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話說今天翟兮然結婚。

    新娘是帝都千家的千金。

    原本翟兮然想請自家小外甥韓兮久當花童，韓兮久小朋友義正辭嚴拒絕，理由：當花童的都是小孩子，我是男子漢！

    好嘛，不當就不當，翟兮然找來姑姑家的小孫子，比韓兮久小朋友小半歲。

    至於女花童，聽說是女方找的一個小美女。

    可就在剛剛，韓兮久忽然來找翟兮然，說是要當花童。

    翟兮然倒是奇了，之前他千哄萬哄，什麼限量版變形金剛，什麼迪士尼樂園一日游，韓兮久都一臉正義，絲毫不被利益所動，這怎麼忽然就改變主意了？

    「舅舅，我要當花童，已經跟方子川說好了，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韓兮久小臉酷酷的。

    翟兮然嗤笑：「我要是不同意呢？」

    韓兮久一眼睨過來：「舅舅，你之前談過兩個女朋友的事舅媽還不知道吧？」

    翟兮然一噎。

    「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早忘了。」

    韓兮久轉身往更衣室走：「舅媽……」

    更衣室傳來準新娘的聲音：「什麼事寶貝！」

    準新娘千明媚自打見第一眼就特別喜歡一臉酷酷的又長得精緻漂亮的韓兮久。

    因為韓兮久越長越像當年的韓之兮，而千明媚多年前是韓之兮的死忠粉。

    「舅媽，舅舅他……唔！」

    話沒說完，嘴被人捂住。

    翟兮然作求饒狀。

    之前沒能說服韓兮久當花童，千明媚可是好一頓發脾氣，這要是韓兮久這個小禍害在他媳婦耳邊吹點什麼風，他還能有好日子過？

    韓兮久眨眨大眼睛，用眼神詢問：你同意了？

    翟兮然含淚點頭：同意！

    韓兮久滿意地一彎眉眼，伸手掰開捂住自己嘴的大手，正好千明媚從更衣室走出來，一身潔白的婚紗，美得不似真人。

    她撲過來抱住韓兮久就親，「小寶貝，喊我什麼事？」

    韓兮久眉毛擰成麻花：瞧，這就是他當初不想當花童的主要原因。

    「舅舅剛剛說你是他唯一愛的女人，從此以後什麼話都聽你的，什麼事都告訴你，不瞞著你，還說要把手機解鎖的密碼告訴你呢，舅媽，我舅舅對你真好！」

    一開始，翟兮然還樂呵呵的，聽到最後一句，臉色一綠。

    狠狠瞪著韓兮久：這簡直就是坑舅！

    千明媚轉頭看過來，「老公，小寶貝說的是真的嗎？」

    翟兮然立馬斂下兇狠的眼神，笑得諂媚，「當然了，老婆本來就有權知道老公的所有事情，我手機密碼是……」

    含淚說出六位阿拉伯數字。

    趁千明媚拿他手機低頭檢驗的空當，再次狠狠瞪了韓兮久一眼：你給我等著！

    韓兮久絲毫不把他的威脅放進眼裡，沖千明媚甜甜一笑，瞬間把千明媚迷得暈頭轉向。

    「舅媽，我等會兒可不可以當你們的花童？」

    千明媚眼冒星星：「當然可以。」

    *

    婚禮現場。

    翟兮兮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自家兒子。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她有些擔憂。

    韓珩一安慰：「有阿四跟著，放心吧。」

    阿四，韓珩一給韓兮久找的保鏢，特種兵退役，打起架來以一敵百。

    象徵幸福的婚禮進行曲響起。

    婚禮主持人一番激動人心的開場白之後，新郎出場，再然後，新娘挽著新娘的父親從紅地毯另一端走進來。

    身後……

    翟兮兮眨眨眼，再眨眨眼，那一對金童玉女般的小花童，不正是她家寶貝兒子韓兮久和他的小心上人千迢迢？

    「千迢迢是千明媚的小侄女。」

    韓珩一似乎是看懂了她的疑惑，在耳邊輕聲解釋。

    明明是好心解釋，沒想到翟兮兮聽了，一個冰冷的眼刀子射過來，「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我的親弟媳婦，我都不知道千迢迢是她的小侄女！」

    韓珩一一怔。

    這女人的關注點，都這麼奇葩嗎？

    心裡這麼想，但是嘴巴卻很誠實：「沒有啊媳婦，之前在更衣室那邊聽見千迢迢喊她姑姑，我才知道的。」

    「什麼時候？」翟兮兮就跟個偵探似的，總能抓到關鍵詞：「你去更衣室做什麼？」

    「……」他能說自己只不過是上個廁所，恰好路過嗎？

    「說啊，做賊心虛了？」

    韓珩一頭大，伸手扶住翟兮兮因為激動而猛地起身的動作，無奈道：「小心肚子，別動了胎氣，我不過是上廁所路過更衣室門口，千迢迢就站在門外沖裡面喊姑姑，你那弟媳婦就從裡面走出來了，你怎麼什麼醋都吃，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樣你還不知道？」

    翟兮兮重新坐好，抬手摸了下肚子裡的第三胎小傢伙。

    知道是知道，可是誰讓韓珩一這個老男人，越老越有迷人，身後的迷戀大叔的小女生隊伍越排越長，老讓她有種他快要被勾走的危機感。

    現在這些女孩子，年紀不大，心思不小，真是……

    算一算，韓珩一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臉上一根皺紋都沒有，歲月卻在他身上沉澱出渾厚的氣度，讓那張本就深刻的臉更加深邃迷人。

    翟兮兮斜眼瞧著他一臉賠笑又寵溺的模樣，忽然又釋懷。

    他這副樣子，別人可是無緣消受的，這麼一想，心裡平衡多了。

    韓兮久的任務結束，牽著千迢迢朝這邊走過來。

    他穿著白色的燕尾小西裝，紅色的小領結，千迢迢白色的小禮服，頭上戴著粉紅色的花飾，兩人走在一處，意外地和諧登對。

    韓珩一看著韓兮久，臉色不大好看。

    小時候長得像自己，不知道怎麼就越長越像韓臻，心裡不爽。

    韓兮久看了一眼臉色臭臭的爸爸，無視，直接向翟兮兮介紹千迢迢，一副介紹自己女朋友的架勢。

    千迢迢一半的小身子躲在韓兮久身後，小臉怯怯的，奶聲奶氣喊了聲：「阿姨你好。」

    「你好你好……」翟兮兮滿意地端詳著千迢迢精緻漂亮的小臉蛋，悄悄朝韓兮久豎起大拇指：好小子，有你老娘當年的風範。

    韓兮久撇嘴：比你厲害很多，聽說你當年可沒有第一時間拿下小爸，不行啊媽！

    翟兮兮：……

    *

    時間荏苒。

    眨眼翟兮兮又快要生了。

    作為已經生過兩個娃的經驗老道的媽，她這一胎特別淡定，一點也沒有韓珩一和韓臻的焦心焦肺。

    這天。

    翟兮兮午睡後端著果盤在花園裡遛彎，春天下午陽光舒適，適合曬太陽散步。

    方北凝忽然登門，拎著行李登門。

    翟兮兮皺眉，「媽，又跟爸吵架啦？」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更年期，最近她這個快要五十的媽動不動就發飆吵架，然後離家出走，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五回了。

    「媽，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翟兮兮遞上果盤子。

    方北凝往嘴裡塞了片獼猴桃，怒道：「你爸那個老不正經的，一天到晚勾搭年輕小姑娘，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我要休了他！」

    翟兮兮翻白眼。

    就她爸那個妻奴慫樣，敢勾搭小姑娘？

    「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你別聽著雨就是風的冤枉了我爸。」

    「我冤枉他？不信你自己問問他，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女人給他打電話，他還偷偷地接，要不是我夜裡起來上廁所聽到了，他就被人勾搭到床上去了！」

    這話有點難聽。

    翟兮兮還是不信：「不能吧，你沒問問怎麼回事？」

    說到這個，方北凝更怒了，「我問了，你爸跟個死人一樣，一聲不吭，氣死我了！我要跟他離婚，他一定在外有人了！」

    翟兮兮聽出點不同尋常來，以往，就算她爸是那種少言的人，但要是她媽生氣暴跳了，他還是會解釋的，這次怎麼就一聲不吭了呢？

    「我打電話問問。」

    電話接通，翟兮兮也沒繞彎，直奔主題：「爸，你怎麼又惹我媽生氣了？她又在我這嚷著要跟你離婚，說你在外有人了，怎麼回事？」

    「……」那邊果真一聲不吭。

    翟兮兮暗道不妙，難道她爸忠貞幾十年，要晚年翻船？

    「爸，你該不會真的出軌了吧？」

    「……好好照顧你媽，我過兩天去接她。」那邊說完就掛了。

    手機開著免提，方北凝自然聽見了，臉都氣綠了，抬腳踹翻行李箱：「翟墨遠那個老不死的！我跟他離婚！離婚！」

    *

    翟墨遠一直沒有打電話來。

    晚上，好不容易把方北凝哄睡著了，翟兮兮感覺無比心累，比帶孩子還累。

    回到房間，韓臻洗完澡正靠在床頭看書。

    翟兮兮走過去，盯著他那張好看的臉猛瞧。

    他垂著眸，不笑的時候臉色嚴肅冷漠，渾身都是拒人千里的疏離，歲月又在他身上沉澱出儒雅的穩重，十足的迷人。

    韓臻察覺到她的注視，放下書，抬眸間眼睛換上笑意，將她拉進懷裡，「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翟兮兮推開他的臉，想當初，她爸那張臉帥絕人寰，韓臻這張臉比她爸還帥上三分，她爸晚年出軌，韓臻以後會不會也步他爸後塵？

    「你說，你們男人是不是就喜歡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丈母娘和老丈人吵架的事情韓臻已經知道了。

    當即跟自己老丈人撇清關係：「怎麼會呢？從一而終的好男人還是有很多的，我正好就是其中一個，這輩子只要你一個人，別人我看都不會看一眼！」這些年他的嘴皮子功夫倒是越來越溜了。

    翟兮兮眉頭深鎖，顯然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我爸以前也是這樣的人，沒想到說變就變，果然男人心最是善變。」

    韓臻一聽，這是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啊？

    趕緊為自己老丈人說話：「也不能這麼說，具體什麼情況，我們都還不知道，爸不是也沒承認自己真的在外有人嘛。」

    「可是以前，我媽離家出走，他都是第一時間追過來的，這一次，居然讓我媽住在我這，還囑咐我好好照顧我媽，你說，這不是變相的不讓我媽回家，然後好跟外面的彩旗肆無忌憚雙宿雙飛？」

    說著，翟兮兮忽然「啊！」一聲站起來，「我怎麼早沒想到，我媽不在家，他把狐狸精帶回家怎麼辦？不行，我得提醒我媽趕緊回去，就算要離婚，也不能便宜了負心漢！」

    韓臻忙抱住往外沖的翟兮兮。

    「你別這麼衝動啊，小心肚子，事情萬一沒你想的那麼遭，你這一鬧，也會變遭的，再說，萬一再把媽氣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翟兮兮煩躁：「那你說該怎麼辦？」

    韓臻拉著她坐到沙發里，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別急，我先打電話過去問問情況，男人跟男人更好溝通。」

    五分鐘後。

    韓臻放下電話，面色有些凝重。

    翟兮兮心裡咯噔一下，急急問：「怎麼了？我爸說什麼？」

    韓臻若有所思，「他就說兩天後來接媽，讓我們好好照顧她……」

    翟兮兮幾乎立刻炸毛：「我就說有問題，走走走，去開車，我要過去看一看！」

    在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上，她很顯然是跟方北凝同仇敵愾的，韓臻嘆一口氣，暗道一聲：爸您老人家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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