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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48:40 作者: 久嵐
本就是夫妻,多少次的纏綿,彼此了如指掌,駱寶櫻很快就有些吃不住,可骨子裡還在牴觸,拿起床頭的迎枕隔在二人中間,咬著唇道:「你就不能再等一等,現在孩子還沒有動靜呢。」
「有動靜得要六七個月。」衛琅一把扯開迎枕,「你想我忍那麼久?」不等駱寶櫻回答,他手指刮在她臉頰上,邪笑道,「更何況,恐怕你也忍不得。」
感覺到臉上是什麼,駱寶櫻臉燙得好像燒過的水,拿起他的中衣一陣擦。他笑,把她攬在懷裡,低聲道:「寶櫻,我也會讓你舒服的。」
駱寶櫻想打他,可顧忌孩子到底不敢動作太大,他卻利用這個,輕易就把她侵占。隔得太久,她忍不住一聲輕哼,似疼痛,似快樂,光是那輕微的聲響就魅惑的可怕,衛琅直覺自己掉入了爬不出的陷阱,越想出來越被纏得緊,他在她身後輕吻她脖子:「寶櫻,今日尚早,咱們等會兒再……」
回答他的是駱寶櫻含含糊糊,欲拒還迎的輕吟。
世上事多數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的,所以試過之後,兩人晚上便不是那麼清閒了,這日駱寶櫻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紫芙,藍翎扶著她去梳妝打扮,其他丫環來收拾皺巴巴的床單。
一連幾日都是如此,其實駱寶櫻也有些累,心裡想著晚上一定不准他再亂來了,畢竟跟以前不同,他好歹也嘗了滋味,因是能歇一陣子的。
藍翎詢問道:「少夫人是用完早膳便去駱家嗎?」
「早些去,能跟祖母,母親說說話,沒什麼不好。」駱寶櫻道,「你這就讓他們備轎子吧。」
藍翎應一聲,紫芙則命人端飯菜。
不像有些婦人,有喜了嘔吐的厲害,駱寶櫻除了倦意重,胃口倒是挺好,飯量大增,是以這一日三餐,比平日裡多得一倍的量。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她在鏡子裡照了照臉,原先巴掌般大,現在有一個半巴掌大了。
怎麼都沒有以前漂亮,駱寶櫻嘆口氣:「再過幾個月,不知得多醜呢!」
女人當然會在意容貌,尤其是美人兒,見主子發愁,紫芙笑著寬慰道:「都要生孩兒的,不是獨少夫人一個,誰都會胖呢。胖了孩子才會好,生下來健健康康,少爺不是也讓少夫人多吃一點嗎?少爺也不覺得這樣難看了。」
可她又不是光給他看,駱寶櫻撇撇嘴兒,她是自己瞧著不舒服,至於衛琅,他要敢嫌棄她的話,試試看呢。
她肯定以後再不理他了!
用完早膳,她與長輩們說一聲,便去駱家。
今日駱寶珠回門,本是一大早就起來了,可羅天馳沒個樣子,她穿好衣服又被他拖回去,連早膳都沒有好好吃,要不是丫環大著膽子來敲門,不知她得被折騰成什麼樣子。
再好的脾氣都忍不住,駱寶珠梳妝打扮之後,不與他說話便坐上了馬車。
羅天馳抬腳上來,見她穿著盛裝,珠光寶翠,渾不似剛才在他懷裡求饒的小姑娘,他咧嘴一笑:「難怪說人靠衣裝,還挺像侯府夫人呢。」
駱寶珠撇過頭。
她不理他,羅天馳眼眸眯了眯,吩咐車夫行路,等到車動了,一把將她抓到懷裡:「你膽子倒不小,爺與你說話,你聽不見?」
手指捏住她下頜,強迫她抬起頭。
昏暗的車廂里,他星眸閃動,透著強硬,那是不容她抗拒的張狂,駱寶珠咬唇:「我等會兒回去要告訴祖母,母親,三姐,你欺負我。」
她說著閉起眼睛不看他。
羅天馳未免著鬧,因她說三姐了,那是駱寶櫻,駱寶櫻曉得還得了?他兩隻手捏她的臉:「我哪裡欺負你了?你既然嫁給我就是我妻子,難道妻子不該伺候丈夫?你回頭問問,哪個妻子不要盡這種本分的?」
「別的我可沒欺負你,前日咱們去皇宮,你不記得我幫你了?沒有我,他們能待你如此和善?」
皇太后,皇上賞賜下了不少東西,可她又不要這些,家裡的早夠用了,她是氣他只顧自己,她到現在還在疼。那天流了那麼多血,他難道不知道嗎?她說要歇歇,他不當一回事情,駱寶珠委屈:「我疼,你早上還……我不想跟你說話!」
羅天馳皺皺眉頭:「這種傷口一晚上也就好了,我打仗時受了劍傷第二天都沒歇息呢。」
駱寶珠道:「難道你以為我騙你?我不疼裝疼嗎?」
大大的眼眸里閃著淚光,淚慢慢落下來,羅天馳一怔:「你……你真的很疼?可第二天並未見紅。,」
駱寶珠垂下頭:「你不信算了。」
她曉得他的脾氣,也在容忍,可她真的疼,也沒料到他一點不曉得體貼,難怪他那麼晚才娶妻,根本就不知道怎麼疼人。她從他懷裡逃出來,挪到車座的另一頭,離他遠遠的。
他看過去,見她小腦袋也朝著外面。
這樣的姿勢竟然維持許久,也不怕脖子扭到,羅天馳暗自腹誹,既然疼當時就該好好說,哪怕砸個東西呢,現在倒與他使性子。他不想主動說話,可車廂里太安靜了,他不習慣這樣的氣氛。
他喜歡她這幾日總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問侯府的事情,讓他帶她四處逛,讓他告訴她,父親母親的故事,她不該不開口。
可她倔強起來,倒也像頭牛,羅天馳輕咳一聲拉她的胳膊:「我今兒不碰你了,行嗎?」
他服軟了,駱寶珠心頭一喜,立刻轉過頭來:「你說真的?」
剎那雲破天開,像在車廂里撒入光輝似的,瞧見她甜甜的笑容,羅天馳心情也跟著好了,手臂一伸把她攬在懷裡:「爺會騙你?說不碰就不碰,不過你以後不准這樣,咱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說什麼?我跟你說疼了,你都聽不見。」駱寶珠可記得他的動作,她剛說呢他就進來了,都來不及阻止。
羅天馳撓撓頭:「往後再遇到這種事,你得厲害些,你要是摔個碗碟什麼的,我興許就能聽進去。」
駱寶珠咂舌:「你們府里那些都是極貴的,我怎麼好摔?」
「什麼你們府,那也是你的侯府了。」他笑起來,低頭親親她的唇,想起她的眼淚,到底也明白了自己的莽撞,低聲道,「對不住,這幾日讓你疼了。」
他溫柔的時候很迷人,比霸道的時候好上萬千,駱寶珠伸手摟住他脖子,任由他採擷。
這時,駱寶櫻的轎子也將將行在街道上。
正當臨近午時,行人如織,她這一乘轎子雖說算不得多麼奢華,可精工打造,用了上好的楠木,轎簾綴著珠花,又有六名護衛在旁護送,看上去便知來自世家。故而行人生怕撞到,都不用轎夫出聲,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唯到得一處巷子前,無法前行,駱寶櫻奇怪,在轎中詢問:「出何事了?」
轎夫道:「有兩乘轎子擋在前面,好似是兩位官家夫人。」
狹窄的地方兩兩相遇,靠的是自覺,只有一方願意後退,才能讓道路通暢,然而現在顯然不是這種情況,駱寶櫻眉頭微擰,低聲問:「是一早堵著的,還是咱們先到?」
轎夫道:「回少夫人,是咱們先到,她們後來的,明知咱們的轎子在前,她們還往前抬呢。」
那是故意的了,駱寶櫻心想,能夠如此大膽,敢截衛家少夫人的人,必是有頭有臉,可會是誰呢?她斟酌片刻,輕聲道:「咱們把轎子退回去。」
不管是誰,她為了肚中孩子,都得退一步,不能出意外傷到孩子。她原是不肯低頭的人,可當了母親,她學會了忍耐。
眼下,沒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事情。
☆、第155章
轎夫見自家少夫人主動讓路,這便要把轎子抬起,豈料對面的夫人坐在轎中朗聲問道:「不知前方是哪位夫人?」
這聲音太過熟悉,駱寶櫻心想,她一早該料到金惠瑞,而今京都夫人有幾位敢與她作對?也就金惠瑞不自量力,以為嫁得楊敏中,控制內閣便是天下無敵了。真正可笑,她是把皇權放在哪裡呢?
她懶得理會,讓轎夫抬轎。
金惠瑞見她要走,有些驚訝,因她了解駱寶櫻的傲氣,她總是瞧不起她,放在以前,狹路相逢駱寶櫻絕不會讓路,可現在她一句話不說,不戰而退,莫非是忌憚自己?她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那可真的可惜了,她今日原是同海夫人一起來的。
海夫人是海宗萬的妻子,海宗萬雖不顯山露水,官職也只止於三品,可曾經卻是楊旭的老師,他父親去世,守制三年之後,一直不曾再回京都。而今已是隔了十年,楊旭一再請求,他才願意復職。
毫無疑問,海宗萬是很得楊旭看重的,故而金惠瑞一早就想著法子結識海夫人,因她知道楊敏中不缺那些只會對他唯唯諾諾的官員,他缺的是可信賴的盟友,能更加穩固他地位的重臣。
海夫人只當路還堵著,詢問道:「可是走不過去?咱們也不急,不如便讓予她。」
聽起來有些蒼老,應是有四五十歲,駱寶櫻在腦中迅速的回想了下,並不曾想起這是誰。難道是哪位老臣的妻子?她冰雪聰明,忽然就明白了金惠瑞的意圖,扶著肚子從轎中慢慢出來道:「兩位夫人,請你們先走吧,我原無急事,妹妹今日回門,我早些晚些去都不打緊的。」
聲音柔和,讓人如沐春風,含著特殊的魅力,便同是女人,也忍不住要看一看,海夫人目光穿過窗欞,投在駱寶櫻身上。
午時明亮的光籠罩著她,顯出少有的絕艷,只是那樣站著,已是風姿萬千。
海夫人驚訝道:「你懷了孩子?」
駱寶櫻手放在小腹上,自然是故意的,她微微一笑:「正是,有三個多月了,故而轎子行得慢,耽誤您了。」
說話實在客氣,海夫人一下心生好感,問道:「你是哪家的少夫人?」
沒料到兩人竟然攀上話,還有結識之意,這並不是金惠瑞的初衷,她笑一笑:「原來是衛三少夫人呀,你該早些說。萬一與人碰著了,如何是好?便算沒什麼,也叫人後怕,擔心不小心傷到你。」
是說她借著肚子無所顧忌嗎?駱寶櫻垂眸道:「楊夫人說得沒錯,我往後是不該怎麼出門,只珠珠是我最疼的妹妹了,我總要去看看她。」她命轎夫把轎子往後抬,「讓兩位夫人先走罷。」
「這如何使得?」海夫人忙道,「還是你先走。」她甚至掀開轎簾露出臉來,「你們年輕人不知道,懷了孩子最是要擔心的,哪怕已是三個多月,也不能有一點馬虎!你快些上轎子走罷,莫耽擱。」
那是一張極慈祥的臉,長眉細眼睛,臉略方,與漂亮搭不上邊可卻讓人心生暖意,駱寶櫻認識她,那時候海大人與衛老爺子一同教楊旭的時候,羅氏常請她入宮做客。
原來是海夫人!
駱寶櫻笑道:「海夫人,既是您,我更要讓路了,不然相公得知我搶了您的道不知怎麼責備呢。因相公常提起海大人,說海大人清正廉明,在朝為官是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