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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45:23 作者: 鬼不語
「好,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不問了。」他說。
我沒回話,兀自跑步。
「林鹿,我看之前你給我寫的情信,好多都跟某些文學名著裡面的名言類似,你應該是博覽群書的人吧?畢竟你也是個文科生。」
我仍舊不想回他的話。
那些情信都是劉小枝所託,我正好看著某本書,就順手拈來而已,我看,這個博覽群書的人,不是我,是他吧!可他也不是個文科生,看那麼多文學名著幹嘛?這裡面還不少是出自女頻裡面,這人也看女頻?這愛好也真是與眾不同。
「林鹿,聽說你在古詩詞方面背誦能力很強啊,你喜歡哪個詩人?」秦深仍然微笑著。
跑著跑著,我在操場那爬滿了綠色藤蔓的網狀圍欄之間,瞥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我立即停下腳步,轉移方向,奔到圍欄邊。
秦深也跟了過來:「林鹿,你是不是累了?」
江中校園內,梨花開的正盛,傍晚的習習春風一吹,如同雪花一樣的花瓣漫天飄灑,在那花雨中,顧北辰正與華一笙兩個人在籃球場外圍聊的甚歡,時不時華一笙還會給顧北辰跳舞,顧北辰則是在用相機給她拍照。
顧北辰還從來沒有給我拍過照呢。
華一笙不是去國外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們兩個怎麼待在一塊了?顧北辰說的有事,就是跟她見面嗎?
我好久沒有上遊戲了,也好久沒有陪顧北辰玩遊戲了,不知道是不是華一笙在陪他呢?
心裡堵得慌,眼眶有些苦澀。
秦深望向那飄落的梨花,忽地吟誦古詩起來:「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淒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
驀地,我的心底有一種悲傷蔓延四肢,竟覺渾身都是刺痛。
「情知此後來無計,強說歡期,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
秦深誦完這首詩,也想追隨我的目光望去:「你看什麼,這般入神?」
為了不讓他看出我在為誰心傷,我立即轉身,擋住了他的視線:「沒有。」
「林鹿,你能否猜出剛才我吟的是誰的詩?」
「納蘭容若,《採桑子·當時錯》。」
秦深挑起嘴角,拍手:「不錯不錯,真如傳聞所言。」
「碰巧我最為尊崇的詩人是納蘭公子而已,你也不錯,一個理科生,能看穿我的情信,也能對著這梨花就能立即吟誦出詩句來。」我對這秦深略有些佩服。
明媚的笑意在秦深的嘴角蕩漾:「哈哈,我也喜歡納蘭,好一個文武雙全卻被情所困的才子。」
倏地,我靈機一動:「不如這樣,我們兩個對詩,要是你輸了,這分手信的時間,就由我定,你不能每時每刻都來催我。」
「好啊!你要怎麼對?」
「既然我們兩個都喜歡納蘭,就對納蘭的詩,要是有一首對不上來,就算輸。」
「好。」
方才的心痛緩了些,我專心一想,率先發聲:「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林鹿,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秦深笑意嫣然:「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木蘭詞·擬古決絕詞柬友》)
果真小看他了,還以為他剛才只是說笑。
我鎮靜下來,全神貫注地迎戰:「既然你剛才誦了梨花,我也來。」
他目光繾綣。
我即刻撇開目光,望向那梨花朵朵:「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
吟誦著,我還是忍不住地望向顧北辰那頭。
只見他們兩個頭靠頭地在看相機里的相片。
這一幕就像一把利刃正剜著我的心,痛得渾身顫抖。
秦深見我沒再吟下去,就接著道:「銀箋別夢當時句,密綰同心苣,為伊判作夢中人,索向畫圖清夜喚真真。」(《虞美人·春情只到梨花薄》)
我垂下眼瞼,了無對詩的雅興:「秦深,我累了,改天再對。」
「好啊,你現在是要去吃晚飯嗎?不如我們一起?」
第九十九章 拍的還行
微風一起,片片雪似的梨花開始跳舞。
我捋了捋頭髮,搖頭:「不吃了,你去吃吧。」
「不吃飯怎麼行。」秦深進一步上前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想吃。」我繞過他。
秦深再次上前,伸手攔住我:「你不吃,怎麼有力氣替我寫好分手信?來,我帶你吃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我說了,我不想吃,你聽不懂?」我不耐煩地瞪他。
他卻毫不在乎地拉著我往前走。
我掙扎:「秦深,你想幹嘛?」
「請你吃東西啊。」
「我不吃。」
「不行。」
秦深拉著我去了超市,買了好幾包的泡椒雞爪,麻辣魷魚絲,酸辣魚等等辣味零食。
即使我在旁邊跟他多次強調,我不想吃任何東西,也向來不吃零食,他就是買了一袋子和幾罐冰鎮的七喜,又拉著我去後山的亭子。
他撕開一包泡椒鳳爪遞給我:「吃。」
「我不吃,準備上晚自習了,我走了。」我沒伸手接,徑直站了起來。
他連忙拉住我:「傷心的時候,吃點辣的,就沒那麼傷心了。」
我一頓:「誰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