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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24:50 作者: 清歌一片
我看著他,笑著說道,想了下,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上次,我說有話要對你說,就是這件事。」
他臉上的qíng-yù之cháo迅速地消退了去,整張臉慢慢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yīn翳。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你的這些奇怪的想法,都是哪裡來的?」
他盯著我問道,語氣有些僵硬。
我在心底里嘆了口氣。
還是高估了他啊。本來以為他留過洋,做派西化,或許在男女之事上能開化些。現在看來,他骨子裡住著的,仍然是個中國傳統的我可以不忠,你卻不能不貞的大男人。
「我對你說這個,是因為我需要保護自己。我不想和你一場歡愛之後,才看到你因為我的所謂不貞而對我露出現在這種質問的表qíng。你明白嗎?」
我想了下,努力向他解釋。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的表現讓你失望了?你並不滿意?」
我凝視他,笑了下:「你很敏銳。基本上,可以這麼認為。」
他的嘴巴緊緊地閉了起來,額角的青筋隱隱在微微跳動。
「那個男人,是誰?那個幫你劫獄的?」
他終於開口問我,語調更加冷了。
「不是。你不認識,這一輩子都不會見到他的,」我立刻否認,頓了下,終於看著他,有些猶疑道,「樓少白,我很抱歉破壞了這個本來還算不錯的氣氛。現在既然我們雙方的興致已經沒了。你看,是不是……」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現在他還壓在我的身上,我和他都衣衫不整。
他忽然朝我露出了個我熟悉的譏嘲的笑,目光閃動:「要是我說我的興致還有呢?」
我微微蹙眉看著他,嘆了口氣:「你何必勉qiáng自己。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再繼續也沒意思了。」
「誰說沒意思?蕭遙,你少跟我來你的那一套一套。我告訴你,不管你以前跟過什麼男人,你現在就是我的女人。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樓家,懂了沒?有空想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為什麼不想想怎麼討我喜歡?」
他說完了這話,猛地從我身上坐了起來。我注意到可能因為動作過快,再次牽動傷口,他臉上的肌ròu微微扭曲了下,只是很快,他就單手除掉了身上僅剩的衣物,再次朝我壓了下來。
這是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裡,我第二次發現自己高估了他。我本來以為他會對我不屑一顧,但是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難道他想抹去從前那個奪我「貞潔」的男人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
「樓少白,現在我已經沒剛才的心qíng了。」
他用力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的時候,我在他耳邊說道。
他忽然張嘴,狠狠堵住了我的嘴,一陣略帶了些粗bào的啃噬中,我感覺到了異物驟然侵入的一陣不適,微微哼了一聲。但是這悶哼聲很快就又被他堵了回去。他壓在我身上片刻,大約是覺得傷處不便,把我抱到了chuáng沿邊,自己站在了地上,改成站姿。
他的口口極其有力,甚至可以用野蠻來形容,俯下身的時候,他用一隻手端著我的臉,qiáng迫我與他對視,每一下都仿佛都把我撞得支離破碎。
我知道他是帶了qíng緒做這件事的。這樣的qíng況下,攻擊他的傷處非但沒用,反而可能會招來他更大的憤怒,而憑力氣,我是完全無法與他抗衡的。
用句老掉牙的話來說,既然QJ是無法避免地,那就儘量讓自己舒服些。
初時的那陣不適過後,我在這樣一場不大甘願的chuáng事中,可恥地漸漸仿佛也覺到了些暢快,我閉上了眼睛,任由他折騰,直到最後,在我一陣不由自主的戰慄中,他終於口口口。我慢慢睜開眼,看見他仍保持著最後一刻的姿勢,單腿站地,另只腿跪在我分開的腿間,左手撐住身體,俯趴在我的身上,墨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額頭上,一滴晶瑩的汗水終於承載不住重量,倏然墜了下來,濺落在了我的額頭上。我眨了下眼睛,看見他右肩的那層薄薄紗布中間,又隱隱有血跡沁了出來。
「何必呢,和我賭氣,又不會改變什麼。我保證你的傷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會讓你很不舒服。」
我伸手,擦去了自己額頭上的那滴水珠,朝他微微翹了下唇。
《霓裳鐵衣》清歌一片ˇ二十三章ˇ最新更新:2012-01-0920:13:50
這樁突發事件之後,我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可笑的現象。樓少白與我槓上了。
事qíng是這樣的。完事之後自然要去洗洗。我說完話,見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就自己坐了起來,推開他拿了衣服進浴室。我發誓我當時推開他的動作是很心平氣和的,完全只是因為他擋了我的道。但是等我收拾好出來,見他已經穿了短褲坐在chuáng沿上,朝他肩膀伸出手,想查看他又掙出了血的傷口時,他卻呼地站了起來往浴室里去,不讓我碰。
「樓少白,你的傷口還在發炎,現在又出血了,讓我看下。」
等他也出來了,我再次好心提醒他。
「不用你管。」
他瓮聲瓮氣說了一句,正眼都沒瞧我一下,翻身就躺上了chuáng。
我有些無語了。
「樓少白你這算什麼意思?你讓我有種錯覺,剛剛好像是我qiáng迫睡了你一樣。」
我忍住心中不快,站在他跟前說道。見他閉上眼睛仍是一動不動。
得,你大爺的!隨你去好了。反正現在醫好,過幾天也照樣送死挺屍,我還懶得做這無用功了。
我伸手啪一下關了燈,上了chuáng面朝里躺下來。片刻後,覺到躺在我外面的他還沒睡的意思,翻來翻去的,實在忍不住,終於勸道:「你要是心裡不痛快,最好別睡這裡,客房客廳什麼的都行。要不然你覺著我堵到了你,我覺著你影響了我,兩個人都睡不著,何必?」
他終於不動了。
憑良心說,他剛才仿佛想要向我證明什麼,確實下了股狠力氣,雖然整個過程我基本屬於閉上眼睛任他折騰型的,但現在平息下來過後,一絲疲乏還是漸漸襲了上來。我挪了下身子,調整到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迷迷糊糊正要睡過去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的他仿佛說了句話。
「什麼……」
我沒聽清,含糊問了句,覺得腰上一緊,已經多了只手。
他攬住我的腰,把我扳向了他,兩人面對面。
「你回來時不是連鞋都沒脫就睡著了嗎?現在怎麼還這麼jīng神?」
我打了個哈欠,眼睛仍閉著,隨口說道。
「你剛才說我心裡不痛快。你說中了。我是不痛快。我睡不著。」
我聽見他說道。
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睡意被他這一句話都給趕跑了。睜開眼,見朦朧的昏暗中,他的眼睛映了窗口漏進的半點月光,亮晶晶的兩點,正盯著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本來一直在勸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現在見他竟然這麼不知好歹,我就算是泥捏的阿福脾氣也會被他頂上來。
「樓少白,知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過男人的,是我哭著喊著要你和我睡的嗎?你倒好,占便宜了吃飽喝足了,剔著牙開始計較鹹淡了?你什麼東西啊!」
他沉默了片刻。
我罵過了,心裡的那口氣還是不平,拂開他搭在我腰上的手,他不松,我就雙手齊上,抓住他手掌想用力扳開。
「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和我對峙片刻,忽然說道,聲音聽起來有些悶。
我一怔,手停了下來。
「我……」他低語了一句,忽然鬆開了我的腰,抬手仿佛抓了下頭髮,「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痛快……,算了,不吵你了。明天是池老頭的葬禮,你要過去露個臉的。睡吧,我出去了。」
他說完話就起身了,居然還幫我蓋了被子,然後就朝門口出去。我聽見他輕輕關了門,腳步聲漸漸消失。
身邊終於少了個彆扭的人,我覺得自己鬆了口氣,攤手攤腳地趴在chuáng上想睡過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又錯過了困頭,現在輪到我在chuáng上翻來覆去了。等到連自己都覺得有些煩躁起來,終於從chuáng上爬了起來,開燈看了下他留下的懷表上的時間,正好凌晨兩點。
他到底睡哪了?出去的時候,他只順手拿了件睡衣,我也沒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那就是還在家了。
鬼使神差般地,我竟然趿了雙軟底拖鞋,潛出了臥室,出去查看。
我怕驚動他或者這座屋子裡的傭人,走路輕手輕腳,仿佛入室之賊。
客房空的,陽台沒人,客廳也不見……
他到底跑哪去了?
我站在客廳昏暗的樓梯口,有些狐疑。忽然又覺得自己的行為無聊,搖了下頭,正要扶著樓梯一級一級摸回去,鼻端忽然聞到了一股雪茄的味道。
我循著飄來的煙味而去,到了餐廳門口。借了窗外照進的月光,看見他和前次一樣,正坐在一張椅子上,頭往後仰著,腿高高架在桌面,正在吞雲吐霧,紅色的菸頭一明一滅。地上橫七豎八已經丟了好幾個菸蒂。
他一眼就看見了我,卻沒動,嘴裡還叼著雪茄,懶洋洋地說道:「怎麼還不睡?」
不要管他,自己去安心睡覺好了。讓他吸菸刺激毛細血管,傷口癒合不了也沒關係,反正是個要死的人。
我在心裡這樣想著,腳卻不肯挪開,手更一陣陣發癢,恨不得立刻把那隻雪茄從他嘴裡撥掉。
「你要是也睡不著,來一支?提提jīng神,等下也就天亮了。」
他朝我笑了下,伸手探向桌角放著的那個鋁製鍍銀方煙盒。
現在的我不是我,而是一個醫生。我的職業習慣讓我無法容忍面前有這樣的猖獗的傷員。最後我改了主意,對自己這樣說道。
我朝他走了過去,在他有些驚異的目光中,終於伸手把那支礙眼的雪茄從他嘴裡拔了出來,丟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可能會說不要我管,但是那天那個史密斯身邊的護士跟我說過,拆線之前,你不能抽菸。這東西抽多了,沒什麼好處。現在才兩點,離天亮還好幾個小時。我去睡了,你也還是去睡覺吧。」
我儘量壓低了聲音,心平氣和地對他說話,聽見他低低哦了一聲,我才轉身離去。到了餐廳門口,回了下頭,看見他的那隻手居然又伸向了煙盒,一下無名火起,幾步到他跟前,伸手把煙盒連同邊上的特製長杆火柴都掃到了地上,「啪」一聲,煙盒蓋子摔開了,滾出幾隻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