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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17:22 作者: 稚楚
    宋煜面無表情地嘆了口氣,「沒辦法,奶粉錢不好賺。這次我也是因為你才來當司機的,按照嫖資的消費等級折十分之一,兩百,記在帳上。」

    「什麼?」樂知時一開始覺得無語,後來覺得這個邏輯根本有問題,「不對,哪有用孩子他媽付的嫖資養小孩的?你也太會剝削人了!」

    「哦。」宋煜瞥了他一眼,無比冷靜地下了最後的套,「你終於承認你懷了我的寶寶了。」

    樂知時漲紅一張臉,被他逗得徹底不說話了。

    他在心裡用很弱的措辭偷偷罵宋煜,你可能有妄想症,需要去看看大腦。

    機場人很多,樂知時的氣根本維持不了一分鐘,一下車就忘了剛剛被開玩笑的事,乖乖地跟著哥哥,在接機的地方也聽話地站在宋煜身邊,像電視劇里那樣拿了一張A4紙,上面列印了張小姐的名字張斯耘。

    這是他昨晚列印的,因為害怕最後接不到人。

    站了一小會,樂知時又覺得困,於是就靠在宋煜身上。大概是他穿得軟軟白白,又很乖,宋煜覺得他很像小時候的棉花糖,於是伸手碰了碰樂知時的臉,輕輕捏了一下。

    「你手好涼。」他嘴上這麼說,卻用臉和脖子夾住他的手,笑起來甜甜的,「我給你焐熱。」

    就在兩人保持這種奇怪姿勢的時候,那位被接的張小姐推著行李朝他們走近。

    「你好,請問你是宋煜嗎?」

    聽到一個很好聽的女聲,樂知時立刻退開半步,也鬆了宋煜的手,發現來人盯著他手裡的紙,又看著他,便立刻搖頭,「我不是。」

    張小姐比他想像中還要漂亮,只是和南嘉不太一樣,是那種有些典型的美籍華裔風格,和書卷氣的名字不一樣,長著一張熱情美艷的臉,小麥色皮膚,黑色長捲髮,顴骨上淡紫色偏光的高光閃閃發亮。

    「我猜你也不是,你長得太可愛了。是混血對嗎?」她說話語調婉轉,偶爾會下意識摻雜一點英文單詞,十分誠懇地誇讚,「你是我見過的亞歐混血里最好看的,很高興認識你。」

    樂知時謙虛地搖頭,自我介紹後也說了同樣的話。

    張斯耘將臉轉向宋煜,「所以你才是。」

    她伸出一隻手,大方對宋煜說:「你好,你可以叫我Monica。」

    宋煜與她對視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握,「你好,張小姐,你的行李只有這些嗎?」

    張斯耘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笑了笑,「對,我是個極簡主義者。」

    宋煜點頭,「那我們可以走了。」

    張斯耘很健談,一再對他們表示感謝,也小小地抱怨了一下自己過分寵溺的父親,不過並沒有讓宋煜拿行李,一直是自己推,甚至連宋煜打開後備箱,她都準備自己搬,不過宋煜還是替她搬了,儘管在學校從不和女生接觸,但他也不想顯得如此不紳士。

    並且他想,如果自己站著不動,下一秒動手的很可能是樂知時。

    開門的時候樂知時下意識拉開副駕駛的門,但忽然頓了頓,看向張斯耘,猶豫了一會兒,「你想坐前面還是後面?」

    張斯耘笑著撥了撥頭髮,「坐後面會不會顯得我太把你們當司機了?我可不想這樣。」

    樂知時覺得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遲疑地準備後退。但宋煜的副駕駛只有他坐過,樂知時平白有些難受,又覺得是自己過分小氣了些。

    「樂知時。」宋煜看著站在車門外的樂知時,「上來。」他又對張斯耘說,「沒什麼,我本來也只是兼職當個司機。」

    「那謝啦。」張小姐大大方方坐到了後面。

    樂知時有些走神,忘了系安全帶,宋煜直接傾身過去,很順手也很自然地幫他把安全帶拉過來扣上。

    回去的路上有點堵,張斯耘主動聊天,也很直白地談起她有些封建和操心的父親。

    「你知道的,像他這種老學者,在外很有話語權,在內也希望什麼事都可以掌控。所以哪怕很疼我,也想趕緊給我找個門當戶對的,結婚生子。」她無意識地撇嘴,又聳聳肩,「這可能是典型的父權式家庭吧。」

    樂知時忽然覺得她也有點可憐,想像一些被父親催婚的場景,忍不住問她:「張教授會逼你相親嗎?」

    「那倒不會,畢竟我當時人在國外。」張斯耘笑笑,「不過他會有意無意地提到一些他認為不錯的男性,這裡面最頻繁的就是宋煜。」

    被點出名字的宋煜仿佛置若罔聞,心無旁騖地開車,一句話也不說。仿佛有樂知時搭話,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像往常一樣做一個自由漂浮且堅硬冷酷的冰山。

    「是嗎……」樂知時靜了靜,「他很看重宋煜的,明明還在做畢設,就安排他進實驗室了。」

    「對,不過我爸爸的形容很……」張斯耘頓了頓,「……貧瘠。他對宋煜只有學術上的稱讚,說起來沒完,以至於在我腦補出的畫面里,這位未來的學術之星是一個十足的nerd,書呆子。」

    她說著,笑了起來,從後視鏡看向宋煜深邃的眉眼,「今天見面的確給我很多驚喜,畢竟沒人不喜歡英俊的臉,如果我爸爸早一點把你的照片發給我,說不定我們會更早見面。」

    她對宋煜的好感表達得很直白,令樂知時感覺自己處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就像一場相親或約會晚餐里,連上菜都顯得多餘的服務生,戰戰兢兢地捏著打發他離開的小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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