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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37:17 作者: 消池
    等到了中午,學校包車送學生去飯店吃散夥飯。

    「李納,我剛才聽到一個八卦。」同座的廖思捷跟李納講悄悄話。

    廖思捷在文理分班時也選了文科,並且又和李納分到了同一班。因為文科班男生少,他們倆身高又差不多,自然而然地又成了同桌。

    剛開始特記仇的廖思捷還對李納愛搭不理的,但他太不爭氣,上課跟不上進度,作業又拖拖拉拉,全靠李納指點才能在雲元中學的題海戰術中苟延殘喘,最終他們和好如初了。

    「什麼八卦?」李納隨口一問,繼續翻著填報手冊,顯然對廖思捷說的八卦不怎麼感興趣。

    這兩年廖思捷跟他分享了太多的八卦,什麼隔壁班的某男生被好幾個女生倒追啊,什麼理科班的某學霸為了高考吃齋念佛三個月啊,諸如此類,在李納看來都很沒意思,有的時候李納甚至懷念沒和好前那個「高冷」的廖思捷。

    「就是文理分班前那個總欺負你的校霸,叫什麼來著……」廖思捷苦思冥想。

    李納來了點興致,看樣子季理這兩年都沒有作妖,廖思捷連他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季理。」李納好心提醒,好讓廖思捷繼續說下去。

    「對,就是季理。你還記得我當年跟你說的季理被稱為校霸的原因嗎?」廖思捷還賣起了關子。

    李納見廖思捷很想再說一次,還記得原因的他依舊搖搖頭,並恰到好處地露出好奇的神情。

    「因為初中都在傳季理一個人干翻了二十幾個人,然後毫髮無傷,所以大家都以為他打架很牛掰。再加上季理說話總是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調調,大家自然而然地認為他是個校霸。但是前段時間,那二十幾個□□翻的人中有一個出來闢謠了,說那天晚上他們兩幫人干架,根本沒有季理的份,他只是個路過的。而且有心人想反駁那個人,卻發現除了這件事,根本找不出一件事可以證明季理是校霸,這麼一比較季理跟其他校霸的畫風好像是有點不太一樣。」

    「也就是說,季理這個所謂的『校霸』從頭到尾只欺負過我?」李納作了最後的歸納總結。

    「你這麼理解也對。」廖思捷看著李納面露同情。

    李納還想說些什麼,車子停了下來,飯店到了。

    他只好止住話頭,跟著同學們下了車。

    —

    雲元中學包下了飯店裡最大的一個宴會廳,還請了司儀,布置了主舞台,做了個抽獎箱,搞得比隔壁辦婚禮的還要熱鬧,力求讓學生對這個散夥飯記憶深刻。

    看到好多同學上舞台去唱歌、說相聲、演奏……李納感慨這些同學平日裡真是深藏不露,各個都身懷絕技。

    作為一個靦腆的文科生,李納就打算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吃菜,他最喜歡那道蔥油海瓜子,一轉到面前就舀一調羹像嗑瓜子那樣一顆顆嗦,等到轉盤轉一圈那道菜又到面前後正好吃完再舀一調羹。

    但是作為文科班裡占少數的男生又是班裡公認的學霸,他註定安靜不了。

    同班同學幾乎每個人都來給李納敬酒,李納拗不過,只好每次抿一小口。但除了同班同學之外,還有全場亂竄的活躍分子,他們逮住人就敬酒,這些人還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喜歡把酒倒滿,看著你喝完,不會拒絕的李納只好乖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就這樣,散夥飯還沒結束,李納就徹底醉了。

    而旁邊的廖思捷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幸好李納不發酒瘋,只是坐在一邊發呆。

    廖思捷打算等散夥飯結束後跟在李納身後護送他回家。

    —

    從飯店出來以後,要經過一個小型花園。

    大概是因為周圍的綠化不錯,學生們走在其間能聽到蟬鳴鳥叫。

    天還下著雨,李納因為醉了不肯撐傘,廖思捷像個老媽子一樣撐著傘罩在他的頭上,但是李納的行走軌跡不可捉摸,廖思捷的運動細胞和反應能力還不足以跟上李納變幻多端的步伐,最後李納還是淋濕了。

    這也就算了,走到一半的李納突然下蹲,廖思捷差點「剎車失靈」撞上去。

    「祖宗,你快點起來,我送你回家。」廖思捷去拉李納起來。

    但李納就是不肯起來,還跟廖思捷角起了力。

    可能是連日下雨的緣故,有幾隻青蛙從灌木叢中跳出來透氣。

    李納盯著它們不動了。

    第25章 志願

    「你們知道嗎?季理最怕你們了。」李納對著青蛙小聲嘟囔著,「有一次我和他下晚自習回寢室,他看到你們的兄弟姐妹之後,臉都發白了,走路甚至還同手同腳,我偷偷摸摸笑了好久。」

    「你說什麼?什麼怕什麼?」廖思捷沒聽清,但他看出來了李納想抓那幾隻青蛙,「你別去抓,滑溜溜的你不嫌髒嗎?」

    見李納一意孤行還是想去抓,廖思捷又換了勸詞:「青蛙是益蟲!不能抓!」

    這句話讓李納的動作有了一絲凝滯,但也就一絲,最後他還是伸出手快准狠地抓住了其中一隻最肥的青蛙。

    青蛙在他的手心裡鼓動著,就像他此刻的心臟跳動聲。

    ——「怦怦!怦怦!」

    「算了算了,你都抓了,現在可以走了吧?」廖思捷有些絕望,甚至想拋棄同桌。

    李納沒有聽到廖思捷說的話,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覺得有一件事必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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