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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8:08:57 作者: 半月星
越恆過去伸手扶長德帝,「我早說過,我意不在皇位, 是你自己不信的。」
長德帝才不想要越恆扶,一把將他拍開,「滾開,用不著你假好心, 是朕看走眼了,沒想到你竟是這般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之輩,不過你也得意不了多久,待老五登基,他自會收拾你。」
長德帝很有自信,老六這麼跳,還是個心狠手辣的,老五就算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也一定會除掉他。
長德帝冷冷注視著越恆,他等著老六死的那日。
越恆大約能猜到長德帝在想什麼,只能在心中替表示遺憾,一個註定死在他前面的人,註定永遠都等不到那日了。
越恆攤手,滿臉無辜,「好吧,既然你非要這麼想,那就依你好了。」
但他這樣,反而叫長德帝生疑,覺得越恆肯定另有圖謀,他□□永福攙扶著,伸手指著越恆正要開口怒罵,卻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響起。
長德帝咳得彎了下腰,怎麼都止不住,指著越恆的手指也在顫抖,干永福見狀不對,連忙要喊人去請太醫,就是這一晃神,長德帝便重重咳出一口血,整個人支撐不住的跌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你怎麼樣?來人,快來人,請太醫來!」干永福急得不行,要將長德帝扶起來。
長德帝卻在地上縮成了一團,不僅因為咳嗽,還因為痛,痛得他面容扭曲,額頭冷汗直冒。
越恆背著手同江臨等人介紹,「若是不服這解藥,興許還能走得安穩些,不至於遭罪,說到底,還是怪他太過貪心。」
長德帝明顯聽到了越恆的話,嘴裡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逆…逆子,你不得……」
「我不得好死,我知道,你少廢點力氣,留著享受你死前最後的時光。」
長德帝被越恆一氣,又咳起來了。
「咳咳…朕要…要殺了你咳…朕痛好痛…」
干永福痛心疾首地譴責越恆,「六殿下,你這是弒君,你好大的膽子!」
「我膽子大這事,干公公應該早就知道了才對啊,至於弒君,那就要講證據了,本殿給你的可是實實在在的解藥。」
干永福自然不信,「殿下若給的是解藥,皇上又怎會疼成這樣,現在為時不晚,殿下還是速速將真解藥拿出來吧,否則…背上這弒君的罪名,殿下怕是不會好過。」
「好啊,那你就等著看,本殿會如何不好過,來人,去請太醫。」
干永福喊了半天沒人動,越恆一開口,立馬就有人跑走了。
在太醫來之前,干永福費了老大力氣將長德帝扶到了床上,越恆則坐在一旁把玩著扇子,一點也不著急。
江臨三人便是徹底淪為了看客,長德帝從先前痛得縮成一團逐漸變成了痛得滿床打滾,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他想罵人,但因為太痛,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毫無威懾力。
干永福在旁邊干著急,時不時朝門口張望下,又怕江臨等人會對長德帝做什麼,一步也不敢離開,也生生急出了一身汗。
「看著是不是很可憐,可那些因為他隨後一句話就命喪黃泉的人,哪個不可憐?我們沒看到,又怎知那些人死之前是不是跟這位主宰著所有人生死的皇帝一樣痛苦,是不是也哭著求著讓人饒他們一命,最後卻被無情地屠殺。」
而因為長德帝一句話就送了命的無辜之人又有多少呢,沒人統計,也算不清楚,但僅憑麗妃和衛肅,蘇源,還有那些將士的死,長德帝現在承受那點痛苦便擔得上一句活該。
江臨搖了搖頭,並不覺得長德帝有什麼可憐的,壞人老了要死了,那也是壞人,並不能抹去他曾經所做過的惡事。
蘇喬也跟著搖頭,目光落在長德帝身上,泛著涼意,「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蘇家和盧家上百口人是怎麼死的!」
衛雲昭雖然沒說話,但想也知道,衛父的死不可能讓可憐長德帝。
只有干永福很不滿這話,他提醒越恆,「六殿下,這是皇上,是您的親生父親,您怎能如此說。」
越恆嘴角微翹,滿眼嘲諷。
長德帝也是個堅強的,都痛得打滾了,還能分出心來罵越恆一句逆子,不過越恆沒理他,只冷眼看著。
又過了一會兒,長德帝突然不動了,只睜眼躺著,干永福又急了,連著喚了長德帝好幾聲,長德帝都沒回應他。就在他要催人再去請太醫時,太醫到了,來的不止一個,是整個太醫院當值的人全來了。
太醫們挨個上前給長德帝把脈,在干永福詢問長德帝情況怎麼樣時,一個個喪著臉搖了搖頭。
院判主動開頭,「皇上這是到歲數了,油盡燈枯,怕……」
干永福顯然不能接受油盡燈枯這個說法,他立馬反駁道:「這不可能,皇上之前還好好的,精神得很,怎會突然就油盡燈枯,院判大人,這可是皇上,馬虎不得。」
「干公公,皇上的龍體,我等怎敢馬虎,你且問在場所有的太醫,診出來的結果是不是一樣的。」
長德帝躺在床上,能聽到院判和干永福爭辯的話,他張嘴想說話,卻發現怎麼都出不了聲,想起身,用了半天勁兒,竟只有手指能動。
油盡燈枯,長德帝琢磨著這四個字,什麼都明白了,這是越恆,是他那個好兒子設下的圈套。
就等著今日給他服下解藥,讓太醫前來說一句油盡燈枯,好洗脫自己殺父弒君的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