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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19:01 作者: 醉後漁歌
時夏這幾日想像過無數次與沈一城開口說話的場景,死了一次又活過來的時夏要如何與十八歲的沈一城開口說第一句話?
其實那些年她與沈一城之間並沒有多大的矛盾,因為時家歡與沈一城媽媽之間的所謂的『曖昧』,時夏會鬧,但時夏從來只會對時家歡鬧,面對沈一城和沈一城的媽媽,時夏一向的做法只是視而不見。
最大的一次衝突也不過就是這次她冤枉沈一城推了她,經過這次事情後,她和沈一城的關係降至冰點,從視而不見變成了避而不見。
再後來,沈一城的媽媽得了癌症,在高考完的那個夏天離開了。
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走廊里,沈一城蹲在太平間的門外,抱著頭失聲痛哭。
自從媽媽離開後,時夏再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了死亡,一個經常見到的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一生便再也見不著了。
那天,天氣很悶熱,還有壓抑不住的蟬鳴。
沈一城把她按在太平間外的牆上狠命的親吻。
很久以後,時夏想起來,覺得那不是親吻,像是一種野獸在發泄自己內心的痛苦,在尋找一個可以與他共同承擔的人。
或許就是在那一刻,時夏覺得過往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她與沈一城,同病相憐。
時夏抬起手,想要去擁抱他的時候。
沈一城說,「再見,時夏。」
她與他,像是兩條交叉線,在那個炎熱的午後,一觸即分,然後向兩個方向延伸。
時夏抱著泡麵,腦子裡想著如何開口與沈一城『搭訕』。
樓外,不知是誰擋住了汽車的去路,傳來刺耳的鳴笛聲。
時夏突然一震,她與沈一城同時上了手術台,她回到了十八歲,那沈一城呢?
現在的沈一城是不是也同她一樣,是重生回來的?
時夏猛地看向沈一城。
沈一城一臉不耐煩,正打算開口讓這個坐在樓道里吃泡麵的人讓開。
時夏突然開了口,「沈一城,你的腎還好嗎?」
站在樓梯上,稍稍直直身體就能碰到頭頂上梯壁的人難得怔了一下,這個女人可能真的撞壞了腦子,有病。
沈一城眼睛眯了眯,突然往後退了一步,靠在牆上,一條長腿曲起,睨著她,聲音淡淡的,「你要試試嗎?」
時夏,「……」
確認過眼神,這個人絕對不是去看完火山後特地回來給她送腎的那個滄桑沈一城。
「卜了吧,你自己留著用吧。」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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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節考英語,對於英語,時夏並沒有太過擔心,畢竟這些年她唯一沒有落下的課程就是英語了。
不用懷疑,在夜場裡混的人也是需要英語的,畢竟有國外友人需要國際間的交流。
時夏高中時的英語並不差,上大學時英語六級也過了,混了夜場後,不需要背誦課文,不需要做選擇題,不需要寫作文,只是口頭表達,比起那些學歷不高,英語不好的『同事』,時夏略勝一籌,應付的也算戳戳有餘。
只是,時夏接觸多了這些外國朋友,發現他們其實並不比中國男人大方,雖然看著人高馬大,一副帥氣多金的模樣,其實小氣的很,還有許多人是特地來這裡釣女人的。
可是這都是潛在客戶,他們萬一腦抽了,一高興,買上幾瓶酒,給她來點兒小費,也是意外收貨。
時夏學了這麼多年的知識,也就只有英語發揮了點兒作用。
那時候的時夏其實也動過出賣肉體的念頭,畢竟已經家破人亡走投無路了,這幅皮囊還有什麼用,她又沒人需要她為他守身如玉,如果能夠換錢,她倒是不在乎。
賠笑賣酒真的很累,像那些小姑娘,不過躺在那裡幾個小時,幾千甚至上萬塊的收入,是她大半個月甚至是一個多月累死累活才能得來的。
時夏真的去嘗試了,她上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床。
時夏混這行,喝酒抽菸說髒話甚至偶爾掄起酒瓶子干一架都是正常事兒,更不要說被男人吃豆腐,被摸兩下是家常便飯。
時夏覺得那種事兒與被人摸一下並沒有什麼不同,閉上眼睛疼一下也就過去了,睜開眼睛就是幾千塊的收入,簡直不要太easy。
可是真到了那一刻,那個男人光著身體走到床邊,伸手觸碰到她的胳膊時,時夏吐了,把晚上吃的火鍋喝的啤酒都吐了出來,渾濁的液體濺落在白色的大床上,時夏吐得天翻地覆。
時夏犯了噁心,不是噁心要與她上床的男人,噁心的是她自己。
她腦子裡是那年的那個夏天,沈一城把她推在牆上親吻的畫面,唇齒間仿佛還殘留著那人獨有青草般的味道。。
大冬天的,時夏被人趕出了酒店,外套也沒來得及穿,就穿了一條夏天的小短裙,赤著腳在那個夜晚走了很久。
冬天的風真冷冽啊,她從來沒覺得那麼冷過,撕心裂肺的冷。
眼淚滑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她在心裡說,時夏,你他媽的真髒。
時夏低頭開始做題,雖然口語與書面做題還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好在時夏對這些英語單詞還不是太陌生,不至於考的太難看。
第二節考理綜。
學校為了節約時間,只打算用一天結束這場摸底考試,所以把物理化學生物放在了一張卷子上模仿高考的樣式來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