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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33:33 作者: 吳桑
月喚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鳳樓,此刻見他這幅嘴臉,更是氣憤不已,再也忍耐不得,隨手從門旁抄起一根捶衣裳的棒槌,怒道:「混帳王八蛋,你欺我鍾家無人是麼!我和你拼了!」
鳳樓身後的水生和雞鳴連忙衝上前去,一個抱腰,一個去奪棒槌。月喚爹年紀大了,如何敵得過這兩個人,不過三兩下,便被制住,動彈不得,急喘幾口氣,沖月喚二哥道:「不許他帶走妹妹!不許他帶走妹妹!」
水生扭頭沖院外呼喝一聲,立時便有五六個家丁竄進來,虎視眈眈地瞪著月喚二哥。月喚爹更氣,連話也說不出了,只大口喘氣,不一時,臉上就變了個色。
鳳樓也沒想過自己會有一日會被這樣的鄉下老農逼著迫著納新姨娘,頗覺有些好笑,樂了一樂,樂罷,卻又覺得好沒意思起來。若是依著他的性子,早就丟銀子走了人,或是拔刀子動起了手,只是這裡卻比不得別處,自然不能依著性子胡來。丈人老頭固執,這貨的性子也隨她爹,不好哄。說來說去,還是他醉酒後失算了,未嘗到多少甜頭,卻惹了一身腥,得不償失。
眼見著丈人老頭的嘴唇也有些發青發紫起來,怕他有個三長兩短,都要怪到自己頭上,遂命幾個家丁退後一步,俯身向月喚爹作了一揖,道:「非是小婿不願,只是此事非同一般,須得先回去請父親及祖母的示下,若是父親及祖母點頭,小婿即刻前來接人便是。」
月喚卻知道溫老爺今天出門遠遊去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他這般說,自是搪塞敷衍鍾家人了。他睜眼說瞎話,偏還一本正經,李大娘在身後已經微微笑了起來。月喚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索性扭頭,不再看他那一副嘴臉。
小滿正哭著,聽他如此說,心下悄悄一喜,淚便止了,此時忽覺羞怯起來,把頭埋進月喚娘懷中,不敢看人。
月喚爹一口氣緩過來,臉色便好了些,抬手指著他問: 「你說話當真?」想了想,又覺得這便宜女婿的話總有點不太對勁。他性子古板固執,人卻不傻,忽然冷笑一聲,道,「你來強搶妹妹的時候,可去請你爹及你家老太太的示下了?這個時候怎麼偏又講起禮法來了!」
鳳樓並不不慌張,只微微一笑,道:「小婿上次一時腦熱,搶了妹妹家去,才進家門,便被父親棍棒相加,好一頓毒打,傷養了數月才好。這一回若是再犯糊塗,回去仍不免挨父親打,是以……」
月喚爹想想也有理,卻仍不敢十分信他,道:「也罷,我把妹妹留在家裡住上幾天,你去請示好你爹再來接妹妹回去。」
從小到大,除了他父親溫老爺以外,還未有人敢用這種口吻和他說話。鳳樓聽了,額上青筋先跳了兩跳,卻也不急著說話,呲著牙又樂了一樂。今天在月喚面前,喚他爹一聲丈人,已是給鍾家天大的面子了,香梨的爹娘在他面前一向以奴才自居,這二三年間,連一聲老瞿都未掙到,都是被他連名帶姓的稱呼。卻不曾想耐著性子裝了半天的斯文人,竟被這鄉下老農蹬鼻子上了臉。
他也不去答月喚爹的話,只俯身去問月喚:「哎,妹妹,你是隨我回去呢,還是留在娘家過兩天,等我來接你?」言罷,要笑不笑的看著她,背在身後的一隻拳頭攥了又松,鬆了又攥。她若敢說一個留字,他今天便把鍾家房屋都給扒了,叫鍾家人見識見識他的手段,也好明白他溫鳳樓是什麼人。
月喚低垂著頭,不去看他,李大娘看他眼神兇惡,便知不好,忙悄悄推了推月喚,口中道:「我們姨娘自然是要和五爺回去,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既然嫁了出去,萬事自然以夫家為重。更何況,老太太今兒身子不大好,也得回去瞧上一瞧,否則怎麼放心?」轉頭又去問阿娘和月喚娘,「兩位老人家聽我說得對不對?家裡老太太還病著,小輩怎麼能夠安心走親戚串門子?」
月喚仍舊不出聲,鳳樓大不耐煩,喝道:「既然要跟我回去,還磨蹭什麼!」
======================================================================================五月把茄子炒好,送到桌上,回廚房收拾了下,捧著自己的馬克杯,和一桌人打了聲招呼,說自己要回房休息了,請他們自便就是,如果時間晚了,自己假如不小心睡著,走時也不用特地來和自己說了。生野眼尖,看見五月杯子裡冒著熱氣的淡綠色果汁,隨口問道:「五月醬喝的是什麼?」
五月說:「熱的甘蔗汁,潤肺止咳的。」
生野連著咳嗽兩聲:「真巧,這段時間天氣降溫,我的嗓子好像也有點不太舒服……」
得,五月又回廚房,從冰箱裡把剩下的甘蔗汁取出來,倒在碗裡,準備放到蒸鍋上去蒸,生野等不及,連說:「你先倒一碗蒸起來,冰的也倒點來喝喝看。」她就把冰的甘蔗汁端過去,被他咕嘟咕嘟一口牛飲光了。
生野吃個半飽,被一幫子手下輪番敬酒,心情絕佳,大是開心,連著講了幾個黃段子,然後把大拇指和食指交叉疊在一起,做了個白白胖胖的屁股形狀出來,叫下屬猜測是什麼。
五月暗笑,去洗手間胡亂洗漱了一把,頭髮還沒來得及吹,就有人在外敲門要用洗手間了。她無奈,把頭髮胡亂擦了一把,聞一聞,確定沒有油煙味道後,趕緊回了房間,把門帶上,換上一身舒服的家居服,趴在床頭看書喝甘蔗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