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

    洛汐下意識地抿緊嘴唇，這細微的動作很明顯是在想掩飾什麼。

    郝南從她的表情便猜到這裡面有故事。

    剛好一輛計程車過來，他招手即停，沒等洛汐的回覆就要開門上車。

    「阿南，如果你們之間有誤會，我可以約時間讓你們……」洛汐感覺到這其中的事情似乎並不簡單，恐怕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郝南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反常。

    「不需要，我走了。」郝南逕自關上車門，留下洛汐在原地發愣。

    究竟是怎麼了？

    洛汐忽然想到朱權對司君羨的評價，但她根本不相信司君羨會是那種人。

    她有些悵然，回到辦公室就看到司君羨悠然地坐在待客區喝著茶。

    「怎麼突然過來了？」洛汐走過去，坐下來。

    司君羨答非所問：「中午見到你大哥了。」

    「哦。」洛汐興致不高，拿起茶杯看著琥珀色的茶色出神。

    司君羨探究的眼神在洛汐臉上打量，並沒有驚擾她的意思。

    他在想，洛汐對於顧紹禮為什麼如此冷淡？按說兄妹倆人的感情應該不錯才對。

    「你不想知道他的近況？」司君羨不動聲色地問。

    「都能和你一起吃飯，自然是不錯的。」洛汐同樣語氣平淡。

    「顧臻也在。」司君羨繼續說，「她有提到你。」

    說到顧臻時，洛汐倒是有了些許反應。

    「提我做什麼？」她不怎麼自然地換了一下坐姿。

    司君羨的眼睛寸步不離她的神情，仿佛語言已經沒有意義，只有動作和眼神才能透露出最真實的心思。

    「說你幫了她不少。」

    「沒有。」洛汐雖然嘴上如此，但沒想到顧臻居然會在背後說出這樣的話，著實有些驚訝。

    與此同時，她也覺得欣慰，看來顧臻並沒有那麼討厭自己。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時間不早了，走吧。」司君羨說著，將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手指理了理領帶。

    「去哪兒？」洛汐心想，好像並沒有和司君羨約會的計劃。

    「今晚是跨年夜，難道不應該和我一起過？」司君羨理所當然地問。

    洛汐搓了搓手，她好像完全沒有這個計劃。

    「我約了人……」

    「約了誰？」司君羨銳利的眼睛盯著洛汐，深邃地比夜空還要遙遠。

    「葉蔓，還有一些朋友。」洛汐如實回答道。

    「一定要去？」司君羨追問。

    洛汐咬了下下唇，這是她在感到為難時的習慣性小動作，然後回答道：「嗯，早就約好了。」

    「好。幾點去？」司君羨又問。

    洛汐鬆了口氣，想當然地以為他放棄了，便看了下時間說：「現在就該走了呢。」

    司君羨點點頭，「有人來接你？」

    「我自己打車過去。」洛汐一邊回答，一邊拿過大衣和手包，繼而看向司君羨，「走吧？你也早點回去陪伯母。」

    司君羨不置可否地走在她身側，「新年夜，我自己回去像怎麼回事？」

    洛汐又咬了咬唇，心想司母本來就不喜歡自己，她跟著回去難道就好嗎？

    可這種話又不能明說，於是只好委婉道：「我和你一起，怕掃了興。」

    司君羨眼中微含笑意，這才如實說：「她今晚約了人，不需要我陪。」

    洛汐心中頓時打起了小鼓。

    既然司君羨今晚落單，那她該不該邀請對方一起去參加向北的派對呢？

    不過，還不等她做出決定，司君羨倒是主動開口問：「既然有那麼多人，不介意多我一個吧？」

    其實他早就準備和洛汐一起跨年的，之所以沉得住氣，還是因為有把握。

    這一路還長，他總有機會。

    在感情上，洛汐一旦認真起來，就會變得很被動而且猶豫。

    畢竟經歷過那一場生死，她不再敢對人傾心相付。

    可她又很清楚，自己對司君羨的感情早就不是最開始時那樣界限分明，在慢慢的相處中，她不僅對他放鬆了警惕，甚至還……

    洛汐深吸一口氣，心裡有個聲音在對她說：「你對他信任，只是因為他是九哥，與其他無關。」

    是嗎？她不自覺地反問那個聲音，而對方卻歸於沉寂。

    一晃神的功夫，她就跟著司君羨走到了車旁。

    「看來是默認了。」司君羨為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洛汐立刻回神，淺笑道：「你不介意人多太鬧就好。」

    「不會。」司君羨看到她的笑容，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等她坐好才關上車門回到主駕。

    洛汐的那個笑容，在他看來，是多了幾分客氣。

    明明之前的關係已經近了很多，怎麼就這幾步路的功夫，又有了些距離？

    他對女人的心思並不是很懂，對於洛汐，他已經付出了比任何人都多的耐心，可現在看來，仍舊是看不透徹。

    中午和顧紹禮在一起時，他有意問起當年的事，但顧紹禮對於涉及到顧溪的一些卻避而不談，稱自己記不清楚了。

    司君羨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摩挲了兩下，才啟動車子。

    洛汐說出目的地，那是一家年輕人愛去的玩咖，集用餐、音樂、電玩等等各種娛樂於一體的場所。

    位於101廣場的最頂層，是歷來跨年夜最熱鬧的地方，畢竟年輕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