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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17:22 作者: 稚楚
    班上的人都站起來,準備動身去校體育館。蔣宇凡對樂知時這種老老實實把禮物還回去的做法很是不理解,「不是吧樂樂,你真要還啊,人小女生會傷心的。」

    樂知時有點餓,拉開書包拉鏈從裡面拿出米麵包,撕開個口子一口咬下半個麵包,含混道:「如果不還,她可能會默認我答應了,但我沒有,這樣不對的。而且我才初三,不能談戀愛。」

    蔣宇凡一臉不可置信,「我天,你是哪來的乖寶寶,隔壁班那個誰上學期都換了三個女朋友了。行吧,反正女孩子失戀的心情你是不會了解的。」

    失戀。

    樂知時確實感受不到,但他權衡了失戀和被欺騙的嚴重性,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我會好好跟她說的。」樂知時快速咀嚼嘴裡的麵包,跟著其他同學一起站起來,書包里掉出一個藥盒,嶄新的。他彎腰撿起來想裝在口袋裡,可校褲口袋太小,塞不下。於是他試著撕開包裝,但塑封質量實在太好。

    「快走吧咱們。」蔣宇凡拽了他一下。

    「哦,好。」

    全校學生浩浩蕩蕩地湧入體育館。一進來才發現沒垃圾桶,樂知時飛快吃完最後一口,將袋子對摺塞進校褲口袋。

    培雅是當地最知名的中學之一,比起隔壁靜儉專注分數的成績驅動式教育,這所學校頗具洋派風格,很多學生的出路都是留學深造,甚至有「培雅的高三生只有一半參加高考」的說法。加上學校有錢,擴得起地,初中部和高中部一直沒分過家。

    在這種龐大的學生體量下,一年一度的全體開學典禮自然也成了校園大事件,平時再自由散漫,這一天是不能出錯的。

    高中部的學生先進去,按照班級坐在體育館觀眾席。圓規站在前面安排:「初三6班到11班坐場中啊。」

    「啊?」

    「怎麼又是藍班?」

    「又要坐地上了唉。」

    培雅初中部的夏季校服是淺藍色短袖襯衫,高中部則是白色,冬季的針織背心也是這兩個顏色,久而久之大家就用校服顏色代稱初高中部。

    大家找著班級位置。一暑假沒見,女生們湊在一起第一件事就是八卦,畢竟這是永遠喜聞樂見的話題。

    「看了昨晚的表白牆嗎?」

    「沒,這次是誰?」

    「初二的,跟宋煜學長表白呢,寫了巨多,說暗戀一整年了。」

    「哇,校草……真有勇氣。」

    「我們學校有評校草嗎?我怎麼沒投過票。」

    「沒有啦,不過宋煜算是公認的吧。居然敢追他,我就沒見他跟哪個女生走得近,別說初中部了,高中部都沒有。」

    聽到宋煜的名字,樂知時有點高興,心裡又有點彆扭。臉上痒痒的,他扒拉了一下頭髮,眼睛四處張望,慢吞吞跟著人群走。班長組織大家席地坐下,樂知時坐在男生隊伍後頭,前面女生的八卦焦點從初二女生表白高三學長的勁爆話題變成培雅究竟幾個校草的討論。

    「後來表白牆下面吵起來了,有人說宋煜一張撲克臉,對誰都愛答不理的,還不如初中部的樂知時。笑死我了,吃瓜吃到自己班上。」

    「什麼叫還不如?樂樂就是很好看啊,混血顏不香嗎?而且性格也好。」

    「就有人說他太小了。不過後來吵著吵著就變成初中部高中部各占一個,這樣就沒爭議了。」

    「哈哈哈確實,他倆擱人堆里就是那種充了錢的皮膚。什麼時候站一塊兒比比。」

    「同框都夠嗆,完全沒交集。」

    蔣宇凡豎起耳朵聽了一個來回,連連咋舌,「小樂樂不錯啊,都比肩宋煜了。」

    樂知時光顧著伸長脖子在觀眾席尋找宋煜的身影,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女生同學關於他的討論,被蔣宇凡cue還有些懵,「嗯?」

    誰知斜前面的女生這時候又轉過頭,滿臉八卦,「樂樂,你覺得宋煜學長怎麼樣?除開他的性格。」

    這還是他上初中後,第一次在學校被問到關於宋煜的事。

    樂知時發覺自己心虛了,和他在太陽底下躲著等宋煜是一樣的心情。他眨眼速度都無意識變快,試圖給出比較像陌生人的回答。

    「宋煜學長很帥,成績也很好。」

    但他最終還是沒忍住護短的心,「而且我覺得他性格也沒有問題。」樂知時的語氣異常認真,「他只是不愛說話而已,不愛說話不代表性格差,雖然他看起來有點嚇人,但他其實人很好的……」

    女生越聽越不對,疑惑打斷,「等等,你怎麼知道他人好?」

    果然很不擅長隱藏。

    樂知時一時啞口,誰知蔣宇凡插進來,「還別說,宋煜人確實比我想像中好一點,今天他值日,撿到樂樂的銘牌沒有上報,還幫他瞞過了圓規呢。」

    「真的假的?」

    「救命恩人啊。」

    「不愧是大帥哥!」

    典禮開始,班長在前面提點他們別說話,八卦這才終止。樂知時鬆口氣,差點暴露,就他們的八卦程度,要真知道他們的關係肯定消停不了。

    每年開學講得都是差不多的內容,台上的領導人發言聽得他靈魂出竅。不一會兒換了初中學生代表,是他們班的女學霸,樂知時十分捧場地挺直背抬起頭,努力聽講,無奈體育館的燈光亮得過分,照得他又漸漸垂下頭,像朵被太陽曬蔫兒了的太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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