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嚶嚶嚶我好酸我也想要這樣的男朋友……」

    「校草是三中這幾年下來的第一個狀元吧？這是一己之力帶飛學校啊。」

    「過幾天不是返校日嗎？到時候別上課了，給校草表白去。」

    「……」

    高三返校日那天，三中拉了巨大的橫幅，那字恨不得有校門那麼大，深怕走過路過的人看不見「狀元」二字。

    沈星見戴著黑色的棒球帽，一手牽著戴著同款帽子的方雪錦，遠遠地看了一眼學校大門前圍著的黑壓壓的人群，轉頭看向方雪錦。

    「這陣勢，」方雪錦目瞪口呆，「追星現場呢這是？」

    「還進去嗎？」沈星見挑眉，問他。

    方雪錦迅速搖搖頭，「大會九點半開始，還早，咱們晚點進。」

    學校要召開畢業生大會，定了沈星見發言，不去不行。

    兩人於是又轉身出去轉了一圈，踩著開始的點才回來。

    校門口的人果然散了不少，高三的都去了禮堂，高二的被逮回去繼續上課，高一的早就放假了。

    方雪錦和沈星見壓了壓帽檐，從保安室門口的小門順利地溜了進去。

    進禮堂的時候，校領導正在講話，語氣慷慨激昂，很是激動，他沒講兩句，下面突然騷動起來，所有人都朝著門口看去。

    沈星見牽著方雪錦，坐在了最前排。

    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單能看出那一小片白皙的皮膚和冷淡的薄唇。

    走道狹窄，人多腿多，他伸手下意識地護著方雪錦在座位上坐好，才收回手替他摘下帽子。

    方雪錦笑的眉眼彎彎。

    禮堂逐漸安靜下來，竊竊私語的聲音卻揮之不去。

    領導的講話又臭又長，方雪錦聽的昏昏欲睡，手撐在座椅扶手上，險些沒撐住一頭栽進沈星見懷裡。

    沈星見往他那邊靠了靠，示意他靠在肩上，方雪錦卻搖搖頭，打了個哈欠。

    又等了一會兒，終於輪到優秀畢業生代表講話。

    全場的人都精神一振。

    方雪錦也不例外，立刻清醒，看向沈星見。

    沈星見站起身來，把放在腿上的兩頂帽子遞給他，接著從容不迫地走向講台。

    「尊敬的各位領導……」

    沈星見站在台上，神色平靜地背稿子，舞台上的光打在臉上，將他本就白皙的面龐照的像發光一樣。

    整個禮堂都安靜了下來。

    明明是平平無奇的講話稿，一聽就知道是從網上隨便找的，所有人卻聽的凝神屏氣，聚精會神。

    「最後，再次感謝校領導提供的良好的學習環境，感謝各位老師的用心栽培，感謝同學們的熱心幫助，以及，」沈星見聲音淡淡的，背到最後一句，視線落在了方雪錦身上，突地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以及感謝我最重要的人。」

    他說的含蓄，台下卻一下轟然炸開，驚嘆聲和起鬨聲險些要將禮堂屋頂掀翻了去。

    負責主持的老師連忙開口維持秩序，沈星見卻已經從容地走下了台，走近了方雪錦。

    方雪錦的眼睛亮晶晶的，臉上卻微微泛紅。

    沈星見臉上仍就含著淡淡的微笑，他伸手克制地摸了摸方雪錦的臉頰，才收回手，在他身邊坐下。

    主持的老師喊了好幾遍，現場才逐漸安靜下來。

    方雪錦動了動身子，左右看了看，突然低聲道：「走嗎？」

    沈星見看向他，眼裡沒有半點驚訝，反而像是預料到一樣的笑，道：「聽你的。」

    方雪錦狡黠一笑，拉起他就跑了出去。

    沿途經過的人都吃驚地看向他們，台上做收尾講話的老師也愣了愣，等再回過神來，兩個人已經沒影了。

    禮堂又騷動起來，接著，有人大喊道：「校花校草等等我——！」

    「別跑——！」

    「校花我還沒表白——！」

    「校花聽到這話怕是要跑的更快了！」

    「哈哈哈……」

    笑聲和鬧聲一下響徹了禮堂，一大群人朝著出口跑去。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忽然喊道：「畢——業——快——樂——！」

    換來了此起彼伏的高和。

    「畢業快樂——！」

    方雪錦和沈星見衝出了禮堂，手拉著手在路上奔跑，一時間好像閃回到了高二初識時在A大的那天。

    他們跑著跑著停下來笑成一團。

    「那個時候大概也不會想到，後來我們會在一起。」方雪錦喘了口氣，笑道。

    沈星見也笑，揉了一把他的頭髮：「大概是，命中注定？」

    方雪錦聽到他語氣里的促狹，又笑起來。

    身後傳來人群奔跑的聲音，方雪錦朝後看看，一拉沈星見，轉身躲進了角落。

    「沈星見，」方雪錦喊了一聲。

    「嗯？」

    方雪錦突然伸手把他按在牆上。

    角落裡栽了幾棵不知名的樹木，枝葉繁茂將陽光都割成了細碎的光斑，落在沈星見的臉上，同他淡淡的笑容相映，美好的不似凡人。

    方雪錦怔了怔，突然覺得自己想說的話有點煞風景，張了嘴卻遲遲沒出聲。

    沈星見眼裡帶了幾分寵溺，撥了撥他散亂的額發，道：「你想說什麼，讓我猜猜……給我一百塊……唔？」

    方雪錦一下伸手捂住他的嘴，臉頰紅透，羞窘道：「別說了！」初見時大冒險說的話，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