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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45:23 作者: 鬼不語
    溫嘉欣文學功底也很強,但是她對詩詞方面不擅長,倒是閱讀方面很強悍,只要看了一本書,她就有很多很多的感觸,仿佛跟著書中的人物活了一世那樣。

    難怪,我總覺得她樣子看起來像是十七歲,內心早就飽經滄桑了。

    溫嘉欣向來比較尖銳,她不喜歡被動,所以她趁著語文老師還沒開口,就搶先開口:「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我又站了起來,接著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前一首來自李清照的《醉花陰》,後一首來自李清照的《一剪梅》)

    語文老師慌忙接起:「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站著的溫嘉欣莫名地發起了呆。

    語文老師看大家都沒再搶話,便得意滿滿地再續:「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

    這首《聲聲慢》屬於語文書要背誦的範疇,因而班上的人異口同聲地吟誦:「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

    說好的詩句接龍,還是變成了全部人一起在背古詩,老師的套路,是學生永遠猜不到的。

    我看了看還在發呆的溫嘉欣,她機械地跟著別人在念詩,但從她的眼神可看出,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裡。

    「林鹿,你別發愣,趕緊回答問題啊!」背後的組員又錘了下我的後背。

    我立即回神。

    由於童樂樂不在,我只好小聲問錘我的組員:「剛才她問了什麼?」

    「李清照她老公是誰!」

    「趙明誠。」語文課代表率先回答了問題。

    組員頹敗地唉聲。

    其實剛才那個問題只要是上一節課看了《百家講台》的人都能回答得上來。

    「李清照和趙明誠一起創作了哪本著作?」

    「《金石錄》!」老哈舉手發言。

    老哈就是兩個土豪組裡的其中一組的組員。

    「林鹿,你看土豪組都要反超了,你認真一點!」後邊的那個同學又錘了一下我的後背。

    我認為,有這麼一位具有暴力傾向的後桌,上課想開小差,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語文老師問了幾個上節課視頻里有的知識點,突然她就問:「歲寒三友是哪三友?」

    剛才搶得熱鬧的同學一下就變得縮手縮腳了。

    我立即舉手:「松竹梅。」

    「花中四君子。」

    「梅蘭竹菊。」班裡一個很會打麻將的同學搶答成功,因為梅蘭竹菊在麻將里,是常見的,說是摸了其中一朵花,就能有一塊錢的收入。

    我也很想學學打麻將,估計把所有花摸到自己的手裡,那不就發了?

    最後語文老師成功考驗了一把我們的文學常識。

    最後的一節化學課,童樂樂恰好訓練完了回來,她向來沒記住課表,這回又在禿頭的課上遲到了。

    她被禿頭逮住去做了一個有著箭頭、圈圈和無數化學式的圖解,禿頭說那是鋁及其化合物轉化圖。

    反正我是看的蒙圈了,童樂樂就更慘了,站了一節課。

    一放學,她就被禿頭給叫走了,那要哭的樣子看的我於心不忍,就去對面跟紀默說了這件事,估摸著紀默是老師們的寵兒,禿頭多多少少會被紀默忽悠地放過童樂樂的。

    等我從對面高二十班一轉頭,就看見宮赤司那卓越的身姿。

    他拿著一個小提琴的盒子,正在圍欄上等著。

    沒一會兒,溫嘉欣就從課室出來了。

    她看見宮赤司,沒笑,沒打招呼,就輕輕地掃視了他一眼,就逕自往樓梯走去。

    一般下午放學,溫嘉欣都會等我一起去飯堂的。

    顯然,她今天不打算跟我一塊走,她見了我就揮了揮手。

    我想,他們也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關係,自己怎麼也不能當個棒打鴛鴦的惡人吧?

    宮赤司也跟我揮了下手,就小跑到溫嘉欣的旁邊,笑得露出臉上那深深的酒窩。

    音樂特長生不在這棟教學樓上課,而是在之前報名的音樂廳,假如從音樂廳到教學樓,用奔跑的話,怎麼也得花上十分鐘,然而,我從課室走到高二十班,跟紀默說話的時間也不過三分鐘。

    我眯眼一看。

    宮赤司一手提著小提琴盒,一手挽著黑色的外套,後背的白襯衫明顯被汗濕透了。

    我淡淡一笑。

    顯然,他是跑過來的,瘋了一般地奔跑過來。

    看來,在他心目中,溫嘉欣不再是當初他所欣賞的那個樣子了,而是漸漸地,成為了他心裡的那個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去靠近她的途中,連走路都嫌太慢了,必須得跑起來。

    去飯堂上班,我發現,溫嘉欣沒有來上班。

    我給她打了個電話。

    她接了就說:「林鹿,我回家了,你還是照樣給我請假。」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我本以為她這周不會回家了,沒想到還是回家了。

    就在我掛電話時,我隱約聽見了宮赤司的聲音,他好像是在說:「衣服會不會不合適?」

    我猶疑地看了看手機,還是被陳姨叫了一聲才想起來,自己正在上班。

    陳姨用牙籤串了一塊南瓜餅塞我嘴裡:「剛炸好的,趁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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