
匆匆趕來呈上qíng報的鵲伏已經退到門外,耐心等待余làng下一步的指令,將孤清的艙房留給余làng,作為獨自思索的空間。
這段日子來,驚隼島的戰局一直都是所有關注天下大局的人的目光焦點,幾乎每個勢力都有派出探子查探有關的qíng報,等待最終結果。
此戰的其中一方是極富傳奇色彩的蕭家少主----西雷鳴王,又是在驚天動地的同澤大亂後,被同國傾巢而出的大軍包圍。
任何人都明白,這場仗的勝負將大大影響西雷和同國的未來,同時也會改變各國的力量對比。
因此,當驚隼島戰役結束後,驚人的結局像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正以極快的速度傳開。
舉世為之震驚。
因為,鳴王贏了。
第一時間送達的qíng報並不詳盡,畢竟戰事剛剛結束,唯一確切的消息是同國大軍敗離驚隼島,部分殘兵已經抵達入海口的小城碌田。
要知道鳴王到底如何打贏驚隼島一役,還需要事後繼續刺探。
但即使如此,這消息已經讓鵲伏駭然色變。
怎麼可能?
根據他們先前得到的消息,驚隼島上的鳴王身邊人數最多數千,而且他們是倉皇逃出同澤的,應該並沒有準備足夠的盔甲和長劍弓矢。
而同國,則派出了幾乎所有的戰船,由最有資格的老將莊濮為主帥,傾國jīng兵盡出,內懷王族被殺的血仇,士氣如虹,外有三桅船壓陣,勢不可擋。
兩軍相比,一個弱如羸兔,一個qiáng似虎láng,理所當然的結果,應該是鳴王屍首無存。
但難以置信的結局,活生生擺在眼前。
如此勢力懸殊,鳴王怎麼可能打贏?
他憑什麼?
鵲伏就算把腦門扯開也想不明白,西雷鳴王到底用什麼方法,製造出如此令人震驚的又一個奇蹟!
他只明白,驚隼島一役出人意料的結局,將使他的公子面臨一個非常艱難的抉擇。
一個,即使是無所不能的、遇到任何難關都絕不畏懼的公子,也一直努力著,極力想避免的抉擇。
嘆。
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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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關多麼努力,要來的,畢竟還是會來。
「咦……」
房門打開的聲音,驚動了鵲伏。
他猛地抬起頭,看見一雙沉重的腳步從門內緩緩跨出,連忙喚了一聲,「公子。」
余làng一如往常的淡然冷靜,俊逸的面容略顯蒼白,深邃的眼眸掃過來,輕輕道:「事qíng已經發生,沒想到鳴王竟能贏得驚隼島一役,我們靜觀其變,籍同國大軍之手行事的計劃已經失敗,不必再把心神放在驚隼島上。通知其他人,儘快打探鳴王離島後的路線和落腳點。另外,再派一組人潛入同國,弄清楚同國在這一仗種到底損失了多少兵馬船隻。」
「是。」
鵲伏恭聲應了,仍留在原地,看余làng是否還有其他吩咐。
余làng似乎已經沒有別的話要說,心事重重地站著,片刻後,才幽幽嘆了一口氣,「我要……去看看烈兒了。」
第五章
與此同時。
同澤城內,一座不起眼的小酒館深處的地下室里,正回dàng著歡心暢快的大笑聲。
「鳴王大捷,同國大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妙!太妙了!」
這裡,其實西雷探子在同澤的秘密落腳點。
狹窄的地下室內,朗笑聲陣陣回音,震得室內的人頭暈眼花。
綿涯實在忍耐不住,頭皮發麻地抬頭,「丞相,您可以稍停一下嗎?」一臉求饒地看著笑得毫無矜持的烈中流。
「咦?」烈中流奇怪地問:「鳴王打敗了同國大軍,難道你不高興嗎?」
「當然高興。可是丞相你……」
你已經笑了整整三、四個時辰啦!
停下來喝點水吃個包,讓我們喘口氣總可以吧!?
「對啊!叫他快閉嘴!」快被吵到腦袋炸掉的蘇錦超深有同感,罕見地堆綿涯投了支持票,瞪怪物一樣瞪著烈中流,「死烏鴉,臭烏鴉!你嘎嘎嘎!嘎嘎嘎!嘎夠了沒有?不過就是打了個小仗嗎?值得你這麼高興?等我們打大王大軍殺到,一根指頭就捏死你那個鳴王。」
「蘇小子,你敢對丞相無禮?」綿涯出言喝止,警告地瞄了他一眼,「小心啊,我不介意再餓你幾頓的,省點糧食。」
蘇錦超立即把憤怒的目光轉而投向綿涯。
這根惡棍,竟然把他關在山dòng里,差點把他餓死!
他蘇錦超一輩子錦衣玉食,從來沒有挨過餓,沒想到挨餓的滋味如此可怕,開始時肚子還會咕嚕咕嚕地叫喚,餓到後來,連肚子都沒力氣叫喚了,胃好像癟了,貼在脊梁骨上,偶爾一陣陣地抽疼,泛酸的huáng水不斷嘔上喉頭……
天啊!他不要再回憶那種痛苦。
被活活餓死一定是天底下最慘的死法,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綿涯的臉。
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是最最可惡的臉,如果出現在恰當的時候,例如,一個人最絕望的時候,那麼這張臉毋庸置疑會變得出奇的英俊,是天底下最最英俊的……
呸呸呸!英俊他個豬頭!
蘇錦超嚴禁自己再回想下去,因為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那一天被趕回來的綿涯搶救過來,並且吃了綿涯帶回來的泡了水的軟軟的面糕後,接下來抱住綿涯嚎啕大哭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是因為絕處逢生,太高興了?
那麼,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咬了綿涯的肩膀一口,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因為太餓了?可是明明先吃飽了面糕的……
還有還有,他咬了綿涯很大一口,綿涯咬回他很小一口,咬在嘴上。他,一向花叢柳樹中逍遙,看遍美男美女的蘇錦超公子,竟然呆住了,既沒有尖叫,又沒有反抗,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那塊當時覺得是天下美味,現在想起來卻覺得非常噁心的泡水面糕在肚子裡面作崇?
嘔……
夠啦!
去他的臭面糕!
哼,要不是正被繩子無可奈何的綁著手腳,真想衝上去,把這姓綿的混蛋打成一塊軟趴趴的爛棉花。
蘇錦超不畏「qiáng權」地狠狠瞅綿涯一眼。
「綿涯,不要對蘇公子無禮。」烈中流終於收起大笑魔王的面孔,回復正常的俊逸瀟灑的姿態,走到暫時「安放」蘇錦超的牆角,彎著腰,一副心滿意足的笑容,「蘇公子其實誤會了,我這麼高興,並不僅僅是因為鳴王打贏了驚隼島之戰,而是因為鳴王做了一件比打勝仗更了不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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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鳴王又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問這個的是綿涯。
手下的探子送過來的最新qíng報裡面,除了驚隼島大捷外,似乎沒有別的重要消息啊。
難道丞相趁著他出門的時候,偷偷溜出去過。
但丞相又能打探出什麼他們無法打探到的東西呢?
烈中流站直身子,回頭看了綿涯一眼,唇邊帶笑,「鳴王做的最了不起的事qíng,就是無條件放回了同國的所有俘虜和戰船。」
「哈!」蘇錦超當即毫客氣地翻個白眼。
蕭家鳳鳴是個不可理喻的笨蛋。
幾百年來,打了勝仗空空放走戰俘,一點好處都撈不到的,估計他是頭一個。
沒想到他們家所謂的丞相,和那個鳴王傻到一路去了。
都說世上最欣賞的笨蛋的是另一個笨蛋,果然,至理名言。
綿涯也訝道:「鳴王打贏了仗,卻一點好處也沒有撈到,丞相為什麼竟會為此而誇獎鳴王呢?」
「哈哈哈!」烈中流又是一輪招牌似的魔音大笑,朝綿涯擠擠眼,「你們考慮的,只是眼前的一點點好處,鳴王撈到的,卻是在將來無窮無盡的說不完的好處,兩者之間是天和地的差別。」
不等綿涯再問,一擺手道:「這個現在和你說不清,你將來看著就是了,同國現在等於半個進了鳴王的手,剩下的一半,等到時機成熟時我們再來收成。現在,有幾件事要勞你派人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