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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頁

2023-09-20 17:17:45 作者: 青茜
    漢王咬牙切齒地捏著那封信,想做儲君想瘋了,做下很多殺人的勾當十分害怕被人害了,以致也沒問這信到底是誰寫的就信了。

    他氣得胸腔劇烈起伏,他怎麼忘了,恆王現如今可是聖人膝下最年長的皇子了。

    聖人無嫡子,眾皇子都是庶子,恆王的優勢是最年長,且給朝臣留下了仁義的印象,若是聖人立恆王為儲君,那他……還能有活路?

    漢王原想把這事抖在朝堂上,可轉念一想,那恆王心機如此深沉,必定想好了對策,他料想那恆王暗下行事已久,若與他明面上相爭,擔憂他會將自己的事抖出來。

    他想了想,決定找人去了結他,還請貴妃伺機作踐他生母。

    三日後,從恆王的車駕在家府門口遭到了刺殺。也是湊巧,恆王的生母身子不大痛快,他就在宮裡多陪他生母說了會兒話,讓自家車夫先趕車回去,事後他騎馬而回。

    親王車駕遇襲,親王府的幾個隨從有當場斃命者。若是恆王在車中,也必定殞命。就因在宮中多說了幾句話,他保住了一條命。

    漢王對恆王一擊不中,不得不撤手。

    漢王做了這件事,雖沒有給恆王留下什麼把柄,但恆王卻被激怒了。太子才死,自己的車駕就遇襲,能做出這種事的人,他大約已經料到是誰了。

    只是,他不大清楚漢王為何忽然對自己動手,他明明一向小心謹慎的。

    恆王車駕遇襲之事,傳遍了長安城的大街小巷,張思遠自然也知道了。

    不光知道了這件事,楊璋還說,他派去的人跟蹤恆王府出去的人,發現他們其中有和李柔兒來往的人。

    張思遠聽後,覺著不可思議。廢太子歿後,恆王拉攏了程家?還是要滅了程家?

    程弘在京城純粹是天子為了牽制河東,即便是恆王與程家有聯繫,也不會告知他。倒是那李柔兒行陰私之事,身份不會被人引起懷疑,相互溝通倒是便宜。

    張思遠朝楊璋道:「你與她說,我有事向她請教。」

    事關廢太子一案,事關程弘,他得儘快搞清楚。他攥著她的把柄,有法子讓她開口,也不怕她對自己行不軌之事。

    鄖國公府的馬車出了勝業坊,朝曲江池而去。

    暮春時節,鳥語花香,是最好的踏春之際。

    大約是因近日東宮壓勝之事和廢太子歿之事,朝堂之上或人心惶惶或暗自竊喜,即便到了柳綠春紅之際,那些個官兒也沒心思到此地來。

    是以,今日到曲江池畔的人,十個裡頭有八個都是帶著會男女的心思來的。

    思夏的手被張思遠輕車熟路地牽了起來,她立馬僵著不前,手也往回扯。

    張思遠不為難她,手不得不垂在身側。

    思夏擔心今日張思遠出門,京城裡的小娘子們看見他又要發瘋而引了旁的事,所以催促著他儘快進茶肆。

    博士一邊拉著長音,一邊彎著身做請姿:「四位客樓上請——」

    紺青和寶繪留在雅間的屏風外,忙碌著煎茶的事。裡頭那位高大的轉過屏風就牽住了那雙小手,拉著她慢慢坐下。

    「哦對了。」思夏掙脫了他的手,沒理會張思遠氣惱的神情,兀自繞出屏風,朝寶繪道,「筆墨拿上來了嗎?」

    「是。」

    「幾時了?」思夏又問。

    紺青一邊在釜里注水,一邊笑道:「先請娘子和阿郎稍待,等吃過茶後,想必那位娘子才會到。若是一起來了,這才是怪事。」

    思夏一嘟嘴:「怎不讓她先來?」

    屏風裡的手就伸出來了,將她抓了進去。思夏趔趄一下,又被那隻手給用力提住了。

    思夏眉梢一動:「既然辛苦人外出跑一趟叫她過來,為何不直接讓她寫好了拿過來?倒省去我們不少麻煩。」

    那李柔兒刁鑽得很,不輕易相信人,據楊璋說,她會知無不言,但一定要見到張思遠本人。

    然而張思遠不敢如實說,生怕思夏聽後會胡思亂想再發瘋。好不容易思夏能主動與他說話了,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她鬧心,更不想讓自己鬧心。

    張思遠隨口說:「若是那位先來,你拿了東西,是不是立馬就要回去了?」

    思夏卻道:「我覺著外頭的茶不好吃,在這裡乾等著沒意思。」主要是不想和他一塊在外頭,被外人猜測出什麼來,她臉往哪兒擱?

    「家裡的茶,我也沒見你吃過幾次。」

    「阿兄倒是有紺青煎茶,寶繪手藝沒她好。」

    「說自己懶了不是,我沒教過你煎茶?」

    「誰懶了?」思夏據理力爭,「我可不懶,這又不是阿兄讓我多休息的時候了?」

    「既然不是懶,那就是笨了,你自己也煎不好茶。」

    「我……」時至今日,思夏還是說不過他,將眼皮一拉,泄氣道,「阿兄這麼嫌棄我,為何還總是拉著我一道進進出出?」

    他嬉皮笑臉地欺上前去,那雙淬了星子的眼眸忽然變得賊了:「你這樣說,我可聽出你催我娶你的意思來了——成了夫妻,進進出出還怕別人說嗎?」

    「你……」

    她的唇已被封住,說不出話來了。

    思夏被他吻得腦子發脹,只覺臉龐被三伏天毒辣的日頭暴曬過,推了幾次也沒推開他。

    屏風外頭,釜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著氣泡,已經是第二沸了,待茶香透過屏風飄至她鼻尖時,掩住了他身上幽遠的沉香味道。她低低哼了一聲,他一頓,趁這個檔口,他終於推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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