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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1:17:59 作者: 耳山青
顧灼輕輕挑眉,明眸顧盼流轉,靈動又艷麗:「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
裴簡曲指颳了下她軟潤的臉頰,另一手按著她後腰往他懷裡趴:「不急,先辦正事。」
拂在耳畔側頸的溫熱氣息輕柔縹緲,轉瞬即逝,她身下的炙灼卻恰恰相反,存在感極強,讓人無法忽視。
顧灼當即明白裴簡所說的「正事」是何事。
她的手指撫過他凸起的喉結,勾著他領口提醒他方才答應過她什麼:「你不是說不起歪念頭的嗎?」
裴簡絲毫沒有言而無信的慚愧,呼吸與她貼近,鼻尖相抵,氣音渾緩:「你在我身上,我忍不住。」
吻落在顧灼耳後,流連在她頸間,輕憐重惜,酥癢纏綿。
他托著她,像揉麵團似的,極為耐心,不急不緩。
她閉著眼,玉頸微揚,聽見低沉嗓音啞聲蠱惑:「夭夭,要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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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緩緩落山,天幕像被薄墨一層一層地刷染著,漸濃,漸深,靜謐而幽遠。
院中許久無人,檐下的燈也遭冷落,過了該被點亮的時辰,就一直那麼暗著。
窗內呢喃婉轉與氣喘粗重交織著透出來,散在風裡,惹得柳梢微動,月在薄柔的雲團後時隱時現,似是羞聽那些浪蕩荒唐。
歇了動靜已是戌時,早就誤了飯點兒。
顧灼腰軟腿酸地懶散躺著,身上蓋一條薄被,卻掩不住玉色肩頸。
那道猙獰傷疤的附近,被溫柔愛重,開出冶艷淋漓的花。
視線里的銀紅軟煙羅床帳垂散在床榻上,皺巴巴的,被洇濡得黏濘,分不清是汗是水還是什麼別的。
廚房的小火爐上燉著晶瑩剔透的燕窩,熱氣蒸騰,是很早就讓人備下的。
可顧灼其實不怎麼餓。
大抵感官相通,累過勁兒了,腹胃也開始犯懶。
劇烈的潮漲潮落頻繁地把魚兒拋上九重霄,吊在那兒,魚兒抵擋不住,只能聽之任之,又被更狠更重地逼著往更高處去。
岸邊弓起的軟橋痙攣收縮,像繃緊的弦,後仰的視野驟白,似在經歷綺靡到極致的夢。
顛簸搖晃著落下來時,心跳跟著降,卻也依然急促。
花影重疊繁複的夢裡,海浪暫歇,失控的眼淚和口水被溫柔吻盡,她說不出話,慢慢被裴簡安撫著緩和呼吸。
如暖陽初照山頂雪消,融成蜿蜒潺潺的溪水,還帶著未化的白,從深澗里無聲流淌出來。
顧灼軟綿綿地張嘴咬他,想撒氣。
他也由著,貼著她唇瓣,聲音是溫柔鄉里浸過的啞,好縱容地哄她:「還想咬哪兒?」
顧灼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實在經不住,聽錯了話,鼻音軟哼著控訴:「不要了~」
裴簡替她拂開沾在額前的汗濕的頭髮,低頭親了親她鬢角,柔聲問:「讓人進來收拾收拾,我抱你去浴室?」
她聲音糯糯地拖長:「不想動。」
紅得嬌艷欲滴的唇瓣勾人心動,裴簡愛憐不已地輕吻了下,托著膝彎把人抱起來,邊走邊低低笑著:「哪回讓你自己洗了?不都是我伺候你。」
誰讓他樂意呢。
顧灼趴在他肩膀上,身上連條毯子都沒裹,就那麼坐著他的手臂,與他嚴絲合縫地緊貼著。
屋內炭盆溫溫燃著,暖融融的橘色亮意在昏暗中間或閃爍,冷倒是不冷,可多少還是有點羞的。
於是更緊地環著他脖子,埋頭在他頸後,掩耳盜鈴地企圖遮住一些。
裴簡另一隻手掌著她的脊背,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手下稍微用力把人往懷裡按了按。
俏生生的紅被餵到嘴邊,太誘人,他啟唇銜住,逗了幾下,開口曲解小姑娘想藏著的意思,慢條斯理道:「怕我餓?」
顧灼身子輕顫著,埋在臂彎里的聲音又濕又嬌:「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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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落了場雨,淅淅瀝瀝,潤物細無聲。
主院那一片西府海棠,昨日還含苞欲放,今日氤氳濃霧裡,已是紅濕花重,綠鬢朱顏。
巳時,姜棠邁進院子,一眼就瞧見了,欣喜地笑著道:「這花開得真好,許久沒見了。」
她在江南待了五年,還怪想的。
江南那院子裡倒是種了些垂絲海棠,胭脂點翠,也好看得很,就是果實酸澀,比不得西府好吃。
顧青山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目光落在那些濃淡有致的紅花綠葉上,一貫沉穩的聲線也帶了笑:「知道你今天回來,迎你呢。」
聞言,姜棠嗔他一眼:「能耐得你,還知道那花骨朵兒在想什麼。」
顧青山牽著她邊走邊賞,有理有據,胡說八道:「我種的,我自然知道。」
顧灼對自家爹娘的恩愛習以為常,保持著不遠不近不打擾的距離跟在後面,小聲跟裴簡咬耳朵:「你出城去接我爹娘怎麼都不叫我啊?」
她還是日上三竿時被玉竹叫起來的,睜開眼意識回攏,就聽見玉竹說:「姑娘,姑爺的侍衛來報信說老爺和夫人待會兒就要回府了。」頓一下,又補充,「哦對了,還有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