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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43:51 作者: 南山鹿
    他聽夏知薔叫道:「馮殊,馮殊。」

    季臨淵往外走了一步,側頭遠遠看過去。夏知薔正撐著扶手,一點點往走廊上移動。稍遠一點的那頭,馮殊將懷裡的孩子交給一個護士,大走到她跟前:

    「怎麼自己跑出來了?襪子也不穿。」

    夏知薔沒回答,而是騰出手,用手指比了個二:「我,兩歲零兩百七十七個月了。」

    「嗯?」

    「你也抱抱我呀。」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二:重金收購一雙沒看過這個面的眼睛。

    畫室試口紅的梗出現在第 13 章。

    第36章

    彎腰, 靠近, 馮殊的臉在視線里慢慢放大。

    夏知薔不由捏緊拳頭,睫毛抖得如同輕顫的蝴蝶翅膀。等距離近得不能再近時, 她還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

    這是要抱,還是要親啊?

    或者是……都來?

    怪不好意思的, 夏知薔索性合上了眼睛。

    她額頭被人彈了一下。

    雙手捂住敲疼了的腦門兒, 她滿頭霧水地看向馮殊。對方已經直起腰, 正從容不迫地整理著白大褂的袖口和領子, 看樣子,完全不吃夏知薔剛才那一套。

    夏知薔一時挫敗非常:「幹嘛打我。」

    「太笨。」他輕輕吐出個字。

    「怎麼笨了?」

    「重新算算, 你到底是兩歲零多少個月?」

    自己……算錯了?

    尷尬地僵住,夏知薔轉著眼珠子在心裡又合計了幾遍,重新報了個數字出來。

    她額上又挨了一下。

    「三位數加減乘數都算不清楚, 」馮殊來回搓了她發頂幾下, 無語又好笑,「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夏知薔想也沒想:「你啊。」

    「……」

    不知她是哪裡學的這些奇奇怪怪的「尬撩金句」, 假咳一聲,馮殊面上嗤之以鼻,耳朵這個叛徒卻已光速變紅髮燙。

    強繃住臉把人打橫抱到病床上, 他轉身就往外走,非說手上事情沒做完。

    夏知薔問什麼時候再過來、好一起吃晚飯, 馮殊只道:「等你算明白,也差不多了。」

    算就算。

    在手機計算器上左摁摁又摁摁,等連續三次得出同一個數字, 夏知薔大喜過望——這回肯定是對的!

    正好,門口響起踱步聲。

    「馮殊!我算出來了,是兩歲零兩百七十四個——」看清來人,夏知薔燦爛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被她毫不掩飾的失望表情刺痛,季臨淵胸口像堵著團燒著了的棉花一般,吐不出,咽不下,又灼又脹,無法排解。

    自作多情的花束早被扔了,兩手空空的男人,只帶來了一陣濃重的菸草味。

    他強裝自得地坐在了床對面的沙發上。

    「上回說得很清楚,要麼殺了我,要麼放了我,」夏知薔渾身的細胞瞬間警戒,連遠端的腳都不自覺收了回來,往軀體這邊縮,「你不講信用。」

    「我當時答應你了?貌似沒有吧。」季臨淵雙手扣在翹起的膝蓋上,面色自若。

    懶得同他多話,夏知薔轉身去按床頭的護士鈴,鐵了心要把人趕走。

    身體扭轉的瞬間,她腹部尚未恢復好的傷口被牽扯到,瞬間生出股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來。

    五官糾結在一起,夏知薔忍不住輕哼了聲,上半身也順勢往前一栽,還好手快,及時給撐住了。

    季臨淵不知何時已來到床前,伸手就要去扶:「你——」

    夏知薔立即往旁邊一縮,完全下意識的反應,真實而殘酷。忍住痛,她再次探出手臂,掙扎著去摁護士鈴。

    有人替她做了。

    季臨淵連按了兩次:「不知道疼?躺著。」發號施令的語氣中藏著的關心,生硬又不自然。

    夏知薔額上全是疼出來的汗,氣喘不止:「不,不用你管。」說罷翻身靠坐回去,寬大的病號服掛在身體上,肩膀線條薄而尖削。

    較勁似的在床邊又站了幾秒鐘,季臨淵頹然退到沙發處,重重坐下。深吸口氣,他指了指病房門:

    「大門開著,人來人往,能發生什麼?何況你還病著,我就算……我們的父母已經結了婚,我來醫院探望一下,合情合理,你沒必要這麼大反應。」

    走廊上時不時傳來的腳步聲推車聲說話聲,讓夏知薔精神放鬆了點。

    她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好。那現在你看也看了,話也說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為什麼這麼著急讓我走?怕你那個閃婚老公看到嗎?」季臨淵問,「還是說,你心裡本來就有鬼?」

    又來了。

    夏知薔無語:「什麼有鬼?我坦坦蕩蕩。」

    他笑了笑,臉上寫著不信,自說自話:「說實話,我不是很理解,你為什麼要為了這麼一份……『事業』,去熬夜,以至於把身體拖成這樣。但如果你堅持想繼續做現在這行,也行。我可以注資,再多招點人手過來,辦公地點也會提供給你,錢不是問題……」見夏知薔根本沒在聽,季臨淵微微蹙眉,「不滿意?你到底還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走。」

    雞同鴨講,夏知薔急得想罵人。

    她發現,自己永遠搞不懂季臨淵在想些什麼。

    年少時,他是將她視若空氣的「哥哥」。那時候,任憑夏知薔如何努力,功課始終不盡人意。葉青讓寒暑假過來探親的兒子教妹妹做作業,冷心冷麵的少年將眉頭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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