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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頁

2023-09-20 17:17:45 作者: 青茜
    思夏緊緊握住他的手,狠狠搖頭,更是帶了哭腔:「我想睡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給她拉上被子:「笨。」

    那美目含淚的人往床里側轉身,卻是故意弓著背,占了大半張床。

    張思遠揭開被子滑進去時,才知自己快到了床沿,偏裡頭那人似是較勁一樣往外挪,他真的到床沿了。

    他撐著身子看她閉著眸抿著嘴,抬手捏住了她的鼻頭:「何為同床共枕?你要把我擠地上去了。」

    思夏被迫張開了嘴,卻依舊不肯認輸。

    張思遠極為無奈:「你到底是困還是不困,鬧什麼?」

    思夏轉過身來,以手支頭,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像個小孩子似的發問:「你猜,我那群表姊妹們說你什麼了?」

    還沒等回音她已咯咯笑起來。搭在他眼睛上的手也縮回去了,也不支頭了,幾乎是笑趴在了床上。

    ——「大帝親甥,堂堂國公,竟沒有職事官可做,一定是個無能之人了。」

    張思遠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說,」她湊到他耳畔,嘻嘻道,「他就是無能啊。」

    張思遠翻身而起:「既然想笑,那你就笑個夠好了。」

    思夏已是腰酸背痛體力不支,此刻拼命躲他伸來的手,卻是笑得滿床打滾,上氣不接下氣。

    「看你還敢胡說!」

    「不敢了,不敢了。」思夏到底攥住他的手,「我說,因為他無能,所以才這麼晚娶到我啊。」

    第一零二章

    翌日接近午時,思夏才醒來,稍微一動,渾身酸痛,像沒了骨頭一樣。

    昨晚上張思遠可太對得起那個良宵了。

    思夏緩了緩,撐著力氣坐起來,撩開床帷,打眼望去,張思遠一身中單,半散著頭髮,正慢條斯理地在調香。

    調香的人聞聲偏頭:「你醒了。」

    床幔便放被狠狠摔下了。

    他笑了笑,喚人進來服侍她梳洗,還叮囑了一句:「小心侍奉。」

    寶繪將床幔挽起來,看思夏頸間皆是深深淺淺的顏色,且她似是有氣無力,是以給她穿衣的動作也輕了幾分慢了幾分。

    給她穿了鞋,服侍她淨面淨口,又扶著她下床去妝檯。思夏一步一步走得艱難,寶繪蹙了蹙眉,體味到昨晚上有的人是多麼的血氣方剛。

    張思遠穿戴整齊後走了出來,卻是兩手扶著腰間帶子慢悠悠道:「滿堂兮美人,吾獨與余兮,目成。」

    話音一落,屋子裡的侍女紛紛將頭垂得更低。

    他平日正經,當這麼多人的面說這種話,思夏臉當即染上了胭脂。

    寶繪抿嘴一笑,給她貼好花鈿,正要畫眉時,才想起張思遠昨日那首催妝詩來,便將螺子黛放在了妝檯上,退到一旁。

    張思遠執著螺子黛,歪著頭看她:「以前總給畫中人做此事,今日還是頭次給真人畫眉。」看她閉眼等著,抬手在她眉間描摹起來。

    他動作極輕極柔,鼻息敷在思夏面上,她心裡盪起了漣漪,待睜眸時,對著銅鏡看來看去,又轉向他:「美嗎?」

    「吾妻甚美。」

    夜間張思遠揮手打落了紅色床幔,再次貼近思夏。今晚快得很,他看著思夏虛弱地伏在衾被上,又餵她吃了補藥,其後緊摟著她沉沉睡去了。

    九月,太子大婚,其後是馮素素的小郎君過滿月。張思遠像是炫耀似的,帶著他的美嬌娘出入於人群之中。

    到了十月,天已經冷得緊了,且冬集將近,思夏囑咐張思遠抓緊一切時間溫書,若是考不上,那可就太丟臉了。

    以前是張思遠催促著思夏多學多記,如今世道變了……

    張思遠只管悶在書房,旁的事由思夏來做。

    又不是她去吏部考銓選,偏是她神情緊張,大約是真累到了,她這幾日時有胸悶,大約是天冷,她又受了風,也不敢去院子裡走動了。

    可她不走動,更覺著悶。這日天晴得甚好,她在檐下閒坐了片刻,寶繪看她睏倦了,催她進屋去。

    才一起身,思夏忽地頭暈目眩起來,一個前傾,險些摔在地上。

    「娘子?」寶繪失聲大叫,「是……是頭上的傷又嚴重了?」

    紺青聞聲急急跑過來,也不敢挪動她,只扶著她慢慢緩氣。

    帘子掀開,張思遠抬腿出來,看她面色蒼白捂著胸口難受的樣子,沉聲道:「叫趙聰來。」

    隨即,他上前將思夏抱起,到屋中給她餵了幾口水,緩了半晌這才見她好些了,依舊不放心:「除了頭暈,還有哪裡不舒服?」

    「一陣一陣的,這會已經好了。」說著,她捲起一冊書遞給他,「沒幾日便要冬集了,你別操心我了,先把這事給解決了,免得我心裡想著這事總是不踏實。」

    張思遠攬過她的腰,將她箍在懷裡:「好。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因李增腿疼又嚴重了,管家的事全落在了思夏身上,縱使帳房有渥丹和四個女史幫著忙碌,但思夏仍鮮有清閒,加之還得隔三差五地應付張思遠的攻城略地,這一個多月下來,她疲憊不堪,靠他肩上沒一刻便睡去了。

    待趙聰過來,思夏已然睡得昏沉。

    趙醫正這次診脈的時間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待他抬起手,張思遠神色慌張地問:「她頭上的傷養了有小半年了,怎麼還是會暈?是落了病根嗎?——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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