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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頁

2023-09-20 17:17:45 作者: 青茜
    即便鄖國公府這支張家的人丁不旺,可畢竟是出自清河張氏的望族,便說是大慈恩寺的法師說回清河一趟祛病好了。一路可以拐去太原,畢竟太原也有張氏的郡望,這樣對於祛病有利。

    張思遠想到這個理由時,一掃低沉,火速弄了張公驗。也實在是蓋章的那群人惹不起他,這萬一被他們耽誤了病情,太后老人家不得剁了他們的腦袋嗎?

    今日坊門大開後,張思遠把公驗拋在了春明門監門衛的臉上,待那監門衛查驗過後一揮手,他終於出了城,離了京兆府,不敢耽擱一瞬,一路急急向太原行進。

    他讓楊璋派去的人在未得知晉陽醫童傳回信來便離開了長安城,所以也不知道思夏就在晉陽城中,一路沿著思夏的足記走,發現思夏出了晉陽城,還未到太原,不得不打聽了諶家以前的住所,在那裡留了個人守著,又有人從晉陽到太原的路上一直徘徊尋找。

    從然而,找了數日也沒見人影。他們有些慌了,若說是出門在外被豺狼虎豹吃了,可那幾個人全都被吃了,這未必可能。若說是被歹人擄走了,按理說該要贖金才對,可是也沒有,想來這點也不對。

    他們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又回了晉陽城中,看看思夏幾人最後住的邸店是誰家,興許那邸店的掌柜知道些什麼。

    他們去打聽人的時候,廖以煦已經到了節帥府。

    節度使的府邸遠比他想像中的樸實。廖以煦掃了一眼門楣,覺著不太像朝臣嘴裡所說的搜刮民脂民膏的話,就是不知道裡頭是個什麼樣子了。

    滕樺深吸了口氣,默念了一遍,希望此行順利!

    說來也是巧,廖以煦遞了帖子後,節帥府的總管也在往裡請他,可偏偏有個腿腳利索的通傳跑那總管跟前,悄聲稟道:「總管,京中遞來急信。」

    饒是那通傳再低聲,耳聰的廖以煦也聽到了,不免挑了眉——他才剛到,京中這個時候來什麼急信?

    節帥府的總管略微尷尬,卻也不軟,只是讓人先請廖以煦到正廳,又讓人領那送信人到偏廳歇著,然後才拿著信去見程齊園。

    彼時程齊園剛剛和次子程和過了幾招,擦完臉上的汗,展開信,不過一瞬,那張紙變成了緊緊的一團。

    程齊園久經沙場,然而此時的心緒不能平穩:「送信人現在何處?」

    第九十二章

    近來,程齊園小心期待著從京城來的每一封信。過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將程弘接回身邊。

    那二皇子恆王算個什麼東西,竟也有膽子譴人來說想求娶他愛女。這明顯是要讓他為恆王效力。若非程弘在京中,程齊園必定會當場拒絕他的拉攏,再將這事遞到御前。

    一切待程弘從京里回來吧,他便將恆王做下的事遞到御前,順便上個請罪摺子,他絕無反心。屆時,世間就再無程弘這人了,只要長子能回到他身邊就行,不管以什麼身份活,憑他節度使的身份,能護著長子就是了!

    只因近來恆王的不臣之心越來越明顯,是以程齊園擔憂恆王會拿程弘作伐逼他出兵,他前前後後派了許多人過去守著宅子,越來越不放心,這才想了個「假死」的法子。

    他寫給程弘的信從送出至今才七日,卻不成想傳回來的消息如此快,且是事成了。太快了,快到讓他覺著此事有些草率了。

    這其中必定有詐。

    恆王雖有心登上儲君之位,可以他多思的性子,斷不會貿然用程弘之事讓他出兵,若逼急了他,百害而無一利。恆王不會拿身家性命下注。

    更不會是漢王了。聽聞漢王近來乖順得如同一條狗,學著故太子那副仁孝樣子隔三差五去聖人跟前侍膳,其餘時間就是讀書,還和大儒們請教,再沒忙別的了。

    至於中書令,漢王不忙別的,他得幫著漢王照應。與恆王較量,比與故太子較量麻煩得多,加之聖人對故太子一事有些心情抑鬱,中書令一時半會兒顧不上打壓河東。所以,此事也不會是中書令的手筆。

    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卻成事之快,讓他懷疑是自己身邊的人倒戈了。他握緊了拳頭。

    晁毅派來給帥府送信的人沒想著要進節帥府的門,他打算悄悄放了信便走,卻被節帥府里眼尖的人看到了,不得不將事情說明白,還說有事要忙,先告辭了。

    節帥府的人哪兒能讓這眼生的人一走了之,說節帥要感謝他,先請他到裡頭吃茶。

    那人雙拳難敵四手,又不想過早暴露,所以就跟了進來。只是,吃了三盞茶啊,一直沒見那引他進來的僕役再回來,他便提議要走,卻依舊走不成,帥府里的人個個身材魁梧,攔住了去路。也實在是他不敢惹惱了節度使,那是什麼樣的人物,統轄數州的軍事長官,他可不想把自己交代在這裡。

    但是,他給節度使送「程弘死了」的消息,怕是也得承受他滔天之怒。待會兒不管是誰來,他一定得穩住了心神,編好了理由應付,最好擠兩滴淚哭一哭,再讓節帥節哀。

    待看到一片紫色暗雲紋的袍角跨進偏廳時,送信人看來人年齡與面容,猜出這是河東節度使,正要上前給他行禮,卻不待他琢磨了半天的話尚未說出口,一支箭已經穿了他的喉。

    他的血濺在了程齊園衣擺上。

    節帥府的總管從死人身上摸了半天也沒摸出任何東西來,他便微有埋怨他家節帥還沒審問便殺人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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