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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48:40 作者: 久嵐
    遠處羅天馳命人把酒菜端上來,三個男人圍著吃喝,羅天馳發現孟深偶爾會看向駱寶珠,但瞧不出喜憎,他心想這種男人什麼都藏在心裡,駱寶珠這麼笨哪裡會揣測?怎麼看都不合適。

    等到駱寶櫻過來,兩姐妹選了一棵高樹,在下面用飯,駱寶珠吃得幾口笑道:「昨晚上弄得現在還很新鮮呢,吃起來就跟今天做得一樣。」

    「你當怎麼弄的,是用冰冷著,從昨晚上存到早上才帶過來。」駱寶櫻解釋。

    駱寶珠咋舌,離夏天還有一段時日呢,可侯府竟用冰做這種事了,果然是富貴,難怪提起他,誰都是一副嚮往的樣子。她心想,假使羅天馳不是侯爺,只是個鄰家哥哥就好了,她恐是毫不猶豫就與母親同三姐說。

    慢條斯理的用完膳,衛琅走過來與駱寶櫻說話,顯見是喝了酒雙頰略紅,便是走開一段距離,駱寶珠側眸都能看見他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兩人差些是鼻子對鼻子,她怕打攪,悄悄挪到東邊。

    小棗兒看見,得得的跟來,朝著她輕輕嘶鳴。

    她伸手摟住它脖子,撫摸它鬃毛,覺得當馬兒真好,什麼麻煩都沒有,只要有糙吃就行,瞧瞧它這越來越圓的肚子。

    她壞心的撓撓它,咯咯的笑。

    「小心踢你。」身後突然傳出一個聲音,「馬肚子別胡亂摸,便是性子好,也難免不高興。」

    她身子一僵,嘴裡卻下意識反駁道:「我經常撓它,它才不踢呢!」

    「是嗎?」羅天馳走過來。

    淡紫色繡了雲紋的袍子就在眼前,上面好像覆著男人的味道,隨著風飄到鼻尖,駱寶珠抿緊了嘴,猛地站起來。

    見她又要避開,羅天馳道:「你怎麼現在那麼怕我了?」

    駱寶珠心想才不是怕,只是不願受到更多的誘惑,她淡淡道:「沒有怕,我是突然想到有事情要做,我得走了。」

    「有什麼事情?」他往前一步問。

    「是,是……」她語不成聲。

    他離得太近,她瞬時覺得一顆心都要脹滿了,爆開來,讓她難以承受,每回都是如此,好似都不能再正視他。可又難以忘掉,這種感覺折磨著她,夜夜難以入眠,輾轉反側都是他的影子。

    也不知何時,竟是那麼深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她現在只覺難受,也許還是有一種辦法可以讓自己舒服些。

    她一握拳,鼓起勇氣道:「因為我,我很喜歡你。」

    聲音太輕好似蚊鳴,他挑眉道:「你說什麼?你何時連說話都不敢了?」

    「我說,我喜歡你,」她抬起頭,咬牙道,「所以我不敢與你說話,不敢看你,不敢與你有任何接觸!」

    小姑娘一雙眼眸閃著光,映著太陽的炙熱。

    羅天馳盯著她,像是沒聽明白,半響突然大笑。

    毫無顧忌的笑,完全沒有當一回事兒,他以為自己在說笑話?還是覺得自己是在說胡話?鼓足勇氣就得到這樣的反應。

    駱寶珠白了臉,眼睛也紅了,可大約這就是她原本想要的結果吧。

    她垂下頭,轉過身便走,誰料羅天馳忽地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作者有話要說:  發了新文拉,希望大家有空去看看,也厚臉皮的,貪心的想要些花哦

    ☆、第139章

    回眸看去,只當他改變主意,誰料卻見他目中有嘲弄之色。駱寶珠大惱,用力甩手,可臂上好似纏了鐵索,怎麼也掙不開。

    小姑娘臉色通紅,憋足了勁兒,羅天馳挑眉道:「你剛才是說真的?」

    乍一聽到,只覺滑天下之大稽,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如同妹妹般,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別說她還總是懵懵懂懂的,真的知道什麼叫喜歡嗎?竟然還學那些對他投懷送抱的姑娘說話呢!

    駱寶珠道:「假的,所以你就當沒聽見好了,反正聽沒聽見也無不同。」

    這一刻,她目光直視著他,瞳孔像水中的曜石黑幽幽的,可因漣漪浮蕩,怎麼也瞧不清楚。

    羅天馳眉頭皺了皺,把手鬆開來:「你……」才說一個字,駱寶珠就翻身上了小棗兒的馬背,雙腿一夾馬肚,瞬時奔了出去。

    這丫頭怎麼回事兒?有這樣說喜歡又立馬拋下不管的嗎?他心想,果然蠢的無藥可救,自己開了頭卻不知道怎麼收拾,就曉得逃跑!許是剛才的話便是胡說,一時興起,他懶得理會,大踏步離開樹下。

    遠處駱寶櫻瞧著,有些奇怪,她想起駱寶珠數次提起不想嫁人,難道是為弟弟?還是弟弟喜歡她?滿腹疑惑間,下頜被衛琅掰過來道:「在看什麼這麼出神?正與你說良田的事兒呢,我查了查沒有問題,你若喜歡,回頭便買吧。」

    駱寶櫻當然高興,笑道:「好!」又同衛琅道,「剛才我看見天馳跟珠珠拉拉扯扯的,你說他們兩個……」

    在衛琅印象中,那兩人很早就相識,如同他跟駱寶櫻一樣,會發生什麼也很正常:「你要好奇,可直接問珠珠,何必猜來猜去的。」他不能光顧著跟妻子親熱,把孟深撂一邊,「我先過去,回頭咱們再一起騎馬。」

    駱寶櫻撇嘴兒:「回頭你帶我,我累了。」

    他笑起來,低頭飛快的親她一下:「行,就是我馱你回去都行。」

    那是什麼樣兒,駱寶櫻光想想就覺得好笑,捶他一下叫他趕緊走,她正好去找駱寶珠的兩個丫環。

    眼見三姑奶奶疾步走來,秋羅與鶴糙都垂下了頭,剛才姑娘與侯爺說的話她們都聽見了,正當震驚呢,而今姑娘去騎馬,她們也追不上,三姑奶奶這回來該不是問這個罷?

    駱寶櫻當然是來詢問的,開門見山就道:「你們都聽到什麼了,一五一十與我說。放心,四妹那裡我自會擋著,就說是我逼問。」

    這駱家,就這三姑娘最出挑,老太太,袁氏都對她分外青睞,加之兩個丫環曉得她是真心關心自家姑娘,便把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這實在有點出乎駱寶櫻的預料,她沉吟片刻:「這事兒你們先莫告訴長輩,等過些時候,我自然會親自與她們說,四妹那裡若再有什麼不合適的舉動,你們記得告訴我。」

    兩個丫環應是。

    她看向遠處,瞧見駱寶珠仍在騎馬,由不得嘆口氣,這妹妹恐是被她拖累才喜歡羅天馳,若不是她,羅天馳不會接近,也就不會認識駱寶珠。可弟弟啊,雖是二十歲的人了,心思全沒有放在上面,又是強迫不得的性子,她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許是應給他時間考慮,畢竟駱寶珠與他尚有些感情,不似別的姑娘。

    幾人玩到未時才歸,眼見孟深,羅天馳相繼騎馬離開,衛琅也翻身上馬,只還記得剛才駱寶櫻說的話,彎腰把她抱到馬背上來。也沒讓她坐在身後,側著在前面,這樣不太穩當,駱寶櫻不得不摟緊了他的腰。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嗔道,「剛才我可是讓你坐在後面的。」

    「我倒是想這麼坐呢,可你看行嗎?」

    男人側坐在馬前,女人架馬,怎麼想都滑稽,駱寶櫻噗嗤一聲,伸手捏他的臉:「反正我怎麼也說不過你。」

    「你知道就好,所以還是乖乖聽話。」他一拉韁繩,飛雪便竄了出去。

    駱寶櫻回頭看一眼駱寶珠,她戴著帷帽,瞧不清神情,許是會傷心吧?可剛才她試探,小丫頭竟是說笑如常,好似並沒有發生什麼。要不是她從丫環口裡一早得知,真要被她瞞過去了。

    不,她也確實瞞了一陣子,敢開口對男人說喜歡,絕不是才發生感情就能做到的,定是忍了許久。她明白這種心情,可驕傲如她,當年卻怎麼也不會對衛琅說出喜歡,便是現在……他常在她耳邊說情話,可她也沒有說出過那兩個字。

    也不知他心裡可會介意?抬頭瞧一瞧上方的男人,沐浴著陽光,挺拔身姿,自信堂堂,想必這並不能怎麼打擊他。

    在疾馳中,風忽地變大了,她抿嘴一笑,把腦袋貼在他胸口。

    四月底,駱寶櫻與長輩相商之後,便與那賣良田的夫人達成交易,將六頃地買了,為方便,僱農仍都留著,只缺一個莊頭。她最近挑來選去,沒個合適的,還是衛琅給他舉薦了衛家一個管事,她見著精明幹練,頗是滿意。這日交待了好些事宜,譬如帳本每月拿回來與她審查,多種些小麥,養些雞鴨等等,這才讓他走馬上任。

    想到自己也有一片農莊了,她心情愉悅,坐在庭中彈曲子,好似仙樂般傳遍整個衛家,下人們都陷入這種享受,藍翎也正聽得高興,忽見門口有個婆子跑來。

    怕打攪少夫人,她輕手輕腳過去詢問有何事,那婆子說得幾句,藍翎喜上眉梢,等到駱寶櫻彈完了,上去就與她道:「少夫人,有喜事呢,聽說今兒少爺入閣了!」

    在大梁,入閣代表著手握重權,因從通政司取得的各類奏疏,皇上掃一眼便先交給內閣處理,最終做出的決定,在很大程度上左右著皇帝。駱寶櫻這會兒歡喜是歡喜,可也實在是始料未及。

    畢竟比起資歷,衛琅差衛春堂太多了,恐是眾人默認,皇上會讓他入閣,然而現在卻是衛琅後來者居上,此事也不知可會引起矛盾。

    她站起來,沒有再彈琴。

    大房院落中,程氏正坐在那裡,憤憤然道:「也不知琅兒怎麼討好的皇帝,使出了什麼手段,不然豈會讓他入閣,參與機務?你瞧瞧內閣里,哪個不是三十以上,他才幾歲,能有那麼大的臉嗎?」

    這消息是從衙門傳來的,不會有假,范氏一直期盼衛春堂能入閣,此番也是落空,可程氏這般挑撥她不會中計。

    「琅兒很早便在皇上跟前伺候,而相公近年才回京,總是不一樣的。」范氏淡淡道,「但不管如何,這乃喜事,畢竟琅兒是咱們衛家的人,你就莫要說三道四了,省得被祖父祖母聽見,心裡不悅。」

    看她還在裝,程氏不免鄙夷,暗想她得看她裝到什麼時候,她起身告辭。

    范氏端起茶盅,僕役只見她指尖微顫,便知曉自家夫人還是生氣的,畢竟這原是老爺的前程。老爺一腔為國,日理萬機,外放時常數日不曾休息,付出的心血可想而知,可這竟然讓那么小的侄子給奪去。

    皇上怎麼會下這個決定?

    范氏委實不明白,便有親疏,也不至於如此離譜!

    駱寶櫻也有此疑問,晚上衛琅回來,她急著上去詢問:「你真的入閣了?我下午得知,都有些懷疑。」

    「不信我有那麼大本事?」衛琅捏捏她的臉,「大學士原本就是要入閣的,假使皇上沒有此意,當初便不會升這官職予我,至於……」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事,緩緩道,「大伯父沒能入閣,只能說明皇上一旦下了決定,便不會動搖。」他湊到她耳邊,「再者,而今內閣不比往年,皇上野心勃勃,並不願讓內閣分擔太多的權利,不若先皇,故而也沒必要看得那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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