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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46:20 作者: 空縱
    謝其仰頭靠著床背,不知在想什麼,他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想起了很久遠的一些事。

    「你知道葉准聞吧?」謝其問。

    「知道。」誰還能不知道葉准聞呢。

    「那你應該聽過我和他的故事吧?」

    左竹西意外的看著謝其,這是圈子裡的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也是謝其從來不會提起的話題,他在這樣的場合提起,是想說什麼呢?

    雖然搞不清對方的用意,但還是如實回答:「聽過。」他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會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

    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息,若不是左竹西知道對面坐的是謝其,這聲聲斷斷,都如進了而立。

    「當年,如果沒有葉准聞,我想我現在,說不準會和哪個解說,或者主持人在一起,我記得那時候我特別喜歡主場的一位女主持,每次贏了比賽都拜託教練讓我去接受採訪,就為了多看她幾眼,她特別好看,腿很長很白,我總是時不時的跑到她休息室找她,她可能嫌我小吧,不怎麼搭理我,但我真的好喜歡他,變著法兒的想討她歡心......」話音到這裡停下了,然後很快又接上,「如果一直那樣下去, 或許如今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左竹西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謝其喜歡過女孩子?那......

    「很意外吧,其實我也不是從一開始就喜歡男人,只是後來......後來......」後來的葉准聞突兀的闖進他的世界,硬生生的掰彎了他。t

    謝其笑了,他沒有再說,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指,手指上曾經有個印,很深,褪了很久才褪掉。

    他摸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餘聲還小。」他扣著自己的手指,在指甲上用力劃了一下,「他真的還小,還什麼都不懂。」

    不懂愛情,不懂生活,只有莽撞的一腔熱血,可熱血會涼,生活遲早要磨掉盡數時間,這是一條不歸路,到那時候,他怎麼辦呢?

    左竹西忽然懂了,他緘默的看著謝其,一瞬間很心疼對面的人,傳言他是做了葉准聞的小三,靠著葉准聞上位坐穩首發,但其實明眼人都看得明白,謝其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他本身,就已經是實力的代名詞。

    其中經歷的多少曲折艱難,大約只有謝其才懂,如今他走出來了,回首再看,曾經的他大約也和餘聲一樣,滿腔熱血,不懂愛情,一顆心全捧給對方,然後輸的徹底。

    他沒有餘聲幸運,沒有遇見謝其這樣的人,所以那樣匆忙的陷進了泥潭,再也沒爬出來。

    「所以你是,是擔心餘聲,所以......」左竹西語無倫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謝其沒否認也沒承認,他像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很輕很淡的說:「真的是一條不歸路,進來了,就再也別想出去,到處都是影子,根本就沒辦法再喜歡女人......」

    左竹西徹底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他心疼的望著謝其,滿腦子都是這是個傻子吧?

    謝其不說話了,左竹西也沉默下來,黑暗散落在四周,左竹西忽然想,曾經謝其,會不會也有很多個這樣的夜晚,一個人思索,將傷疤反覆的撕開再合上,一遍遍掙扎,才長成如今的模樣?

    原來那些所謂的叛逆和瀟灑都是夜深時的酒,喝醉了,才能睡得安穩。

    話題無疾而終,但答案,已然破土而出。

    第74章 更糟糕了

    第二天早訓時,左竹西一出門就碰見了餘聲,他看著像剛跑步回來,身上的T恤微微透出汗跡,額頂也汗津津的,他簡單朝左竹西打了招呼,擦肩而過走出一截後,身後的左竹西忽然喊他,餘聲轉過頭,對方站在原地看他,卻是等了半天都沒開口。

    「怎麼了?」餘聲問。

    左竹西欲言又止,想了半天道出一句:「晚上和你說吧,有幾句話想和你聊聊。」

    「嗯?」餘聲疑惑的望著他,對方卻是笑了一下,轉身下了樓。

    餘聲沒多想,視線挪移到謝其的宿舍門上,頓了頓挪開了。

    今天的訓練狀態不錯,連打六局,兩局吃雞,一局第二,三局前六,照這麼打,周決說不準還能沖一衝。

    餘聲和謝其仍是不說話,即便在比賽里也不會提對方的名字,以往謝其會指揮餘聲看哪個點,叫他的名字或者91,現在則完全略過了這一步驟,直接說哪兒哪兒有人,看不看得見全憑運氣。

    但說來奇怪,明明謝其只是報了個點,餘聲卻每次都能簡單粗暴的get他的意思,謝其也是同樣,簡單一句「後面黃樓二樓中間窗戶有人」,謝其就知道餘聲說的是自己這棟樓的後面窗戶。

    左竹西越想想迷惑,難道這就是愛情里所謂的心有靈犀?

    下午的訓練剛進行到一半,盛遠忽然從外面進來喊謝其,謝其打的正嗨,挪開一邊耳機聽盛遠說話,他仍舊專注的看著屏幕,槍鏡開啟又合上,還穩穩的收了一個人頭,而盛遠就在他耳邊說,像是給上級領導匯報工作,他也不知道對方到底聽進去沒有。

    盛遠言簡意賅的表達清楚,話音還沒落下謝其就重新戴上了耳機,撂下一句:「等一會兒,打完這局。」

    盛遠對此見怪不怪,畢竟接廣告這塊兒,謝其向來將這些廣告商拿捏的死死的,反正他也不靠這個吃飯,等著吧。

    總算一局結束了,這局吃了雞,盛遠也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鐘。謝其摘掉耳機扒拉了扒拉頭髮,喝了口水回身問盛遠:「你剛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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