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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48:49 作者: 清麓
    「奇遇?」林漳聽著有點耳熟,前方紅燈,車輛停住,他的身子晃了一下,眸光微閃,「他們老闆叫什麼名字?」

    秘書回答道:「齊褚州。」

    齊褚州,林漳的大學同學,也是林漳念大學時最好的朋友,往事翻湧,林漳有些晃神,「換一家吧。」

    「好的。」秘書應下。

    剛掛掉秘書的電話,閻士煊的電話打了過來,「小漳啊,後天清明,你把閻忱那臭小子帶過來,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這話說得有點嚇人,林漳趕緊安撫閻士煊,「爸,閻忱現在心智比較小,您別和他一般見識,我叫閻忱後天回去,不過我可能要回一趟老家,不能陪你們吃飯了。」

    閻士煊這才想起林漳要回老家去上墳,「瞧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閻忱也別回來了,讓他陪你回老家,你爸媽一年也不見到他幾回,要是他對你不好,你爸媽晚上也好去找他。」

    林漳凝視前方,幾秒後睫毛眨動,「爸,沒有的事,閻忱他……對我很好。」

    兩人忽然陷入一種沉默中,林漳神經敏感地察覺到有點不對,「爸,閻忱的髒衣服是你們帶走了嗎?」

    他心頭打鼓,時間變得漫長而磨人,閻士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對,那衣服上染了血,不吉利,我帶回來燒了。」

    喉頭滾動,吞咽唾液的聲音在林漳耳朵里無限放大,他舔了舔嘴唇問:「那您有看見一個紅色的本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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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什麼本子?沒看見。」閻士煊反問道。

    他的聲音很平常,聽不出有什麼不對勁,林漳疑竇叢生,難道是自己想太多?

    「沒事,就是一個小本子,可能掉路上了吧。」林漳若無其事地說。

    抵達公司後,林漳立即開始工作,一直忙到深夜十一多點,往後重重一靠,落地窗外車水馬龍,燈火璀璨,他捻了捻眉心,打算今晚睡在公司。

    明天清晨還有一個會議,正要問秘書話,一抬頭四周鴉雀無聲,驟然記起自己讓秘書下班回家了。

    起身倒了杯水,林漳拿出手機給閻忱發消息,輸入信息的手忽然停頓住,然後迅速往上滑動。

    林漳的眸子隨著手指滑動的速度,微微顫動。

    原來閻忱有問過他,問他能不能換新的洗漱用品,林漳回復可以,閻忱又說他看中了幾套情侶款睡衣,還發了圖給他看,問他喜不喜歡,可不可以換掉衣櫃裡從前的那些,他回復可以,閻忱零零碎碎問了很多,林漳當時在忙,回答得很敷衍。

    林漳最後一條消息是:你想幹什麼都可以,我這邊在忙,空了再說。

    大概嫌打字慢,林漳最後幾條消息都是發的語音,記憶逐漸回籠,他隱隱綽綽想起,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只不過他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有注意到閻忱在說什麼。

    林漳整個人宛如一尊雕塑僵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心頭翻湧著各種情緒,難過的,荒謬的,不可置信的,還有後湧上來鋪天蓋地的愧疚。

    他捂住自己的臉,夜色已深,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已有些凌亂,他細長的手指插-進去,把那烏髮揉得更加雜亂無章,然後倏地收緊,頭皮被撕扯著的痛楚強迫他的腦子回歸理性。

    手中的工作卻再也無法進行,林漳坐在辦公椅上發呆,從抽屜里拿出一盒煙和打火機,點燃後,對著窗外沉甸甸的黑夜,升起徐徐煙霧,籠上蒼白的臉。

    一支煙抽完,時針已經走到午夜十二點,林漳拿上外套和鑰匙下樓去。

    打開家裡的大門,迎接林漳的不是一片漆黑,昏黃的燈光從客廳滲漏到玄關,林漳換上拖鞋,以為閻忱忘記關燈,直到他看清沙發上躺著一個頎長的人影。

    閻忱開著一盞落地燈,躺在沙發上,臉上蓋著一本專業書,春天的夜晚微涼,他大概是睡著後覺得冷,身上亂七八糟地裹著一條毯子和沙發巾。

    這一幕瞬間擊中林漳,讓他的雙腳無法挪動,從前閻忱也很喜歡等他回家,經常在沙發上睡著,不過後來林漳回家的時間越來越不確定。

    因為掛念著閻忱在家等他,即便是凌晨兩三點他也會開車回去,有一次疲勞駕駛差點丟掉性命,從那以後閻忱再也沒有等他到深更半夜,讓他工作忙就睡在公司。

    許久後,林漳回過神,突然看清家裡的家具已經恢復原樣,閻忱新買的家具全部消失不見。

    閻忱神經大條也心思細膩,林漳這一天下來,心情像是在坐過山車,忽高忽低,他走到沙發邊上坐下,盯著閻忱發呆。

    這些日子以來,他用忙碌的工作填滿自己所有時間,強迫自己不去深思他和閻忱的事,現在靜下來,一股錐心刺骨的痛和迷茫洶湧而至,閻忱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他和閻忱接下來該怎麼走?

    閻忱翻了個身,臉上的書砸落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當即把他驚醒,剛睜開眼,還沒弄明白是什麼情況,林漳的臉便映入眼帘,再是那雙憂鬱的眼睛,像是一捧冰水,潑在他的臉上,遽然神思清明。

    「林漳?」閻忱坐起來,也顧不得問林漳什麼時候回來的,一把將人抱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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