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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滄海一粟

2023-09-20 18:06:52 作者: 淺兮媚顏
    林蔓本想著在院子裡好好消消食,享受享受一下八月里涼颼颼的晚風……奈何沈景安見她悠閒,便乾脆又拉著她練起功夫來。

    才過完十五,空中依舊銀月高掛,人間一片銀白之色。

    關於沈景安與林蔓一起練功之事,整家人已是見怪不怪,再且他們都認為,練功是樁好事,能強身健體,也能不被人欺負……白老爺子對於此事尤為歡喜。

    可林蔓就有些難受了。

    沈景安固然是個好老師,可是自己這小身板經不住他的折騰呀,簡直恨不得讓她的身子能柔軟的可練縮骨功。

    兩人在院子裡比劃了一下招式,白老爺子與白貞貞說了會子話後便也困了,紛紛同二人說了聲早些睡覺後,便各自回了房睡下。

    林蔓同他比劃了幾招,可對方比自己高力氣比她大,最主要的還是身手要比她好,幾次她想調皮讓他吃吃苦頭,可均被對方躲開……再無情打敗。

    如此幾次之後,林蔓便也歇氣了。

    雙手叉腰喘著粗氣的哼了一聲,「不來了不來了,我要睡覺,睡覺!」

    少年在銀月之下長身玉立,墨黑的長髮隨風輕舞,那張影藏在陰影里的臉更是美艷絕倫。

    下巴微微抬起,少年單身負立與身後,氣質清冷的猶如月光之下的仙子,不食任何人間煙火。

    「哦?要睡了?我本還想著教你輕功心法……既然你困了……」

    話還未曾說完,便見得那少女直起了腰板,亮著一雙眸子仰視著他,「誰說我困了?不困不困,我現在精神著呢!」

    輕功啊,她委屈了這幾個月,為了的是什麼?不就是想練輕功,能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麼?

    少年唇角微不可見的勾起一分,「那好,我便先來教你心法!」

    「等等啊!」林蔓嘶了一聲,頭微微偏著,「心法,輕功為何要有心法呢?」

    「每一套招式都有一套心法!」沈景安道,「心法助於功夫的純淨以及防禦走火入魔……總之,欲練輕功,必先修其心法!」

    林蔓聞言,緩緩點頭,做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現代的金庸、古龍老前輩寫的武俠小說里,所練的武功都必然會有心法……於是在之後她所看見的武俠小說里,但凡涉及武俠,所練得武功都必然會有一套心法。

    那時她還以為那僅僅是為了格調高呢。

    原來竟是真有這等說話。

    林蔓表示明了,便認真起來,等著沈景安來教她。

    所謂心法,乃是七字一句,每一句的意義又極為深厚。

    沈景安說了四句,讓其自己好好體會其中意思。

    並不算晦暗難懂,林蔓認真的琢磨了會子,便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於是,沈景安便認真的教起她來,氣沉丹田,開始練氣。

    直到此時,林蔓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映過來。

    她一臉認真道,「那咱們這樣……是不是練內力?」

    武俠小說里那種牛氣哄哄可帶起一陣凌厲掌風的內力。

    少年並不知曉林蔓心中的想法,只聽得她如此說,話語上並沒有任何的矛盾語,這才點了頭,「嗯,你如今無內力,所施展的每一招一式,不過都是花架子罷了,不值一提!」

    嘿!

    林蔓鼻子一聳,很是不滿意他的話,「難道你就不是從花架子煉起的嗎?我跟你講,你可別瞧不起我,說不定我這人谷歌清奇,乃是一塊上好的練武奇才,某天路過一個地方,恰好有個身懷絕世武功的老頭瞧見了我,死活要將我收為徒弟,將那一身絕學傳授於我,到那時……我便可以以我的一身武藝號令整個武林,如有不從者,林氏刑罰處置!」

    少年聽得,抬手將手背探在了她的額頭上,小半響,「倒也不見你生病,卻說起了胡話來!」

    「滾邊兒去!」林蔓抬起一腳便要往他踢去,「你才生病了,你才說胡話呢!」

    在她左腳抬起的瞬間,少年長臂一伸,攬在了她的腰間。

    而後腳尖輕點,身子凌空而起。

    雙腳離地,林蔓正欲喊叫,幸好少年眼疾手快,另外一隻手捂在了她的嘴上。

    頭微微低下,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邊,少年聲色帶著幾分暗啞,「莫非你要將驚動整個院子人不成?」

    「唔唔唔!」林蔓搖頭。

    如此,少年才將她的嘴鬆開。

    彼時,二人已落在了屋頂上。

    明月高掛,清涼的夜風還夾雜著大自然的芬芳。

    林蔓仰頭,瞧著那月亮瞧了許久,頭一次覺著……那又大又明亮的月亮,似是在她伸手之間便能觸碰。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腦子裡莫名的便升起了這句話來。

    且她的心裡,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自在感來。

    看向旁邊的少年,林蔓唇角勾起,輕聲道,「你看,對這個宇宙而言,咱們不過是滄海一粟!」

    微不足道。

    可誰也不能束縛她的生活。

    願能一世活得灑脫。

    滄海一粟,毫不起眼。

    少年眉頭輕蹙,聲音帶著幾分惆悵與悲悸,「那便不做粟,做月亮!」

    「可你看!」林蔓抬手去夠像月亮,「月亮這東西似是在眼前,可當真伸手去觸摸時,它又遙不可及……」

    她這話中有話,少年如何聽不懂?

    沈景安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唇角帶著輕輕笑意,「好了,時間不早了,早些睡罷!」

    「好不容易才上來,急什麼?」林蔓一笑,就在屋頂上慢慢躺了下來,深深吐了一口氣,「今天晚上的月亮當真是好啊,如果再來三兩知己,一壺酒,那簡直便是妙不可言吶……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終是明白了詩仙李白為何喜歡對月飲酒。

    於一個文人而言,此情此景,當真是風味別存。

    「對酒當歌?」少年想起她上回喝醉的模樣,眸子一閃,「如你此等酒量,也最多是爛醉如泥的下場!」

    「阿喂!」林蔓側頭,皺眉看向那說話之人,「你這是看不起人啊!」

    只見他素白的衣擺被風吹舞,氣質清冷,猶如謫仙下凡。

    少年仰頭,一雙眸子裡映著銀月,竟是璀璨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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