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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17:45 作者: 青茜
他說這話,漢王面色也不好了。
肖崇又朝漢王道:「六大王……」
漢王當即打斷他:「表兄,此人大約是喝醉了,先著人扶他下去,讓他醒醒酒吧。」
張思遠知道他想小事化了,而他要等思夏,便「嗯」了一聲,一擺手,有兩個人上來,將肖崇拖了下去。
馮素素聽到肖崇那廝的話,簡直想衝過去踹他一腳,可是墨玉攔住了她:「小娘子不為自己,也得為他考慮考慮,更要為馮家的臉面考慮考慮。興許郎君一會兒就來了,會為小娘子出頭的。」
馮素素難得沮喪起來:「昨日去大慈恩寺上香,師父說我會有好事發生的啊,這……這哪兒是好事?」
外間的張思遠喝了兩口烏梅飲子,喘了幾口氣才好了些。
席面恢復如初,但在場之人大多都不敢說話,也不敢上前敬酒,只願趕緊吃完趕緊回家。
另一邊,思夏苦大仇深地看看那個塞嘴捆在柱子上的人,而那個暈過去的人也醒了。
思夏坐在杌子上,腳下還放著幾吊錢並兩錠分量不足的金子。這是從他二人的屋中搜出來的。
這二人平日裡要採買東西,大約是外出時受了人蠱惑,又沒見過金子,一時鬼迷心竅收了錢才做了這種事。
這倆人也實在是蠢,光看眼前,不思日後,便是收了錢辦了事,就今日這場合,張思遠能放過他們?
她遺憾地看著這倆人,喟嘆這倆人傻到家的愚蠢。
兩人清醒後,看著思夏沉著臉,驚恐萬狀。
「阿郎今日過生辰,不願殺生,你們若坦誠,供出是誰,他會網開一面。」思夏將腳下的金子一踢,「這命要不要,全在你們自己。」
這二人許是明白過來了,知道自己死罪難逃,竟要咬舌,楊璋已迅速捏住他們的下巴,「喀噠」兩聲,卸了他們的下巴。
思夏:「……」
這手法在哪裡見過來著?哦,上元夜廖以煦打完了架就是這麼做的。
她咳了一聲,朝楊璋道:「楊公這麼做了,叫他們怎麼說話?」
楊璋:「……」
這倒也是。
他又給那兩人安上了下巴。
這一拆一裝,已疼得他們四肢亂顫,還不忘伏跪於地猛磕頭求饒。
思夏不想跟他們糾纏,朝楊璋道:「有勞楊公照看這二人,待花廳外間的賓客要散時,再帶他們過去。哦,別傷臉和手,否則讓賓客們看見,丟的是阿兄的面子。」
楊璋有的是法子磋磨人,她卻不想再看了。她已經來來回回跑了數趟,渾身上下都是汗,抬手胡亂擦了把臉,又領著趙醫正朝花廳外間而去,生怕張思遠一頭栽下去。
趙醫正去花廳外間,思夏則去找馮素素。
馮素素正緊張兮兮地拿著把團扇搖啊搖,終於再見到思夏時,催問:「外頭的事好了沒有?」
思夏道:「這一齣好戲也實在讓人心驚膽戰。不過就快好了。」
花廳外間,待那些賓客要散時,楊璋讓人將那兩個人提了過去。他們說有人給了他們迷藥,卻是轉了個口,說是被威逼利誘,不得不做,又把眼睛看向眾人,花廳內的賓客恨不得趕緊捂臉。
然後那倆人搖了搖頭,於是,花廳眾人齊齊鬆了口氣。那兩個人又被帶去了偏廳,結果,看向了肖崇的一個隨從。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肖崇此人學識時腦子不好使,他的隨從更是個草包,剛喝醉了酒就將楊璋放他身上的小紙包給抖出來了。
他不知這事會發展成這樣,此刻嚇得渾身發抖,正要說話時,肖崇已一腳踹了上去。
他罵道:「你這賤奴,竟然敢背著我施此詭詐之術,還要陷害於我,你死了沒關係,你的家人是不是也要死?」
那個隨從被他踹到直咳嗽,聽到這話,一個氣息不順,竟暈了過去。
張思遠被紺青扶著,狠狠閉了眼。這會兒肖崇醒酒了,將事情推到了一個下人身上,倒是把自己撇得乾淨。他能這麼迅速地將事認下,怕是後頭還有更大的事怕被這昏死過去的人說出來吧。
肖崇的另一個隨從趕緊跟上:「郎君,今日奴出門時便覺著他鬼鬼祟祟,方才進門後,他說要去如廁,大約就是去做這事了。」
肖崇立馬朝漢王道:「六大王,臣冤枉,是臣識人不慧。此人惹是生非,陷臣於不義之地,又險些讓鄖公和馮家女清白受損,其罪當誅!」
張思遠原本以為做這事的人不會是肖崇,可現下這麼一看,有幾分信了。而他又要將事情推到一個僕從身上,那麼寶繪那一包藥便是讓他知道了他們在將計就計。
果不其然,肖崇又轉過臉來,朝張思遠道:「張鄖公,孤掌難鳴,今日這事,肖某僕從該殺,貴府的僕從不該殺嗎?」
反正他已當眾承認了自家家僕幹了這種事,便是失了先機。
張思遠不保下自家的人,臉面才是丟盡了。
他看肖崇撕破了臉皮,便也不與他做面子工程了,拂開紺青的手,正兒八經道:「你無貼入門,是無禮無狀;你縱奴挑事,是目無法紀;你口出狂言,是無尊卑之分!」
肖崇看向漢王,張思遠沉鬱地說:「怎麼,你還要把六大王拖下水嗎?」
肖崇的臉色就變得慘白了。
漢王的臉陰晴不定,轉而咳了一聲,就坡下驢撇清自己:「放肆!表兄的家事豈是你能指手畫腳的?」又皮笑肉不笑地對張思遠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表兄該是會處置的,我就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