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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頁

2023-09-20 17:17:45 作者: 青茜
    她乾脆擋住了臉,這樣不用看張思遠了,又是「掩耳盜鈴」。

    一直沒等到思夏過來,張思遠整個人沒著沒落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漸漸的,心裡發起慌來,是不是剛剛的舉動嚇著她了?

    張思遠正琢磨著一會兒思夏來了他要說什麼哄她開心,一轉眼,她來了,且用手肘擋著臉。他那張嘴便不客氣了:「你怎麼不戴張面具來?」

    紺青將筷子遞到他手裡,示意他少說話,多吃飯。忘了剛剛不痛快的時候了吧!

    思夏吃飯時故意用左肘撐案,用左手撐臉,側著身子不看張思遠,用右手舀粥往嘴裡送。粥里有棗,沒去核,她吃得神遊物外,不小心硌到了牙。

    這下她捂著左腮悶著頭。

    「別人吃飯是開心,你吃飯是鬱悶。」張思遠天天哄孩子一樣哄著她吃飯,她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

    思夏依舊不說話。

    他又拿出兄長的身份來壓她了,語氣嚴厲,不容反駁:「你坐端正了!」

    思夏被這冷不丁冒出來的語調嚇著了,動了動,坐端正了。

    他這才看出她哭後留下的痕跡,一時又心軟了,忙不迭地用輕咳掩飾心疼:「你、你吃飯啊,吃完回去休息。」

    她扒拉完一碗粥,簡單用過幾口菜,算是吃完了飯,起身走了。誰吃完飯休息,她得回去寫課業!

    鬱悶的是張思遠,他摔下筷子,漱了口,洗了手,大步流星地進了書房,隨手卷了一冊書,老半天也沒翻動一頁。

    思夏回晴芳院後果真不耽擱,鎮紙後就開始寫大字。

    書房中的銅漏滴滴答答,待過了戌時,她終於將大字寫完了,又挑挑撿撿,看見太差的字便重新寫。晁毅比那個老先生認真,且是一張一張地檢查,有女史糊弄,他直接打手板,還把人打哭了。

    這可是在張家學堂,思夏萬萬不能丟臉,再叫晁先生小瞧了張思遠,那便不好了。

    誒,擔心他做什麼?

    思夏撇撇嘴,不去想他。才將筆架在筆山上,搓了搓手,伸了個懶腰,便見紺青提著個食盒過來了。

    她笑盈盈道:「娘子晚膳沒吃好,這會兒該是餓了,阿郎讓膳房備了點心。」

    以前張思遠送關懷,思夏受之無愧,現在張思遠一舉一動,思夏覺著全是他的心機。

    ……可她確實餓了,於是很沒氣節地等著吃。

    紺青揭開食盒,取出一碟五色餅出來,五色餅底下露出一片紙。思夏心中好奇,抽出紙,展開來看,映入眼帘的是疏瘦勁煉的楷書——「念念」。

    只這倆字,就沒了。

    她翻了個白眼,將字條擲在一旁,捏起點心就吃,咽了一口,兩隻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紺青。

    紺青汗毛倒豎,意識到自己礙眼,趕緊施了個禮,走了。

    她走後,思夏就將那張字條揉了,原打算拋進紙簍里,可一想,這上頭寫的是她的乳名,扔了不大好。

    她狠狠拍在那團紙上!雞肋!

    他越來越露骨了,開始酸了吧唧地給她訴情了。

    當年思夏趴在案上,被他握著手教寫字時,便是先教的名字。

    思夏問他「念」字怎麼寫,學會了大名要學乳名,他教了,順帶贈送了一個「想」字,說這是他的乳名,還問她知道「想」和「念」是什麼意思嗎?

    她那時候的腦子就是一片白地,被他握著手教會了名字,就如同澆了水卻沒撒種子,當然長不出深層次的果子——不知道。

    現在她知道了,所以她生氣了。

    她叫寶繪過來,推給她那碟點心:「還剩兩塊,你吃。」

    寶繪搖頭:「阿郎給娘子的,我怎麼敢吃。再說了,娘子就吃一塊,夜裡又該餓醒了。」

    「讓你吃就吃!」思夏拉過她的手,塞了一塊,「快吃。」

    靜風軒內張思遠正在書房瞎溜達,紺青才一回來,他便駐足詢問:「娘子看了嗎?」

    紺青點頭。

    「什麼反應?」他迫切想知道。

    紺青照著剛剛思夏的表情學了一遍,兩隻眼睛盯著張思遠。

    他擰了眉,這表情怎麼像個被噎死的鬼?

    張思遠暗自嘆氣,她傻到一定程度了,應該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大約還以為他沒寫別的是有毛病……

    說來說去,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她。從一根髮絲到一片指甲,從聰明得出水到傻得冒煙,他全喜歡。

    不行,這點心和字條還得送!

    第五十四章

    翌日,思夏寫完課業後,紺青又來送點心,同樣有一張字條,思夏卻不看了,反而是寶繪提醒:「娘子,這裡有字條。」

    思夏:「……」

    她不瞎,早看見了。

    寶繪展開來,給她看,是疏瘦勁煉的楷書,同樣是「念念」二字。她遞到思夏面前:「阿郎的字。」

    思夏:「……」

    她知道。

    寶繪又翻來覆去地看,疑道:「怎麼沒有別的了?」

    思夏:「……」

    這倆字就夠她渾身上下起寒慄子了,還要有什麼?

    寶繪還要再說什麼,思夏將字條奪了過來,再次團了,狠狠往案上一拍。

    寶繪艱難地看著她,這又是生哪門子氣?

    看思夏一手撐頭極度苦悶,忙問:「娘子要給阿郎回話嗎?」

    思夏的頭從手上掉下去了。她再次抬頭,怒視多話人:「你到底是誰的人?有沒有為我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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