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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37:58 作者: 三隻魚
    這個問題姚嶼可以回答,七班的住宿生里絕對沒有姓易名羿的人。

    賈得松拍了拍頭:「怪了。」

    他既不住這兒,又不住那兒,那他住哪兒?

    賈得松倒也不糾結,搖著頭笑了幾秒後把話題重新扯回自己的軌道上:「你們知不知道易羿同學是什麼專業的?孫老師沒跟你們說過吧?」

    底下同學搶答:「化學。」

    「對了。」

    姚嶼感覺他說這話時語調比介紹自己還高了三分:「劍橋大學化學專業,跟我一脈的。」

    「……」

    什麼一脈啊,剛才不還說自己是國內某211畢業的嗎,同一個專業就算一脈的了?

    姚嶼注意到了「一脈」,其他人則敏感地捕捉到了「劍橋」。

    「劍橋的?是我知道的那個劍橋嗎?」

    「我以為他高中生?!」

    「我也以為?!」

    「上大學還來高中交換?!」

    「不會是想參加國內高考吧。」

    「被退學了?」

    「退你個頭!」有人問講台上的賈得松:「老師,那我是不是也能申請交換去劍橋?」

    底下又鬨笑起來。

    「安靜安靜。」賈得松一邊笑一邊點著桌子維持秩序,「你們是不是想的有點多?他剛被劍橋錄取,交換手續還是高中辦的。」

    「所以是不能交換去劍橋了?」

    賈得松:「能去我先去了,還能輪得到你?」

    「噫……」

    賈得松被噫了還挺高興:「這反應,是不是說明我們熟了?」

    姚嶼翻開了擺在桌上的化學課本。

    他身體有練出來的條件反射,拿起書或試卷什麼的立馬就能開啟沉浸模式,一晃幾個小時過去是自然狀態,然而此時卻有點心不在焉。

    賈得松的話刺激了他。

    如果不是他媽的反對,他也應該在讀大學了。

    別人家巴不得年齡不夠的孩子往上升,姚家卻正好相反,楚晴怕這怕那的堅決不允許他跳級,逼著他一路老老實實念完了小學和初中。

    也沒說過為什麼。

    徐天瑞用手指戳了戳姚嶼的筆袋:「姚哥,醒醒。」

    姚嶼把筆袋往後挪了挪:「蘇善陽是我舍友,康蒙抄過我作業,你叫我什麼姚哥?」

    「我盲目,從眾。」徐天瑞夠了一會兒夠不著筆袋了,乾脆轉過來半個身子,剛想開口,目光掃過姚嶼桌上的化學書,問:「你看書是從後往前看的?」

    姚嶼懶得解釋,隨口說:「我看看怎麼進劍橋。」

    徐天瑞真誠地說:「那你得先學英語。」

    眼看姚嶼又要撇頭不理他,徐天瑞連忙說:「我就問問,你跟易哥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姚嶼:「算是吧。」

    徐天瑞:「能說說不?」

    說出來讓我們避避雷?

    姚嶼:「不能。」

    ……

    徐天瑞苦口相勸道:「下禮拜軍訓,我們只有一禮拜前後桌的緣分,你不考慮抓住這個機會,讓我們的關係更親密一些?」

    姚嶼聽完這句話後頭皮發麻:「有病早治。」

    徐天瑞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七班各大組每兩周橫向調換一次座位,他和易羿正好是六行八列之外的多餘人士,孫總說第一組後面有門,第四組後面有垃圾桶,換位置時他們兩個互換一下就行,不用跟著原來的組大換血了。

    很顯然,他跟易羿是不可能換的。

    於是照道理,半個月後是蘇善陽和康蒙換過來。

    不用多久,他和徐天瑞……以及他還沒記住名字的徐天瑞同桌將暫時兩相隔。

    姚嶼什麼都沒說,拍了拍徐天瑞的肩膀。

    失去的前桌,總是要還的。

    下課鈴響,賈得松從前門剛出,易羿就從後門走了進來,時間差完美的像故意為了遮掩遲到而打。

    上課時所有人面朝黑板,下課時一半人朝的黑板換成了教室後面那張,易羿的現身引起了一輪震動,有人喊了聲:「大佬!」

    他沒有意識到這是在喊他,姚嶼也很快發現他不是來上課的——因為他什麼都沒帶。

    除了一張紙。

    易羿繞過自己那張桌椅,徑直走到姚嶼桌前,低下頭,看他,目光讓姚嶼休息下去的頭皮又麻了起來:「你幹嘛?」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易羿沒什麼表情的臉,就在昨天,他坐到這人對面時還能感受到他的眉毛很輕的蹙了起來,眼裡滲了不耐進去。

    徐天瑞擺出了起跑的姿勢,試圖在他們打起來時第一時間逃離現場。

    然而易羿只是把寫了一頁的紙依葫蘆畫瓢按在了姚嶼桌上。

    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之前那麼冷,可能是因為他不但說的很大聲,說的還是以下這句話:

    「這麼簡單的問題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姚嶼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這……是傳說中的當眾羞辱?

    「下次,收費。」他煞有介事的用食指點點紙面,在木製的書桌碰出三聲輕響。

    姚嶼:「……」

    簡單嗎?您用眼睛看看?

    簡單您不當場回復我?

    這人果然不是來上課的,他說完這句話便反身往外走,路過後門轉角時姚嶼仿佛看到他的餘光回瞟過來,但是他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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