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蘇焱……」

    意識重新回來，顧嚴理緩慢地睜開眼，叫著蘇焱的名字，眼前出現的卻不是蘇焱的臉。

    「怎麼樣了？」程林聽到動靜上前問。

    「蘇焱呢？」顧嚴理的嗓子像被刀片劃破般的疼。

    「蘇焱跟警察去做筆錄了。」

    「他怎麼樣？」顧嚴理不放心地問。

    程林一笑，「他沒事，就是嚇到了，早上抱著我一陣哭。」

    隨後又斂起神色，「你們倆真能惹事，你這樣我怎麼跟我爸媽交代，又怎麼跟你父母交待？」

    顧嚴理抿起嘴，「阿姨知道了？」

    「還沒說，」程林嘆著氣搖頭，「剛我媽打電話過來，我只說接到你們了，她要和蘇焱說話，我說你倆坐了一夜火車沒睡好正休息她才算了，現在告訴她也只能幹著急，倒是你這傷……你父母那邊怎麼辦？」

    「等下我打電話說。」

    程林點頭，「好吧，先好好養傷。」

    快中午時蘇焱才回來。看著明顯憔悴的蘇焱，顧嚴理有很多話想對他說，但蘇焱回來了便忙著給他喝水、整理東西甚至打掃病房，忙這忙那，就是不給顧嚴理和他說話的機會。

    程林也瞧出來蘇焱的彆扭，笑問顧嚴理:「你這被捅的肚子，嘴怎麼爛了？」

    病房裡的兩個人皆是一愣。

    顧嚴理沒照鏡子，嘴唇吃痛當是沒喝水乾裂的疼，見到蘇焱僵硬的背影，某些模糊到不真實的畫面映入腦海，他開口回答：「傷口疼咬的。」

    程林吃驚:道「你對自己挺狠啊。」

    下午程林先走了，病房裡只剩臥床的顧嚴理和站在窗台邊往外望的蘇焱，外面是醫院綜合樓與住院部之間的一塊地方，沒什麼可看的，蘇焱卻眼都不眨地盯著看。

    他這是故意迴避，顧嚴理掙扎著起身，扯到傷口「嘶」了一聲，蘇焱立即過來緊張地問：「怎麼了？哪裡疼？」

    顧嚴理趁機抓住他手腕，說:「為什麼不理我？」

    蘇焱怔了下，隨後低著頭低聲說：「沒不理你，是覺得沒臉面對你，都是因為我的衝動才害你受傷，我還以為你要……」

    顧嚴理笑了笑，「我哪有那麼容易死。」

    「別說這個字！」

    聽見這個字眼，蘇焱飛快去捂他的嘴，手碰到顧嚴理嘴唇的剎那像被電擊到般迅速收了回去，視線卻停在了顧嚴理的唇上，他蒼白的嘴唇恢復了些血色，上面有幾處明顯的咬痕，蘇焱不確定顧嚴理當時是不是清醒的。

    他突然岔開話題，「我知道以後想幹什麼了？」

    顧嚴理看著他等下文，蘇焱一字一句鄭重地說：「我要當警察。」

    這是今天他在派出所里冒出來的念頭，他在那見到刺傷顧嚴理的大叔垂頭喪氣地被警察押走，還有很多幹了壞事的人被警察帶回去，他看見有人不停對警察道謝，蘇焱想，也許他也可以這樣，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保護想保護的人。

    顧嚴理有些意外，但蘇焱的決定他從不問緣由，只很快點頭表明自己的態度：「我支持你。」

    熱血又正義的少年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標，以後的路有了方向，而他要做的就是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身後，鼓勵他，幫助他，關心他，愛他……

    「你覺得我能當警察嗎？」雖然有了目標，但蘇焱心裡有點兒沒底。

    顧嚴理想了幾秒後冷靜分析起來：「那就得考慮考警察學院，這個我不太了解，得去查查，不過這種學校也是有分數要求的，你現在這個成績可能還得努把力，考慮到以後選專業，可能讀理科選擇能多一些……」

    什麼？

    當警察也這麼麻煩？

    蘇焱立馬頭大起來。

    「我好睏，我要睡覺。」

    他打斷了顧嚴理，將頭重重砸向床鋪，蘇焱確實困了，緊繃著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沒多久就睡著了。

    「加油。」顧嚴理對著他的後腦勺露出溫柔的笑。

    第31章 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蘇焱和顧嚴理都是在醫院過的，程林有空便過來，期間季萌也來看望了次。

    雖然他哥和季萌表面上沒什麼異樣，但蘇焱還是感覺到了他倆不太對勁，不禁操心起他哥的感情，「哥，你和萌萌姐還好吧？」

    「挺好的。」

    程林手裡削著的蘋果皮一斷。

    「那你以後也要留在北京嗎？」那天季萌提到以後會考研留在北京發展，說這話時她望著程林的眼神帶著期盼，然而他哥沒有回應她的目光，蘇焱看到她眼裡難掩的失望。

    「再說吧。」程林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岔開了話題，「你們這趟算是白來了，哪兒都沒去，光呆了醫院，等哪天嚴理好點了，我帶你們去吃北京烤鴨還有銅鍋涮。」

    病床上的顧嚴理搖頭婉拒了，「下次吧，我們在這你每天跑來跑去太麻煩，我和蘇焱準備回去了。」

    年輕人恢復快，直到昨天顧嚴理才給他爸打電話說了自己受傷的事，顧紳沉默了幾秒，問清楚了他的身體狀況後，說開車過來接他倆回家。

    程林顯然很意外，「就回嗎？什麼時候？」

    「明天一早出發，晚上就到了。」

    「你的傷口沒事嗎？」程林覺得他們這樣太倉促了，勸說道，「不用著急回，我來這不麻煩，等傷口完全好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