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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1:17:59 作者: 耳山青
……行, 她捨不得。
但她不死心。
顧灼轉頭去問站在一旁的管家:「於管家,再收拾一處院子出來需要多久?」
恨不得將自己埋起來的於管家戰戰兢兢地抬起頭, 看著眼含期待的自家姑娘和不怒自威的攝政王, 深覺差事難辦。
他哪個都不敢得罪,只得照實回答:「收拾出來倒是不費事, 一個時辰足矣——」
沉重的威壓瞬間襲來,嚇得於管家一個激靈, 忙不迭地補上後半句:「只是要驅散房中的寒氣, 最起碼得、得兩個時辰。」
顧灼自然察覺到傅司簡故意嚇唬人,卻也知道管家所言並非是威脅下的假話。
京城將軍府常年無人居住, 經久的寒氣恐怕已經侵入牆體,確實難搞。
可讓傅司簡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得逞,她怎麼那麼不爽呢?
仿佛她只能跟著他的節奏亦步亦趨, 毫無招架之力似的。
尤其此時, 傅司簡唇角噙著的溫潤笑意分明是篤定她不會拒絕, 還頗有閒情逸緻地用指腹緩緩摩挲著她的手,只等她被酥酥麻麻的癢意瓦解掉最後一絲清明。
顧灼一時想不出法子對付他的有恃無恐, 只能沒好氣地嗆了他一句:「你怎麼不直接說要住我的屋子呢?」
傅司簡笑意更濃, 上手捏了捏小姑娘氣鼓鼓的小臉:「那樣自然更合我心意。夭夭若是不嫌棄, 我讓他們把東西送到你的屋子裡?」
顧灼打掉他的手,咬牙切齒道:「我、嫌、棄。」
「嫌棄什麼?」
顧灼忽略掉傅司簡臉上故作受傷的可憐神色, 瞪了他一眼:「嫌棄你道貌岸然,冠冕堂皇,衣冠楚楚,厚顏無恥。」
卻見男人挑了眉頭,似是頗為認同。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顧灼抽出還被他握著的手,將梅花湊到鼻端輕嗅,不願再看他那張美如冠玉卻十分欠揍的臉。
不過傅司簡併沒有再說出什麼更讓顧灼生氣的話,而是轉向管家吩咐了一句:「讓他們把東西安置進東廂房。」
於管家不敢忤逆攝政王的命令,卻還是看了眼自家姑娘詢問意見。
見她沒什麼動靜,他便知曉這是默認的意思,低頭應了聲「是」,就去叫侯在院門外的那群黑衣侍衛了。
待管家轉身離開,傅司簡才看向人比花嬌卻對他不理不睬的小姑娘,湊到她耳邊將「厚顏無恥」演繹了個徹底:「夭夭既是嫌棄我衣冠楚楚,那要不……我將衣服脫了?」
顧灼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饒是她再伶牙俐齒,也從未想過「衣冠楚楚」可以被這樣反駁!
她反覆張了張口,最後只破罐子破摔地吐出一句:「你脫吧。」
卻不想傅司簡還能更無恥——
他拉過她的手搭在他的腰帶上,言語中竟然能聽出幾分期待之意:「那,夭夭幫我脫?」
顧灼覺得自己得治治他,不能總被他這些虎狼之詞拿捏。
明明他們剛認識不久的時候,傅司簡還是個她湊近說話都會耳根泛紅的清貴公子。
她用幾根手指勾住手下的腰帶,稍一用力將男人拉到近前,另一隻手攀上他耳後輕輕點了點,隨後緩緩滑下停在他下頜處,一下一下地撫著。
微微踮起腳將唇瓣湊到她撫著的地方,柔柔吐了口氣,聲音嫵媚又囂張:「那王爺夜裡沐浴後換件更好看的衣裳來我房中伺候吧。到時候,本姑娘……親自給你脫,如何啊?」
小姑娘軟軟的臉頰近在咫尺,傅司簡也沒什麼克制自己的心思,偏頭親了一口才道:「既然姑娘花錢養著我,我自然是有求必應,姑娘對我做什麼都是使得的。」
「……行。那本姑娘拭目以待,這錢花得到底值不值?」
「好。只是,夭夭,你再不放開,大概要被人以為……你在調戲我。」
「啊?我是在調戲你啊。」
「你往左邊瞧瞧?」
顧灼退開一步,轉頭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不遠處低著頭的邵東和另一位她不認識的人。
方才,她被傅司簡擋住視線,竟是完全沒察覺。
想都不用想,必是邵東兩人一進院門就被傅司簡打了手勢,刻意收斂了腳步聲。
顧灼戳了戳他腰間,壓低聲音故作淡定地問道:「他們何時來的?」
「在你說『拭目以待』時。」
顧灼鬆了口氣,不是她耍流氓時就好。
不過,就算是她調戲傅司簡時被看到,那也是他比較丟臉嘛。
她擔心個什麼勁兒。
顧灼理直氣壯起來,將手裡的梅花枝掖進傅司簡腰帶與衣服的縫隙間,抬眼笑得明媚又不懷好意:「不准拿下來!」
這下輪到傅司簡額角顫了顫,要他在腰間別著一枝花去面對院子裡來來往往的下屬,小姑娘確實是腦子一轉就是一個壞主意。
他試圖掙扎一下:「夭夭,能商量嗎?」
小姑娘的笑顏明艷得晃人,唇瓣翕動卻是毫無轉圜餘地的兩個字:「不能。」她盈盈看著他,「王爺吃我的住我的,難道不聽我的話嗎?」
被自己說過的話堵了回來,傅司簡只好拾起吃軟飯的覺悟:「……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