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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17:45 作者: 青茜
「沒有啊,我不會還是會直截了當地說不會的。」
「怕是大多時候都會直截了當地說不會吧。」
思夏舀起湃在乳酪中的櫻桃送到他嘴邊,笑道:「都說食不言,寢不語,阿兄先吃了這東西再訓我不遲!」
思夏連著餵了他小半碗櫻桃酪,中飯又勸他吃了半碗飯並一碟菜才放了心。
用完了飯,思夏回晴芳院歇晌,張思遠則沒了睡意,他這幾日一直是這樣,困了便睡,有些不分晝夜了。
紺青再回來時,張思遠正卷著一冊書看,她便止了步。隨即,張思遠抬眸:「有什麼話便說。」
紺青上前,如實稟道:「才剛田莊上傳來消息,阿郎交代的事辦成了。」
張思遠淡淡地「嗯」了一聲。
「阿郎所料不錯,只是說了幾句話,那二位便嚇到去見鬼了。」
張思遠將手中的書擲在案上,依舊沒好臉色:「既然他閒著沒事做,我給他找些事做也好。」
第二十章
馮素素再次來到鄖國公府時,天已經開始熱了。
思夏看她與往常面容不同,似是帶著些不解,便笑著問:「呦,難得見你這樣子,這是怎麼了?」
看馮素素似是有口難言,便令屋中的婢女都出去了,只留了寶繪在屋中。這時,馮素素才湊到她跟前,低低道:「你可知我這十來日為何沒來找你說話嗎?」
「為何?」
馮素素氣惱地坐在羅漢床上,氣道:「家中爺娘訓斥我玩瘋了心,不再讓我出門擊鞠了。」
思夏饒有興致地聽著。
「這事起因還是在漢王。」馮素素道,「聽人說漢王視人命如草芥,爛刑濫罰。打死了那日帶去輞川擊鞠長的兩個隨從。」
思夏心跳加快了。
張思遠和漢王確實是表兄弟,然而這倆人打小就不對付,加上去年冬至前劉貴妃被太后禁足一事,漢王更是看張思遠不順眼了,在輞川擊鞠時,他分明是在維護那二人,事後怎會將人打死?
「到底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有錯當罰也好說,偏是莫名死了,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竟讓御史台知道了。」
雖說漢王是親王,身份尊貴,可也不能隨便殺人。且這事還被御史台知道了,那群人張嘴如劍,下筆如刀,漢王怕是不好過了。
「御史台的人知道後,聖人也知道了,便命人去查了。」馮素素忽地拉住思夏的手,「你猜怎麼著,那兩個人身上帶著傷,可並不致命,竟是自戕的。至於為什麼自戕,並不知道。」
聽罷,思夏的腦子打結了。那日在輞川擊鞠場,漢王分明還是很顧著那二人的,當即處置了那兩個人不過是面子工程,那二人跟著最受寵的皇子,定然捨不得死,怎會自戕呢?
「既然是自戕,那麼這事和漢王無關了。」馮素素嘆道,「偏偏有朝臣說御史台不問明事情原由便將此事呈至御前,有污衊親王之嫌。中書令明顯偏向漢王,他說這種事純屬無中生有,說御史台居心不良。」
思夏揪緊了手中的帕子:「然後呢?」
「御史台的人說,他們自始至終也沒說漢王隨意殺人,不過是接到舉告,覺著此事有關漢王聲譽,事關重大不宜耽擱,遂將這件事呈到御前,為的是聽憑聖人裁決,相信聖人英明神武會查明此事。現如今查明那二人是自戕,還了漢王清白。反而是被人說御史台作風不正,有意污衊漢王,那真是冤屈了。」馮素素繼續說:「御史台那群人最擅長挖人老底,就那個帶頭說御史台有污衊親王之嫌的朝臣險些被御史台挖出十八輩祖宗來,直叫那朝臣當場痛哭流涕險些觸柱而亡。」
思夏真的慌了。因張思遠墮馬,漢王不好不表態,處置了人,事後那二人死了,朝臣和聖人全知道了,若是深究起來,會不會扯上張思遠?
「那麼,」她急急問,「這事到底是怎麼處置的?」
「朝官嘛,難免會有口角之爭。這事已經上達天聽,聖人也不能不管。這事畢竟沾了漢王的邊,即便是還了漢王清白,可聖人依舊訓斥了漢王府的長史,命其對漢王多加勸導,對下多加約束,不要再讓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擾了漢王聲譽。」
「就……就這樣?」思夏不放心地問。
馮素素「嗯」了一聲。
思夏還是蹙了眉,旨意上訓斥了漢王府長史,可到底是漢王受了委屈,他能善罷甘休?
不待她細想,馮素素已嘆道:「漢王出不出事都不關我的事,偏是家父知道了這事後,又知道漢王上月也去了輞川擊鞠場的事,便詳細問了我。原本上巳節小表妹落水已經讓家父不滿了,加上這件事,家父責令我反省了三日,還說日後都不許我到外頭擊鞠了。」
「為這事你便不高興了?」思夏只能勸,「不到外頭擊鞠就不去嘛,你不是也說過,你家的私宅里有擊鞠場嗎?足夠你玩的了。」
「私宅的擊鞠場哪兒有外頭的擊鞠場熱鬧。」馮素素一撇嘴,「又不能人人都去。」
「有人陪你玩不就行了?」
「下次擊鞠你還會去嗎?」
馮素素每次都這樣問思夏去不去,可思夏去了好幾次也就同她打過一場擊鞠賽。她怎能聽不出來,馮素素是在問張思遠去不去。
她怕是真的看上張思遠了。
思夏抿嘴一笑:「你若邀請,我若得空,必然能去啊。」