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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27:57 作者: 禿髮二叔
    「算了,他沒有欺負我,他就是,就是想讓我抽菸,我說我不會抽,他非得讓我抽。」孟俞臉不紅的拉住敬澤文胳膊,都快拜倒在自己的神演技之下了,他從未發現自己竟然有演戲的天分。

    歸根究底還是敬澤文太相信孟俞的為人,換了周立,可不好說。

    「孟俞,他都逼你抽菸了你還說算了?怎麼可能算了!就算我不揍尉帛冗,老師那兒,我也會去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欺負你!」敬澤文怒其不爭,見孟俞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一腔火氣發又發不出,差點把臉悶成豬肝色。

    告老師的話,尉帛冗指不定把事實真相說出來,到時候老師會相信誰的話,可就不曉得了。

    孟俞去看尉帛冗,那人氣定神閒的在把玩手裡的東西,兩人目光交錯,孟俞清楚的看出了那雙深邃眼眸中的玩味,一副坐等好戲開場的表情。

    暗自咬緊牙關,孟俞用力拽住敬澤文往後拖,阻止翻窗的行為。

    假若老師相信了尉帛冗,孟俞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再好的人設都經不住旁人洗腦式的言辭。

    人心最是容易受影響。

    孟俞力氣大,敬澤文人長得高大,樣貌兇巴巴的,論力氣卻及不上稍顯瘦弱的孟俞。

    敬澤文被拽住胳膊拖著往後趔趄倒退了幾步,周立伸手扶住他。

    「敬澤文,尉帛冗他真沒做過分的事情,再說你們趕來的及時,他想做壞事也做不了!」孟俞滿腦子都是要勸服敬澤文,不讓他去告狀。

    旁道沒怎吭聲的周立大掌巴子不客氣的掄敬澤文腦袋上,餘光落在孟俞那隻拽敬澤文的手上。

    「孟俞說了沒發生什麼壞事兒,現在午休時間快結束了,趕緊先回教室,這事兒等下午再說。」

    孟俞急忙附和:「是啊,趕緊回去了。」

    敬澤文狠瞪了尉帛冗幾眼,被兩人架著離開了廢教學樓。

    尉帛冗在教室里站了會兒才離開,去垃圾池扔了打火機和煙盒,出了林間小道,路口站著一個高大筆直的身影,斑駁光影落在他身上,那人側著臉,尉帛冗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是周立。

    聽到腳步聲的周立回過頭,凝眉看著走近的尉帛冗。

    「尉帛冗,」他微皺了皺眉頭,深深的看著尉帛冗,「小心孟俞,他沒有那麼簡單。」

    該說的說了,該提醒的提醒了,聽不聽就不關他的事了。

    真是意外,尉帛冗挑眉,這人特意等在路口是為了提醒他孟俞是個不簡單的人。

    孟俞他,怎麼想也想不到周立已經看破了他偽裝的好人設了吧。

    「謝謝,我知道。」尉帛冗冷著臉,與周立擦身而過。

    周立跟上,伸手搭他肩膀,還沒碰到,尉帛冗側首輕飄飄的睨他一眼,那眼神傳遞出的信息分明是「你碰一下試試」,周立識趣的收回胳膊垂在身側。

    「你怎麼知道?」周立問。

    尉帛冗頓了下腳步,「你沒必要知道。」

    他的冷漠和不近人情讓周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好心提醒卻被冷漠對待,就仿佛上趕著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周立不再多問,頂著烈日小跑回籃球場收拾自己和孟俞的東西。

    敬澤文和周立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常規,同時延伸出了不必要的麻煩,讓孟俞一陣頭疼,暗罵自己不夠警惕。

    學校就這麼大,誰也沒想到會讓他二人碰見。

    如今謊已經撒出去,不可能再收回來,孟俞很後悔,早知道該找個其它由頭糊弄過去,如今徹底得罪了尉帛冗,看他那眼神也知道這事兒不會善罷甘休。

    講台上的歷史老師踩著高跟鞋來回的走,教室太過安靜,「噠噠噠」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本就煩躁的孟俞撐著胳膊聽到噪音,煩躁疊加煩躁,心裡更為堵悶。

    不遠處流動的江水一如既往地平緩寧靜,好像怎麼也掀不起波濤,但內里的涌動有多厲害誰也不知,就像尉帛冗。

    孟俞和尉帛冗是鄰居,尉帛冗這人武力值在他之上,從小巷子那晚的事來看,能做出親男生的事情說明沒什麼節操和底線,如今被人當著面兒的敗壞名聲,指不定會做出更沒節操的事,比如——那個夢裡發生的事?

    白日青天的,窗外又是大太陽,孟俞卻覺得由內而外的冷,想到那個夢,哆嗦著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就這一下午,孟俞一直看著窗外走神,被老師點了好幾次名。

    放了學,太陽斜斜的掛在西邊兒,熾烈灼熱的陽光沒有絲毫收斂,曬得街上撐著傘的行人蔫如枯葉。

    後校門口,孟俞慢悠悠跟在尉帛冗身後,前面的人不出聲,他就不說話。

    後校門外是一條長長的小吃街,每天都很熱鬧,推著車賣炸土豆涼麵的,開麵館、飯館子的,還有奶茶店和各種冒菜、小火鍋和紙包魚的,應有盡有。

    小吃街很寬,治安不算差也說不上好,路邊攤很多,城管們每天都會來趕路邊攤,前腳剛走,後腳攤販們就把車推回來了。

    晚飯,孟俞都來小吃街找一家乾淨的店隨要點什麼,填飽肚子再找個沒什麼人的地方抽支煙。

    然而今天,煙和打火機都在尉帛冗那兒,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說不定已經被扔了。

    這就是謊言付出的代價,孟俞心痛的想。

    兩人誰都不說話也不是個事,尉帛冗身上沒錢,想吃什麼又不能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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