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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17:45 作者: 青茜
肖崇聽後一愣,連連解釋:「張鄖公,這話不是某說的,是某聽到後再說出來的。」說完之後,他發現上了張思遠的套,又解釋,「某……」
秦仲舒已打斷他:「肖評事,今日雖是為鄖公慶生,可在坐的都是官兒。有些話不能亂說,否則某沒帶耳朵和眼睛,別人也帶了耳朵和眼睛。」
言下之意,你別沒事找事,否則御史台的摺子可不是吃素的。
肖崇一聽,先是愣了愣,之後繼續道:「馮小娘子常來鄖公府上,今日鄖公生辰,她也一定來了,不如請她出來,看看是否有此事。」
李增叉手道:「這位官人說笑了,馮小娘子是女眷,在女賓席上坐著,怎好道這裡來。——家中之人說出這種話來,既擾了客又鬧了誤會,實屬不該,李某已著人去罰了。各位客請入席吧。」
李增這話說得妥帖,肖崇再多話便是別擾客製造誤會了。
可場面卻一度膠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耗時頗多,竟是抓著這事不放了。
張思遠本就不舒服,被這群人一吵,更加煩躁,抬手揉了揉額,之後朝漢王道:「今日六大王肯賞臉過來,臣謝過了。只是,臣這裡出了些事,想來這飯菜還要再等等,如此,還請六大王寬宥。」
這一句話扔給漢王,他當真為難了。他點頭說你忙吧,便是縱容了這事的發展,讓這在場的大小官員看了笑話;他搖頭說你別忙了,便是插手了別人家的事務。
他琢磨了琢磨,只道:「今日孤與諸位都是客,聽主人的就是了。」
張思遠「嗯」了一聲,「嗯」完他頓覺渾身無力,就用手撐住了一張條案。李增要扶他,卻被他一個拒絕的眼神釘在了當場。
這時思夏的腳跨進了花廳,賓客皆已入座,廳內幾口瓷缸中的冰尚在冒著冷氣,香爐中散出的縷縷沉香,張思遠立著一旁,有氣無力卻站得筆直。
那一刻,思夏的心就狠狠抽痛了。原想著他前幾日見好了,這幾日會更好,便下了帖子,誰知他這幾日竟比前幾日的精神還差,可帖子已經發下去了,且答應了馮家的事,不得不完成。
然而,讓他遭了罪。
思夏攥了攥拳,悶頭走至張思遠跟前,躬身一拜,遞上了一張紙,又大聲道:「阿郎,門房說已經收到了數封匿名信,想來又是那些小娘子們的心思,進不來門,只能悄悄遞信了。」
賓客一聽這話,竟是齊齊笑了。說到男女之事,不論年歲大小,紛紛好奇。
思夏趁眾人鬨笑時,趕緊拆開了信,生怕張思遠看不到似的,就要貼到他臉上了。
張思遠看著紙上的字蹙了蹙眉,之後怒道:「放肆,當著這麼多客,怎能胡言亂語,還不退下!」
思夏慌張地失了個禮,轉身退了出去。
眾人的焦點轉到了京城小娘子們心儀張思遠的話題上,兒張家家僕衝撞馮小娘子這茬就被拋到了腦後。
思夏靠在花廳外的牆上,她迅速將那張寫著「拖延、等我」的紙揉皺了塞進了袖管。
這時楊璋領著趙醫正來了。
思夏穩了穩心神,沖趙醫正道:「馮小娘子無事,只是有個人要勞煩先生給看看。」
思夏去看過那個喝醉酒的人,外衫上都是酒,且他不像是喝醉了酒暈過去的。而那個大喊大叫的人已經被李增下令塞了嘴,捆在一根柱子上。
趙醫正明白了。可惜今日出門來為張思遠慶生,他沒帶藥箱,動作會慢些。
這麼一說,得老半天才能醒了。思夏急得亂轉,忽朝楊璋道:「敢問楊公,可有……迷藥?」
楊璋問:「娘子要多少?」
思夏:「……」
是她自己愚蠢,楊璋此人該是常備這種東西的。不過她還是被這句話的問的身形一顫,這意思是他有許多,趕忙伸了兩根手指,卻說要三份。
楊璋:「……」
他也不知她到底要幾份,只能往多里給——三個小紙包。
思夏捏了紙包,領著楊璋出來,再看看腳下的影子,越來越短,心下越發著急。已近正午了,總不能再拖著不開席,再任男賓席上的人鬧下去,就算張思遠陪他們玩也是沒力氣的。
這時,寶繪過來了,她搖了搖頭。思夏便喚來一個僕僮,令道:「去通知讓膳房的人,給賓客們上菜上飲子,不要上酒。記住了嗎?」
思夏剛剛讓寶繪去查膳食了,沒有問題。至於酒,有沒有問題都暫且按下不上,張思遠精神不佳,席間必有人敬酒,總不能頭幾杯就讓人擋酒。況且,今日這事就是酒引起的,待查問清楚了再上不遲。
僕僮答應了一聲,又重複了一遍,這才跑著去了。思夏又朝寶繪道:「你跟著去。順道讓人備一壇溫水,稍後給阿兄送去。」
寶繪點頭應下。
「還有……」思夏將其中一個小紙包遞給她,又囑咐了兩句,握緊她的手,「小心。」
寶繪將小紙包塞進了袖管,轉身離去。
賓客在花廳,跟著他們的僕從被安置在偏廳。那些人鬧哄哄沒個規矩,正揉著肚子挨餓,好容易踏足鄖國公府,想吃頓好的,誰成想還不開飯,一時議論紛紛。
思夏又將其中兩個小紙包遞給楊璋,低低吩咐了兩句。
楊璋答應了一聲,隨後迅速離去,還帶動了一陣風。思夏整個人也清楚了些,要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